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绮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微微往旁边转头，小宝正在气恼的望着她，握紧小拳头，马上就跑开了，“哎，”宁绮往前想要抓住小宝，却被老总呵斥住。
“宁绮，”拉娜捅了她一下，手搭在宁绮后背上，往前将她一推，她正好站在了聂惟靳和老总中间。
老总的脸色总算变好了，宁绮纠结的垂下头，自己的小命可能就在今晚终结了。她握紧了拳头，这里毕竟是法国，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聂惟靳不会把她怎么样。
宁绮鼓起勇气，在老总旁边就位，对面正好是丁圆，只是，她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努力保持镇定，宁绮安抚着自己，只要几个小时就好了，她可以坚持下来。
“宁绮？我以前有个助理也叫宁绮，长得也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吧？”聂惟靳轻挑起一侧眉毛，来回打量着宁绮。
“咳咳，”宁绮用咳嗽掩饰了尴尬，反正会议室内听懂中文的不多，不过，她听到了老总冷斥声，“喂，宁绮翻译！”宁绮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记录几个字，淡定的转向老总，“聂总，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老总站起身，主动跟聂惟靳握手，“好吧，我们就开始吧，”他对着聂惟靳和丁圆点了点头。老总示意了一下，项目经理就开始发言，可是，等到对方回答的时候，聂惟靳总是不好好说话。
聂惟靳不看向说话人，而是直直的盯着宁绮，“通缉犯，这几年过得还好吗？躲到国外也是好本事，还能进入这么大的企业。”
“宁绮，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一个国内的罪犯，泄露了集团的信息，还能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这是让人刮目相看。”
“齐斐，齐贤，或者是其他男人，他们没有在法国，你在这里没有当寄生虫，全靠自己，是不是法国人看不上你这样的货色？”
“难受了？呵呵，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还会知道难过，宁绮，你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
宁绮嘴唇颤抖着，低头垂目，拿着笔的手就要握不住了，聂惟靳说了一堆，可是，她一个字都没有翻译出来。“宁绮，”老总轻唤了她一声，“你在做什么？”
“是，我刚担心聂总没有说完，”宁绮这么多年的历练也不是白来的，她滔滔不绝的讲着，用项目的词汇代替。宁绮内心如刀绞，紧咬着下唇，直直迎上聂惟靳的目光。
她不再是过去的宁绮了，就算是遭受什么打击，她都能挺过来，因为为母则强！眼眸中泪光灼灼，宁绮的唇瓣微动，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聂总，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聂惟靳冷笑着看向宁绮，没有继续为难她，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么大一个项目，实在太不明智了。他重新恢复了禁欲和高冷模式，跟老总、项目经理杠上了，咄咄逼人的发问。
宁绮也智商上线，卖力的翻译着，同时，努力为自己的公司争取权利。大家的讨论非常激烈，整整一下午，口干舌燥到没有停歇，晚餐时间，大家才结束会议。
长吁一口气，宁绮全部的力气都用光了，她跟着老总一起起身，内心焦急，不知道小宝在何处。小宝虽然聪明劲远在自己之上，毕竟还是个孩子。这里人太多，如果小宝一气之下，跟着别人走了，她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躲避聂惟靳，宁绮紧跟在老总后面，快步往走廊上赶，甚至一度跟老总并排着。她简直是不要命的节奏，聂惟靳没有过多纠缠，可能是想着还有下一场会议吧。
大腿突然变得很重，宁绮抽回思绪，低下头，看着抱住自己的小宝，一脸倔强和委屈。宁绮轻叹一口气，摸了一下小宝的脸颊，刚准备张开说什么，突然察觉到公司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她身上。
“老总，这是我女儿，不好意思啊，”宁绮尴尬的笑着，就等着对方发火。可是，小宝大胆的走到老总身边，主动拉住他的手，一点不认生的打招呼，好像一个小谈判官。
老总轻拍了一下小宝的头，“宁绮，你可以先带女儿回去了，”宁绮感动眼泪要飙出来，幸福来得太突然，自己的魅力值居然逊色于小宝。
