话未说完,慕子羽已经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扔进了殷越的嘴里,殷越一时被呛得使劲咳了起来。慕子羽对吴喜与武迪说道:“立刻塞进马车,不要让她再瞎嚷嚷了!”
殷越被塞进马车,一块带着男人汗味的汗巾捂住了她的嘴,那味道熏得她险些没晕倒过去。
慕子羽要把她带到鸣翠山庄去,他为什么要把她带到那个讨厌的地方?难道如今那个地方已经属于他了吗?现在的鸣翠山庄便是他的落脚之地了吗?
难怪,这五年里他没有在平阳出现过,原来,他竟然藏身在一个臭名昭著之地,父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吧,慕子羽竟然藏身在一个臭名昭著之地,并且还准备起兵反他吧!若是父王知道,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当初,他为了慕子羽,可以置王后之死于不顾,可以置女儿的出走于不顾,更可以视群臣的反对与劝谏于不顾,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力保慕子羽平安出宫,可如今慕子羽不但不思旧情,竟然还要起兵反他,要夺他的江山与王位,甚至还的可能要他的命!
若是父王得知,他该怎么想?
吴喜与武迪绑回了一个年轻女子,径直将女子带进了慕子羽的房中。这一切,净被宝儿看在眼里。宝儿匆忙回去禀报了香怜。
香怜一愣:“什么?少主竟然从外面召妓回家?”
宝儿说道:“可不是吗,吴喜跟武迪直接将他们带回少主房间里去了,看那身姿颇为曼妙呢!”
“原来少主到宛城去便是为了找女人?”香怜恼了,立刻起身就要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却又站住,疑惑地道:“这是怎么回事?少主不是已经与离湮重修旧好了么,怎么还要召妓回家?”
宝儿猜测:“昨天晚上少主没有到离湮姑娘的房里去,是不是……他们俩又吵架了?”
“少主昨晚没有到离湮房里去?”香怜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我看,一定是离湮假装清高,不肯好好侍候少主,所以惹恼了少主,少主才赌气到宛城去找女人。既然如此,那就由少主去吧!他们俩人呕气,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处。”
“是呀!要是少主对离湮姑娘死心了那更好呢!外面的女人少主也不过尝尝鲜,少主不会真的对她们动心的,到时候,夫人的位置还不是姑娘的吗?”
香怜冷笑了一声:“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不过,你还是要紧盯着少主那边才是。等他们把事办了,你就想办法把离湮引来,让离湮亲眼看到少主与那女子在床上欢爱的情景,这样一来,离湮肯定就会对少主死心了!”
“姑娘的主意真好!”宝儿高兴地道,“我立刻就去盯着!”
慕子羽骑马回到山庄,吴喜立刻迎上去,从慕子羽手中接过缰绳,说道:“少主,那位姑娘我们已经将她送进少主的房间里了!”
“送我房间里?”慕子羽一愣,“送我房间里作什么?”
吴喜也一愣:“少主不是要……”
慕子羽闷道:“真会想像!”
吴喜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将慕子羽的坐骑牵到马厩去了。
慕子羽回到房里,见殷越坐在床上,双手被反绑,嘴上塞着汗巾,便走上去将汗巾从殷越口中拿了出来。殷越立即破口大骂:“慕子羽,你要干什么?”
“嘘!”慕子羽将食指竖在唇边,“你好歹也贵为公主,怎能如此没有礼教,大呼小叫的?”
殷越怒道:“对你这种贱人,我有什么必要讲礼教?”
慕子羽却不生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我堂堂陈国王室子弟,你竟然说我是贱人。你就不怕我手起刀落,结束了你这美艳的人生吗?”
虽然慕子羽脸上带着笑容,但殷越也不能不有所顾忌,这人虽然脸上带着笑,看他却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心理扭曲,真的用死来威胁她?
慕子羽与慕承恩要起兵攻打益城的消息还没有传递回去,她可不想死在慕子羽的手上!
“你放了我!”
慕子羽笑:“你想,我把你带到了鸣翠山庄,还能把你放走吗?”
“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殷越气乎乎地。
“我也还没想好。”慕子羽说道,“不过,总之你不能回益城去就是了。”
“你怕我把你们的阴谋告诉我父王?”殷越恨恨地问。
慕子羽笑:“既然是阴谋,又如何能让你父王知道?”
殷越望着慕子羽:“我就不明白了,我父王为了你,将我赶出王宫;为了你,朝中大臣的劝谏全然不肯听进耳里;为了你,我母亲后以死相劝也无济于事,可为什么,什么这么费尽心力地保全你,将你放出王宫,你却还要这样对对待他?你还是人吗?你还有人性吗?”
