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飘絮站在新房里,依旧静静的笑着,笑着十分的开心,彷佛脸上带着一张面具一般,弯起的嘴角怎么也放不下来!
眼前就是那张百子千孙床,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床上静静的坐着一个头顶大红盖头,身穿大红凤袍,浑身透着喜气的女子,那个女子应该就是臻哥哥的心上人,她将与臻哥哥牵手一生,直至臻哥哥须发皆白,两人相依坐在院子里,膝前儿孙环绕,那时,臻哥哥一定会笑的很开怀,很开怀……。
刘飘絮呆呆的想着,那一幅幅画面在脑中闪过,每闪过一幅,刘飘絮的心就似被人狠狠的挖去一块,直至血肉模糊,心碎成片片。
刘飘絮觉得自己清晰的听见了那从心中滴出来的血,掉在地上的声音,“啪~,啪~,啪~”清脆而又悦耳,高低有致,衬着自己一阵一阵的揪心的疼,恍若一曲悲伤的曲子,周遭的人都听见了这首曲子,他们都在笑,一个个的都笑的呲牙咧嘴的,满脸的全都是鄙夷,满脸的全都是讥讽,笑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痴心妄想!痴心妄想么?刘飘絮也“咯咯”的笑了,笑的十分的开心,颤着身子,应和着周围的笑声,看上去十分的愉悦。
“小姐。”抱琴见刘飘絮的身子在轻轻的颤抖着,不住的呵呵笑着,抱琴真的怕刘飘絮受不了刺激,支撑不住,就这样的倒在新房里,扶住刘飘絮的手忙加了一点劲,不安的唤了一声。
“呵呵,小王妃是不是很漂亮?听说是绝艳京都的才女,原来只有她才配得上小王爷,呵呵。”刘飘絮转过头,对抱琴轻声的笑着,脸上那笑意不但丝毫没有消退,而且眉角眼梢全都飞扬起来,抱琴却在那飞扬的双眸中,看到了那死一般的寂静。
“笑儿!”刘飘絮的话传入瞿涵虚的耳中,瞿涵虚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紧紧的攫住了一般,硬生生的掰了下来!他也看到了刘飘絮眼底的静寂,忙伸手拽住了刘飘絮的手腕,心疼的叫了一声,满脸的都是不忍,欧阳臻,你竟然能狠毒到如此的地步,竟然能逼迫笑儿妹妹到这个地步!
这一切全都落入了站在罗雪身边的七巧眼中,七巧原本就上扬着的嘴角弯的更高了,想必这个身穿粉红衣衫的,就是王爷的妾室了,那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子是谁呢?竟然毫不避嫌疑的抓着她的手,他们……,七巧笑的更开心了,轻轻的移了一步,站到了阎妈的身边,轻声的嘀咕了几句,阎妈抬起头,扫了刘飘絮一眼,满脸的笑容中带上了一丝冷意,原来就是这个女子?阎妈的眼光在刘飘絮的手腕处停留了片刻,立即移开了。
欧阳臻站在新房的门口,看着眼前那红烛下的新房,脚下有些迟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长袍,欧阳臻无由的心中涌上了一阵怯意。
“臻儿,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欧阳冰清见欧阳臻脚下迟疑,在旁边轻声的催促着,以臻儿的性子,今日若是自己不来,欧阳冰清可是着实的不放心。
欧阳臻淡淡一笑,抬腿迈进房门,房里是一片刺眼的红,端坐在床上的新娘,也似乎火红得让人爱怜,然而欧阳臻眸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后的刘飘絮,那紧紧相握的双手也跟着落入欧阳臻的眸中,欧阳臻的心一沉,眸光立即就冷了下来,脚步一顿,身子的方向就转了过去,刚要移步,突然手臂被人抓住了。
“臻儿。”欧阳冰清的声音依旧柔和,笑意依旧温和,然而隐含在神情当中的警诫却是明明白白的:“你真是开心的糊涂了,新娘可是在那边呢!”欧阳冰清的话音刚落,新房中的人哄然笑出声来,刘飘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跟着浑浑噩噩的笑着,看的抱琴和瞿涵虚的心一片凄然。
欧阳臻的脸上再一次恢复了淡然的笑意,如剑一般的锐利眸光狠狠的刺向了瞿涵虚,瞿涵虚丝毫不退的对上了欧阳臻的眸光,抓住刘飘絮的手,却又紧了紧,刘飘絮依旧嘻嘻的笑着,对两人之间的来往没有一丝感觉,欧阳臻的手紧紧的拽了起来。
“臻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揭喜帕,当心新娘子等急了,生气。”欧阳冰清笑着,不动声色的拉了欧阳臻一下,眼中全都是警告。
欧阳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把心中的冲动压到了心底,走到床边,从丫鬟手中拿过秤杆,慢慢的挑起罗雪头上的大红盖头,阎妈上前接过秤杆和大红盖头,笑着说道:“祝王爷和王妃从此称心如意,携手百年。”
“称心如意,携手百年?”欧阳臻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心又是一阵抽蓄,低下头,看着坐在床沿满脸娇羞的女子,眼神有些迷离起来。
“臻哥哥,我好看吗?”笑儿妹妹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裙,娇俏的站在芭蕉树下,一脸的娇羞的问自己。
“好看,笑儿妹妹穿这个最好看!”嘻嘻的傻笑着,“我明日也去做一身大红的来穿!”
“不好!只有相约白首的两人,才能大家都穿一身大红。”笑儿妹妹一脸的娇嗔,嘴里虽然说着不愿,但是当时心里一定是及其愿意的!
“只有相约白首的两人,才能大家都穿一身大红。”不自觉的,欧阳臻轻轻的说了出来。
罗雪猛的抬头,看着自己和欧阳臻身上的大红衣袍,原先的不快全都消散开去,想不到他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着!娇羞的脸上顿时泛起绯红,罗雪站起身,用全是汗液的柔夷握住欧阳臻的大掌:“夫君,你真的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