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自然万物在晨阳下渐渐清晰起来。两人沿着大道走去。一路上,没有血獜熊的陪伴,前进的速度慢了不少,但也得以了解了大东域的种种情况。这一片广袤的疆土隶属于邪罗世家的旁支之下,人丁盛旺,却怪象层出。木甄和雪依云路过了几个村落都被拒之在外。
眼前,又是一个村庄!木甄二人欣喜地上前去打听,希望能借个地方歇歇脚。
未及屋舍,却听见里边传出嚎啕大哭,哭声戚戚,甚是凄切!
木甄往里一看,却是一老妪,在抱着一少年大哭,其状惨切,其声哀婉,木甄敲窗试问,却惊得老妪一颤一抖,多次明以表心,才得老妪开门迎进屋内。
“老人家,在下萧木甄,我们二人路过此地,本想借个歇脚的地方,不知您为何如此悲伤?”木甄开门见山地问老妪。
“呜呜!老妪我孤身一人,拉扯着遗孙,昨日收令,轮到我家献人,今日午后之时必来索取,这可是我唯一的孙儿,若是遭遇不测,老妪我以后怎么活!”老妪哭得更伤心了。
看来,对方绝不是冲雪依云而来,倒是巧合之中顺带受了牵连。木甄安慰了老妪,又拜访了其他人家。
“唉,我们村这已经不是第一回要失去亲人了!这些年,我们莲花村要献出去的少年多达十几号人,听闻是一支邪罗后裔要征去炼药,不献就要灭族灭村,这些人,我们这些小百姓可惹不起。”
“是啊,这邪罗后裔生来强大,我们没被灭村灭族已经是祖上积德了,何敢与之对抗!”
“这高家阿婆都要到本土之日了,还落得个亲人离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听各位意思,半夜劫人可是邪罗家族的人所为?”木甄问。
“正是邪罗家族的旁支邪罗魅!仗着邪罗世家的声威,在此方为非作歹,欺压平民多年,可恨这堂堂邪罗世家竟然出了这样一脉草寇之孙,专门祸害无辜之人!”
村民你一言我一句说开来,个个愤恨不已,木甄猜测,雪依云估计就是在药力发作昏沉时被恶人劫走,但为何要劫走他,背后一定有不可为之的秘密。
“这些禽兽,要是被我逮住了,非剥了皮不可!”雪依云恨得咬牙切齿。
“小兄弟,别冲动,这邪罗后裔可不是好惹的,他们还有强大的邪罗世家在背后撑腰,可千万被丢了性命。”一听说雪依云要去恶人算账,村民纷纷劝阻。
“小兄弟,那邪罗一家可不是凡夫俗子,精通图腾文术,虽只是邪罗旁支,却也遗传了邪罗世家博大精深的图腾文宝术,神力滔天,旗下子弟个个都是强能,你们势单力薄,还是小心为妙!”
“是啊,去找那邪罗家只有死路一条,要留个全尸都难!”
“阿婆,我一定会救下孙子,杀了这帮恶人!”雪依云坚定地说到!村民看木甄两人诚恳,气度不凡,遂请二人停留帮忙。
木甄也想会会这一脉这邪罗世家的后裔,顺便探索下邪罗家的图腾文秘力,遂受村民之邀,在莲花村安顿了下来。
这个村落离空城几百里地,据村民讲,那空城原住着的也是邪罗世家的一脉,后来这脉不知何故家破人亡,香火断绝,这老屋年代久远,无人敢住,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座空城。想必是那青衣人发现了空城里的烟火,进去一看,心生恶意,顺带将雪依云劫走,若是如村民所说,劫去炼药的话,这雪依云还真差点成了药引子。木甄心里推算着,想好了一个计划。
让雪依云装成高阿婆的遗孙,自己则乔扮成村里的阿伯,他要入虎穴,探个究竟。一切准备完毕,静等对方的到来。
响午过后,果然有大批人马奔着村里而来。为首的那人与昨晚与木甄交手的青衣男邪罗霈有着更为高超的神力!数十人骑着麒麟马,快得像阵风,一下子就飞奔进村来。
这麒麟马是太荒神种的遗种,名副其实的大荒奇马!在大荒之中能跃步如飞,在沙地里能弹跳自如,在深水中能如鱼得水,真是久闻不如一见,木甄早就想训化一头麒麟马做战骑,只可惜纵横中域疆土却没法遇到一匹,如今在这大东域却一下子看到数十匹,真是大开眼界了,只可惜,这样的神马,被这样的恶人驾驭,真是大伤天理!木甄眼睛睁得雪亮,心里恨不得扑上去抢一匹。
为首的男子一身白袍,正是邪罗家的长子邪罗元,眉宇间的凶蛮与昨夜的青衣男颇为神似,一看就不是善类!不论其身后的家世背景,强势力量的撑腰,单是论其自身,也是这片疆土之上数一数二的强者,谁人敢抗!
