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绮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惺忪的睁开了睡眼,迷蒙的看着身边女人。车子刚才越开越荒凉,现在已经到达了机场,不少人拖着行李往前走着。
“到了。”张维珍的助理将手伸到了宁绮的背后,扶着她的身子,将宁绮给扳正了。
宁绮全身仍旧是软绵绵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好,”她要拿起一旁的行李包,却被对方抢先了一步。宁绮意味深长的看向对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来帮你拿,走吧。”张维珍的助理看着宁绮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担心她发现了什么,“张总的安排,让我一定要看你上飞机,她担心你行动不便。”
“恩,那其他人在哪里?”宁绮扭头问身边的女人,如果是赴海外工作的项目,应该是大家一起行动吧。
“啊?”张维珍的助理一时没有没有回过神来,“哦,大家已经先出发了,你受伤了,所以比团队出发的晚,就你一个人。”眼看着到机场了,她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早晚都要说的,这个也不怕宁绮起疑心。
宁绮默默点了点头,抬起头打算看大屏幕上面的内容,但是才一牵动脖子,头就晕眩了起来,用手扶着额头,“你帮我看一下吧。”
“哦,好,是那边。”身旁的女人欲扶着宁绮去候机,可是,她回过身来时,发现宁绮坐到了地上,“怎么了,没事吧?”
诺大的机场里面,人流来回穿梭,本来一个人、两个人的举止动作是不能引起什么反响的。此刻,姚启明正好站在不远处,身边的助理帮着他拉着一个黑色皮质行李箱,他的目光正好落在宁绮身上。
姚启明微微皱着眉头,他并没有下达处分,宁绮怎么会在这里,关键是她似乎也要登机。不动声色,姚启明继续观察着宁绮和她身边的女人。
“宁小姐,你没事吧。”张维珍的助理将宁绮抬了起来,“我们先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喂,你猜我现在在哪里?”宁绮真的要登机,姚启明拿着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那个联系人,最终按了下去,对于自己熟络的老友,他开起了玩笑。
“我没有兴趣知道,挂了。”聂惟靳说着,就要将手机放下去。
“给你一条绝密消息。”
聂惟靳冷笑了一下,他还是不相信,姚启明肯定又要跟他消磨时间,同时来调侃他。他已经听到了背后嘈杂的声音,因而不难推理,姚启明现在在哪。
姚启明跟聂惟靳一样,也是一个工作狂,几乎每天都是两线一线的生活,不是家里,就是公司。其他就是商业活动的酒店、无聊消遣的酒吧、出差必须去的机场。
辨别机场最重要的特征就是不时传来的航班通报声音。这样的小学生推理题,既浪费时间又缺乏新意,“答对了,你是不是能不烦我?”聂惟靳将手中的钢笔放在一旁,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暂时放松一下他快要断掉的脊椎。
“其实,重要的不是我在哪里,而是我看见了谁。”姚启明循序渐进的说道,他担心给你信息太多,聂惟靳那颗机智的脑袋瓜一下就猜到了。
“谁?”姚启明知道他现在最在意的人?是指男人,还是指女人。聂惟靳一开始没有往宁绮的身上想,毕竟,他面前就是一份跟姚启明要签订的合作计划书。“不说我挂了。”聂惟靳闭上了眼睛,听着那一头又在播报航班延误的消息。
姚启明就坐在宁绮的对面,只是两个人中间隔了两条过道那么远。宁绮刚才带了一顶渔夫帽,现在天气这么热,戴着不热?姚启明定睛一看,宁绮慢慢摘下帽子,露出了头上包扎的纱布。“有人受伤了,你都不知道,还跟我要人?”