宁绮又在确认了一遍，看到老板点头，她才跟同事们再见，带着小宝离开，“你今天想吃什么，要不要妈妈带你吃大餐？”她今天能从聂惟靳身边全身而退，也算是九死一生了。
聂惟靳带着一行人晚了一步，正好站在宁绮后背不远处，刚才的一幕尽数收入眼底。聂惟靳微微一怔，继而心中感到恼火，小宝是宁绮的女儿，“丁秘书，你跟我来。”
丁圆的心扑通扑通跳着，聂惟靳在她前面站定，两人来到了酒店的露台处，“聂总，是我工作失职了，我接受处罚。”聂惟靳在处置完宁为之后，派她寻找宁绮的下落。
可是，人是她送走的，她也不能为了工作就出卖宁绮。宁绮可能真的万念俱灰了，在出国之后，就跟她也断绝了联系，所以，丁圆也不是有意隐瞒，是真的不知道。
“丁秘书，现在给你一个补过的机会，调查清楚宁绮和小宝。”聂惟靳冷飕飕的冰碴子射过来，不容置疑的说道。
丁圆迟疑了一下，已经这么多年了，聂总对宁绮还这么执着，“聂总，当年的事情就算了吧，杨小姐不是也不希望提到吗？这样无端掀开伤疤……”。
“住口，”聂惟靳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丁圆，直到对方给出了满意的答复，他的表情才有所缓和，单手抄兜，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聂惟靳对丁圆还是不放心，又另外找人跟踪了宁绮。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再记起来，还是怒火冲天。宁绮不仅没有得到惩罚，反而生下孩子，快乐的生活。他偏偏刚才还跟那个孩子玩在了一起。
夜幕降临，聂惟靳拉开窗帘，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站在阳台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上百年历史的洛可可风格建筑。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聂惟靳的思绪，“下班了吗？”男人体贴问道。
杨珊轻笑一声，用慵懒沙哑的声音回答，“恩，有些想你了，你是不是后天的飞机，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可能要晚几天回去，合作出了点状况，你早点休息，”聂惟靳匆匆说了几句，就烦躁的挂了电话。
巴黎的夜很轻、很柔，聂惟靳换了一身黑色休闲服，在街道上散步。果然是一座浪漫的都市，情侣们不顾及旁人的眼光，或者拥抱在一起，或者进行法式长吻。每一幕都像是一部小资的文艺片。
手机嗡嗡振动起来，聂惟靳轻咦了一声，那头手下就来报告跟踪的情况，“我们跟到了住处，母女是单独住的，找邻居打听了，从来没有男人出现过……”，聂惟靳沉默了一会儿，“把照片发过来。”
回到了酒店，聂惟靳玄关处已经放了一个信封，他拿着厚厚一叠照片，走进屋内，修长的手指来回拨弄着，将带有宁绮的照片扔到一边，只翻看小宝的。手指用力弹了一下，聂惟靳眯眼看着，内心不由得喜欢这个小女孩。
“有意思，宁绮，你的女儿可比你有意思多了，”聂惟靳嘴角勾上一抹冷笑，内心已经有了计划。
清晨，手工定制的皮鞋踩在潮湿的石头路上，聂惟靳跟着手机导航，来到了宁绮楼下。一栋普通的公寓楼，聂惟靳抬头仰望着三楼，回想着手下话——母女两人在家，没有男人。
“宁绮，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刚好有人开门，聂惟靳一只手撑住了门，就这样进入公寓楼内。公寓楼内没有电梯，他只能自己爬楼梯。
周日的早晨，母女两人应该还在睡梦中，聂惟靳轻扣着木门，准备给两人一个惊喜。聂惟靳身穿米色风衣，五官轮廓立体，被看成当地人一点也不奇怪。有些住户出门，看到聂惟靳还用法文问好。
“哒哒哒，”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下一下非常有节奏，聂惟靳摆好了表情，静等着宁绮出现。
宁绮身穿白色棉质睡衣，肩膀上只有两根极细的吊带，她披了一件开衫，就走到门口，直接打开门，“聂惟靳，”她赶忙关上门。
这时候，已经晚了，聂惟靳伸出一只脚，然后大掌伸进来，扶住了门框，“宁绮，好久不见，”聂惟靳一点点往前，将背后的门关闭上。
小宝揉着惺忪睡眼，在床上翻了下身，“妈妈，是谁来了？是拉娜阿姨吗？”她掀开毯子，从床上坐起身来。
“不，你不要过来，妈妈有工作，你回去睡觉，”宁绮惊慌失措，偏偏聂惟靳正往卧室那里走去，她赶紧上前拦住了去路，“聂惟靳，你不是来找我的，我跟你谈谈。”她拉出聂惟靳的胳膊，往后面拉扯着。
聂惟靳将她的手甩开，“不要用你的手碰我，现在害怕了？你敢生孩子，就不要害怕让她知道，你以前做过什么！”他饶有兴致的看向宁绮的脸，似乎从中得到了复仇的乐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