他带着一行人来到大家跟前,身后的囚车上还押着几个懵懂少年,都是其他村落献上来的药引子。
“昨日让你们准备的献礼呢!”来者气势汹汹地问,谢罗元警惕地扫视着村民,昨日邪罗霈就是在这一带附近的空城被人打成重伤,他不得不时刻注意。
村长是个老头,花白的胡子见证了一百五十多个春秋,颤颤巍巍地来到跟前行礼仪,“凛元公,昨日霈公通令后,老奴就为元公准备好了!”村长让人将乔装好的雪依云推到前面。
“这少年细皮嫩肉,白白净净,质地还真不错!”邪罗元打量着雪依云,满意地说到。这样纯的少男拿来炼密药是最好不过了。
“该死的王八,禽兽,无耻之徒,下流之辈,狼豹狗豺,居然想拿老娘来炼药!”雪依云压着怒火,在心中不断地咒骂着这帮恶徒,眼中却假装流露出惊恐的眼神,抱着木甄的腿嚎啕大哭起来,“爹啊,救救我,我不要离开您!”哭声凄惨惊天,泪眼婆娑,凄怆无比,哭得村里男女老少都跟着呜咽起来。
“这小子还真会演!”木甄看着雪依云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百般好笑,却也装着很痛苦的样子挤出两滴眼泪,“儿呀!”抱着雪依云演起来。
“快走!走!”邪罗元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木甄见机行事,跪在邪罗元马前,恳求道:“老汉老年得子,膝下只有一儿,如今随元公去,老夫孤身一人,留在这村落间已无生望,恳求元公携老汉同去,鞍前马后,锅前炉后,老汉愿为元公毕尽此生!”
来人将雪依云扔进了囚车之内,木甄又继续苦苦哀求。
“公子,此人看起来身强力壮,应该能用个几十年,眼下锅炉旁正缺个添柴人!”一人在邪罗元耳边低语。
木甄垂着头,心里暗骂:“他大爷的,跪贤师,跪父母,也不该跪这些禽兽王八,今天这一跪,日后一定要讨回来!”
“好吧,一同带回去!”邪罗元盯着木甄看了半会,犀利如鹰的眼神看得木甄心里发颤,那深邃的眼神里仿佛有两座神塔,幽深不可寻探。木甄不敢直视,若是漏了破绽,被这邪罗元看出来,前功尽弃不说,更火殃及莲花村人的生命安危。然而,即使没有直视那双装着神塔的的眼睛,木甄依然能感觉到对方企图看破他的心境。幸亏他早做足了功课,了解了村里老伯的生活过往,纵使是邪罗元看到,也只能看到村里阿伯的过往。
邪罗元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同意了。
“谢元公!”木甄颤颤巍巍又磕了一次头,心惊胆战地爬上了囚车。
“真会下跪!”同在囚车之内,雪依云斜睨了木甄一眼,小声嘟囔着。
“闭嘴!”木甄朝雪依云努了努嘴,这些响头可不是白磕的!
“走!”邪罗元一声令下,队伍离开了莲花村,朝着邪罗家的都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