“受伤了?”聂惟靳突然睁开了双眸,朝着门口看去,刚才他要丁圆去市场部了。迅速挂掉了电话,聂惟靳大步走出了办公室,丁圆的手机就在桌上,他拿起手机,轻松解开密码锁,找到宁绮的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宁绮察觉了口袋里的手机正在嗡嗡振动,她伸出摸了一下,旁边的张维珍助理捅了她一下,“走吧,”一边说着,一边将机票什么都递了上去,“行李托运什么的,我都办好了。”
“好,”宁绮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又是丁圆,今天她的电话怎么那么多呢。宁绮苦笑了一下,可能是师姐冥冥中有什么预感吧,心里有一丝丝苦涩,想要洒脱的离开,看起来有些不容易。但是,有些决定一旦做了就不能轻易更改。
齐贤的两名保镖还是没有找到人,最终,惴惴不安的给老板打了电话,支支吾吾的说道,“齐总,宁小姐不见了。”
齐贤刚从车里走出来,抬头望了一眼病房大楼,然后左右张望了一下,有家属推着病患来走动着,但似乎没有宁绮的身影,大声对着手下喊道,“马上去找,今天找不到人就滚蛋。”
挂了电话,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齐贤来回扫视着周围的路人,可换来的只是望眼欲穿。口中呼出浓厚的气息,齐贤拨了电话给聂惟靳,又要搞鬼,聂惟靳的人早一步到了是吗?“嘟嘟嘟,”听筒传来的只是忙音,聂惟靳并没有接电话。
“司机,备车,去机场。”聂惟靳听了最后那一句话,才反应过来,原来姚启明值得人是宁绮,宁绮受伤了为什么要去机场?张维珍?脑海中闪过一丝疑虑,在丁圆的办公桌上重重敲了一下,聂惟靳转身离开了。
丁圆不在,聂惟靳就打电话给了其他部门,“帮我查一下现在要起飞的航班中,有没有宁绮这个人,五分钟之内给我消息。”宁绮就打算这么离开,她受伤了,是自己逼的太紧了吗?
聂惟靳将两个拳头重重砸在一起,来来回回,司机的动作太慢了,他在办公室楼下等得非常不耐烦。他抬起手臂,看了一下手腕处的高级定制表,镶嵌的钻石在阳光下发出异常明亮的光。男人心里正在默默计时,车子缓缓驶来,他放下手臂。
等待司机打开车门,聂惟靳坐进车里,抬手就给人事打了一通电话,“岳师傅这个月扣掉200元奖金。”2分钟,小惩大诫,“现在半小时内到机场。”挂掉电话之后,聂惟靳对着司机冷冷的说道。
“好的,聂总。”师傅额头上冒出汗,转过身子,心里虽然十分肉疼,表情上却是一脸谄媚。
聂惟靳却并不买账,冷冷的撇了司机一眼,“还不出发,这个奖金够花?”聂惟靳最讨厌巴结奉承的人,更青睐少说话多做事的人。聂氏集团企业内部高管都是一级一级提拔上来的,从来没有空降兵,所以大家都是公平竞争,也很少玩弄办公室政治。
“是,”司机不敢多言,心里那么苦啊,从这里去机场半个小时根本就不可能,而他刚打算商量一下,可是,聂惟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只能够祈祷路上千万不要堵车。
聂惟靳的神经则更为紧绷,他的手心已经出汗,摸出手机之后在手心一滑,手机掉到了车的缝隙里。聂惟靳举起拳头朝着车门上重重砸了一下,“咚,”吐出浓重的气息,聂惟靳将手指伸进了缝隙里,努力的伸着,几乎到了极限。
手指绷紧到发白,而青筋崩裂,“呃,”聂惟靳摸到了手机的边,先轻轻一划,移到比较近距离的位置,然后用手指边夹住了,快速抽了出来。聂惟靳来回甩着手,他快要抽筋了。“呼,”宁绮你不接我电话试试。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聂惟靳呼了一口气,手指按下了拨号键,紧紧攥着拳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害怕打电话,紧闭着眼睛,等待着那一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嘟嘟,”聂惟靳以为是通了,嘴角勾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人打电话进来了,是姚启明。聂惟靳的手指慢慢靠近着屏幕,等待着宁绮接电话。男人最终按下了切拨键,姚启明应该看到宁绮了吧,所以才给他打电话的。
抱着一丝希望,聂惟靳接起来电话,语气却是故作镇定,“喂,姚总什么事?”一只手在皮质座椅面上来回敲击着,心中的烦躁难以抚平。
“呵呵,”对方干笑了两声,聂惟靳从来都不会问他打电话有什么事,通常是沉默,或者一个字“喂?”姚启明收起了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他猜到聂惟靳现在一定很紧绷,所以就打算活跃一下气氛。
聂惟靳被揶揄了一句,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垮了,但又不能发作,“你等着,我一定会在合作案上狠狠的削你一笔,还不飞?”聂惟靳担心宁绮已经登机了,手心出汗,在裤子上来回擦拭着。聂惟靳是无意识做了这些,要是平时高度洁癖的他肯定做不出来。
“等我去一下洗手间。”宁绮刚才在椅子上休息了很久,脑后已经不会时不时就疼痛了。
张维珍助理看着宁绮走远了之后,默默拿起手机,“喂,张总,我们马上就要登机了。”她站起身来,朝着宁绮的方向看着,确保宁绮没有去别的地方。
“好,让宁绮接一下电话。”张维珍躺在欧式贵族长椅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真丝睡衣,悠闲的摆弄着水晶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