殷越不说这番话倒也罢了,殷越这样一说,慕子羽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冷笑道:“你不明白?因为你不是我,你当然不明白!如果你的大仇人杀了你的全家和子民,将你的国家毁于一旦,还要将你掳入之宫中作他的玩物,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想吗?他赶你出宫又算得了什么,群臣跪朝又算得了什么,置王后的死于不顾又算得了什么,这不过是一个昏君的所作所为,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领他的情,我为什么要领一个大仇人的情?”
宝儿躲在长廊的圆柱后,听了一会儿,赶紧跑回去向香怜禀报:“奇怪,少主跟那个女子好像在吵架呢!我一直只听到隐约的争吵声,但吵些什么,却不曾听得清楚。”
香怜满心疑惑:“吵架?从外面找回来的女人竟然有胆子跟他吵架?”
“是啊,宝儿也万分不解呢!”
香怜想了想,“你还是看时机,去告知离湮一声吧!”
“是,宝儿知道了!”
慕子羽的房里,慕子羽冷笑地指着殷越:
“我忍辱偷生,便是为了报仇,替我的父王和母亲报仇,替我的姐姐报仇,替我冤死的子民报仇!怎么,若是换了你是我,这样的仇你就不报了吗?你能甘心沦为你大仇人的玩物供他任意亵玩吗?”
殷越高傲的道:“我自然不肯!”
慕子羽哈哈大笑:“那我还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你不自量力!”殷越反感地道,“你凭什么与我大徐国抗衡?你自己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要牵上慕承恩?他早已经离开了你们陈国,改名叫陈恩,就不再是你慕家的人了,你为什么还要拉他给你垫背?”
“是吗?”慕子羽冷笑:“即使我王叔不再姓慕,他姓的仍是陈国的陈!你说,他是不是我陈国的人?”
“天下姓陈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是你陈国的人?”
“我不与你争辩这无聊的问题,若我王叔无心助我,我也不会强行逼迫于他。”慕子羽冷冷地说道,“休要怪我破坏了你与我王叔的姻缘,怪只怪你父王种下了孽因,你与我王叔的感情才无法修成正果!”
殷越愤怒地道:“无耻!”
“我无耻?”慕子羽冷笑,“我无耻吗?我何曾设计暗害过你?我如今要报仇,那是光明正大,我可不像你,那般卑鄙无耻,设计陷害我的姐姐,令她冤死异乡,这笔帐,我是不是应该直接找你算?”
殷越生怕慕子羽伤她,勉强装作理直气壮:“她那是活该!”
慕子羽强压住怒气:“我姐姐与世无争、善良忍让,她怎么就活该被你算计了?”
殷越道:“谁让她是你的姐姐?你迷惑我父王,令他不理朝政,冷落我母后,我后悔不该先除慕婉晴,我应该先除掉你就好了!那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就不会有群臣跪朝,我母后更不会以死劝我父王,你姐姐是替你去死的,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想不到世上竟还有这般无耻之人,杀了人还要为自己推脱罪责!”阴冷的怒火在慕子羽的眼中燃烧了起来,“武迪!”
武迪应声进来。“少主,什么事?”
殷越也疑惑地望着武迪,心中不免有些惶恐不安,慕子羽不会命人将她拉出去斩了,替他姐姐报仇吧?
慕子羽转头望着殷越,眼中的寒意令人害怕。“武迪,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了,立刻领回去暖床吧!”
“啊?”
武迪与殷越同时大吃了一惊,殷越怒骂道:“慕子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人吗?”
武迪也忙道:“多谢少主赏赐,武迪不需要……”
慕子羽冷笑道:“我与你父王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不过,我不像他那么自私,留着自己一个人享用,我把战利品赏给我的手下,不足以彰显我对部属的体恤关怀么?我姐姐死在你的手里,是怪她不该是我的姐姐,那你死在我的手里,也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父王,是他欠下了这笔孽债!”
说着,慕子羽转头对武迪使了个眼色,说道:“武迪,还不快将这个女人领回去好好享用?”
哦,看来少主只是吓唬这个女人而已!
武迪会了意,立即点头道:“好,那就多谢少主的赏赐了!”
说着,武迪将殷越身上的绑绳除了,就将殷越往门外拖:“走吧,美人儿!”
殷越只当自己真的被慕子羽赏给这个身份卑贱的小侍卫了,不由又是气,又是恨,她眼疾手快,拔出武迪身上佩戴的长剑,“唰”地指向慕子羽:“慕子羽!你这个贱人,你休想羞辱于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武迪一愣,慌忙朝殷越摆手:“姑娘,你可千万别呀!快收起剑来吧,刚才少主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住口!”殷越打断武迪的话,望着慕子羽,恨恨地道:“你不要以为我落在你的手里就会任由你羞辱,我就是死,也要杀了你,以报我这么多年流落宫外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