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一直都在帮助少主啊!那也是少主的恩人了!”
辛展立刻冷了脸:“我可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离湮。”
寒梅讪笑道:“不管怎样,你还是帮过少主。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杨将军怎会与婉晴公主有情?漱玉宫那次……”
“不过是从前杨坎对慕婉晴一见倾心,由此情根深重,两人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怎么,你连你家少主的姐姐都敢怀疑?”
“哪里,我只是觉得奇怪。”寒梅叹息道,“想不到杨将军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
“不过,那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估计也敌不过这四年多来的朝夕相处、你情我愿吧!慕婉晴只是他的梦中人,而这晴蓉才是他身边踏踏实实摸得着、看到得的伴侣。”辛展说道,“这回,你应该知道怎样救他了吧?”
“你是说,劝他与晴蓉一起远走高飞?”寒梅有些不确定地问。
辛展微笑着点头。“不然,难道你还准备亲自去将他灌醉,然后护送他离开益城?”
“这倒是!”寒梅点点头,“可他是徐国的镇国大将军,只怕他不肯离开益城啊!”
“放心吧!这些年来,徐国的国君又是大肆选妃,又是倾巨资打造豪华王宫,根本无心治理朝政,杨坎他对徐国的国君的所作所为早已深感失望,不然也不会放纵自己流连青楼。我已经装成算命先生给他卜过一卦,说他的主子已经对他生了戒心,他们若不远走他乡,必有灾祸降临,这也算是帮你打好了基础,你去游说游说,这事大概就成了。想要他带着晴蓉离开益城,就看你怎么开口劝他了!”
寒梅感激地对辛展拱了拱手:“我先前还担心自己办不在这件事,现在算是有把握了,多谢!”
辛展笑了笑:“谢就免了。我闲着也是闲着,管些闲事也挺有意思。”
“那我家少主派来杀杨将军的人呢?”寒梅问。
“不过来了两个人,武功倒是不低。若不是在酒色面前,估计他们也不会放松戒心。放心吧,他们就在杨坎隔壁。待你劝杨坎离开后,我自会替你制造一个杨坎已然被杀的现场,让你和你那两个同仁回去好向你家少主交差。”
寒梅感激地再次拱手道谢:“真的太感谢了!”
平阳城里,太守府中。
“大人,大人!”一大清早,香桃就慌里慌张来敲慕承恩的房门。
慕承恩打开门,疑惑地问:“怎么了,香桃?”
从别院跑过来,香桃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秦姑娘,秦姑娘她……”
慕承恩心一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素素怎么了?”
香桃抹去额头的汗水,喘着气:“秦姑娘她不见了!”
“不见了?”慕承恩一愣。
还好,并不是她已经毒发身亡的噩耗。不过,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慕承恩对香桃轻声道:“别急,你找找看,会不会是她早晨起来走走,你没看到?”
“不,”香桃摇了摇头,“我到处都找过了,没有看到秦姑娘的身影;我也问过了府里的其他人,他们都说没有看到姑娘。”
慕承恩忙站了起来:“门僮问过了没有?”
香桃答道:“问过了。他们也说没有看到姑娘出府。昨晚我才侍候了秦姑娘入寝,这一早起来我就煎了药给她端去,谁知她却不在床上,我原以为她早晨起来走走,所以便等了一会我。可是药都凉了,她还是没有回来,我就向大家打听,结果都说没有见到秦姑娘,这一急,所以,我才着急来向大人禀报。大人,秦姑娘会去了哪里?”
慕承恩微蹙双眉:“别着急,我命府里的人到处再仔细找找。你先回房里等着,万一姑娘回来了,好来禀报给我。”
“是!”香桃赶紧去了。
荆方闻讯赶来:“大人,公主不见了?”
慕承恩点点头:“你把府里的人都召集起来,问一问,有谁知道公主的行踪。”
荆方立即去了。依言召集了府中所有的下人,问他们有没有谁看到了秦姑娘,一个个却尽皆摇头,曰:“未曾看见啊!”
“当真一个也不知道?”荆方满面狐疑。
一个个又尽皆点头。门僮问:“秦姑娘不见了吗?”
荆方说道:“不必多问。谁若是知道秦姑娘的行踪,只管禀报给大人就是。”
见荆方进来,慕承恩立刻从书案背后站了起来,问:“怎样?有没有谁见过公主?”
荆方摇了摇头:“都说没有见到公主。”
慕承恩疑惑地坐了下来,纳闷道:“这是怎么回事?公主她上哪儿去了?”
荆方更是不解:“公主她能上哪儿去呢,大人?此前她就没有流露出什么征兆吗?”
慕承恩摇了摇头:“这两日并不曾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好好的,公主怎会不见了?”
回想起来,这两日虽不曾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殷越的语气却似乎不太寻常啊!慕承恩紧皱着双眉,回想起这两天来,殷越虽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但她对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变得客气了许多,当他忙于练兵,只有晚上抽空去看看她时,若按往常,她必定娇嗔地嫌他陪她的时间太少了,可这两天,她却对他说:“我很好,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发生了什么事?她去了哪儿?她不会回益城去了吧?
可是,她不是不愿意回益城去么?她不是,只想待在平阳与他相守么?是她想重新当回公主,所以才离开了平阳;还是她发现了什么事,所以急于离开?
难道,是他准备起兵之事已经被她察觉,所以她要赶回益城报信?毕竟,她还是徐国的公主,身上流着殷乘风的血。
会是这样吗,素素?
慕承恩怔怔地坐在案前,双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宛城。
已是日落西斜了。
慕子羽坐在酒楼的二楼窗口,目光落在酒楼斜对面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不远就是城门口,不管是从城还是入城的人,都必须从十字路口经过。
两个熟悉的身影牵着马出现在十字路口。
抬头望望路口斜对面的酒楼,两人牵马疾步走向酒楼下。
“少主!”
慕子羽望着面前单膝跪地行礼的两人,说道:“起来吧。”
“谢少主!”
“怎么样?”
“我俩赶到的时候,发现目标已经死在了青楼里,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其中一人回答。
两人自然不敢实话自己贪恋酒色被迷倒之事,反正酒醒后的确发现杨坎已经死在了隔壁的房间里,整个合欢楼乱成一团,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两人只得匆匆离开现场。
慕子羽不由暗忖,难道是寒梅动的手?寒梅不是奉离湮的主意去救杨坎的吗?
“确定死的是你们的目标吗?”他皱了皱眉,问。
“确定!当时青楼的老鸨慌乱地喊着杨将军,还叫人去报官,整个青楼已经乱成了一团,我俩赶紧趁乱逃离。”
慕子羽轻轻地挥了挥手,“好,你们归位吧。”
“是!”两人立即撤退。
转头望着窗外,现在,就等寒梅回来复命了。倒要听听寒梅是怎么说的,为什么她违背了离湮的意愿呢?
突然,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慕子羽的视线中。虽然那女子头戴斗篷,自上而下看不清她的面容,但那身段,慕子羽却是极其熟悉的!
“殷越?”慕子羽一愣。
这个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吴喜,武迪!”慕子羽低呼。
身后的两人连忙应道:“少主,什么事?”
“看到那个人了没有?”慕子羽指着十字街口正四下张望的斗篷女子,低声道:“去,无论用怎样的手段,也要把她给我带过来!”
吴喜与武迪望向那女子,点头道:“是,少主!”
两人向楼上奔去,身形极快。
这两个小子,慕子羽正是看中他们身手快,反应敏捷,所以,才从李良手上将他们俩要了过来。以他们那样的身手与头脑,平时要他们侍候他的饮食起居,真是委屈他们了。
“姑娘请。”很快,吴喜与武迪将殷越带到了慕子羽面前。
殷越疑惑地望着那酒桌前的背影,奇怪,这男子是什么人,为何要相请于她?宛城里,竟然还有人认得她么?
吴喜作礼:“少主,这位姑娘请到。”
慕子羽缓缓地回过头来。
当那绝美的脸映入殷越的眼帘,殷越的心不由骤然收紧,她惊恐地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怎么,这人竟是……这人竟是慕子羽么?
虽然这张脸已经不再像当年那般稚气未脱,眉宇间已是英气逼人,身材也变得强壮高大,但他眼中那冰冷的恨意却是与慕子羽全然没有两样!是的,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慕子羽!
天哪,怎会是慕子羽?慕子羽怎会出现在宛城?
完了,遇到了慕子羽,她还能逃得掉么?
殷越惊骇地,几乎已经无法呼吸。
天哪,她怎么这么倒霉?昨晚趁夜从平阳太守府的后门逃了出来,用一锭银子从一个百姓家里买了一匹马,连夜疾驰,此时才赶到宛城,却怎么才进宛城,就栽到了慕子羽的手里?
完了,完了!
慕子羽站起身来,走到了殷越面前,缓缓地蹲下身来。
他的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越公主,真是有缘哪!咱们,又见面了!”
“你要干什么?”殷越掩饰不住心里的恐慌,紧张地问。
慕子羽笑了笑,那笑意,如此邪惑。“还是咱们有缘啊!我好不容易才到鸣翠山庄来一趟,没想到竟然还能遇上殷越公主殿下,这不是缘份,又是什么?”
“谁跟你有缘?”殷越强行镇定下来,愤怒地问,“你要干什么?”
慕子羽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我想知道,你不在平阳好好呆着,要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