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到是挺顺,再没有变异恶种的出现。二人不多时就奔下了山,一座颇具规模的城池就在不远处!
“好破的城池!还是我父王的宫殿威武!”雪依云站在城门外,仰着脑袋看着一幅由乱石镶嵌而成的门匾。门匾污迹斑驳,隐晦光华之中映照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古字,东直镇。城墙由坚硬的大石堆砌而成,棱角锋利,墙面上爬满了野青苔!看着如此破败的城墙,雪依云不禁怀念起那金碧辉煌的遥远雪都。
木甄带着血獜熊赶上来与雪依云站在一块。这城池破败得像岁月里的破瓦,城下也无人把守,连城门也不见一扇,难以相信这区域的统治者居然如此放心。
“走,进城找好吃的去!”雪依云像一只觅食的饥饿的鸟扑棱着翅膀钻进了城里。木甄赶紧随身跟上。偌大的街道两旁屋舍林立,一座座排立,虽像宫殿般雕饰得相当精美,却如枯木一般败落,残破的窗,残缺的瓦,紧闭的房门,年久失修的流离,仿佛一段隐晦的沧桑岁月。
宽大的街道上积累了厚厚的落叶和尘土,完全没有人迹的现象,仿佛一座死去的城。此时天色渐黑,木甄两人在城里转了几圈,也没看到人的影子。倒是一股荒弃的气息浓浓地飘在城中上下。
“奇怪,偌大的城,却一个人都没有!莫非这里被荒兽血洗过?”木甄心里疑惑着,在这荒兽横行的界宇里,确实是存在着被荒兽一洗而空的空城,这些兽洪一旦袭过,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一根。土火木引发兽洪就差点让金腾门下的金都遭殃。木甄可是亲眼目睹了兽洪的可怕。可是,看似又不像,兽洪卷过之处,必定遍地狼藉,而空城虽空,却无狼藉之迹,也嗅不出兽洪留下的气味。城头城尾,没有人家,没有光亮,只有黑压压的楼房,空荡荡地镇守在这片土地上,连声音也没有一丝!这是一座诡异重重的空城,也许有它的历史,却已经没有了它的生命。
“这鬼地方,空得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雪依云跑遍了整座城,也没法找到想要的热乎乎的饭菜,心里窝了一团火!方才被那变异的恶种千足鬼蛙又是恶心又是恐吓,肚子早空得咕咕抗议了,好不容易找到个人住的地方,却是一座鬼城,人影都没见一个,更不用说美酒佳肴了。
“雪兄弟,天色渐晚,我们就在这地找个地方歇会吧!我这有肉干,有酒,果腹不是问题。”木甄率先推开了一户带着院子的庭舍,寻些枯枝烂叶生起火来。虽然这里处处都显得诡异,但总比露宿在荒林之中要好,谁知道,这广大的东土,还会不会有更强大凶残的荒兽!
“好吧!”雪依云无奈地在火堆旁坐下。这远行,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没想到逃出了宫殿的囚笼,却掉入了这生死茫茫的大荒冒险之中。幸好,遇上了个品行端正的大能,不然,这一途势必更加惨淡。
夜更深了,空城几乎静得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声音。“吧唧!”雪依云大口嚼着肉干,吃得津津有味,像一头饥饿的狼,没有热菜温酒,但这火鹤的肉干,还有百兽苦胆酿成的别有一番甘味的苦酒,也足以让她大快朵颐了。
这一路实在是太奔波惊险了,木甄有些困乏,自己吃些肉干,喝了些百兽酒,又忙给血獜熊分了几块,就卧在火堆旁歇息,这一路实在是太奔波了,木甄眼一闭,马上堕入梦中。
剩下雪依云吃得热火朝天。这雪依云还是这么能吃,一眨眼的功夫里就干掉了半袋火鹤肉。“吧唧!”一块肉干只抖了几下就消失在她的小嘴里,轻轻一咽下,就卷入了肚子里。不知不觉,袋子已经见底,这食量如牛的雪依云又将袋子翻了个底朝天,将最后一撮肉末卷入口中后,才知足地往后一仰,“嗝,吃得太饱了!”
那可是火鹤肉!这几天的干粮,一下子就被雪依云狂扫而光,这个吃货太强悍了!这么大的食量,会聚如此多的能量,却只生得一副较弱小身板。真是浪费食材!木甄惊醒过来,盯着雪依云,倍感不可思议,眼神中夹杂着几许担忧!
“你真的把它吃完了?”木甄吃惊地看着空荡荡的干粮袋。
“那是,这火鹤肉真是太美味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这么可口的东西,以前的日子还真是白活了!”雪依云打着饱嗝,满足地说到。
“这可是火鹤肉!怎能一下子将它吃完!”木甄的眼睛里泛着着急的光。
“小气!不就吃点你家的火鹤肉嘛!以后到了我家,我加倍款待!”雪依云看到木甄吃惊的表情,不屑地说到。从小被关着长大,她怎会知道,这火鹤肉虽然美味,却也是一道珍药,对强身健骨,滋补骨血有着极大的功效,在这大荒中,再富裕再强大的族派也是很难有藏货,荒村里大家侥幸猎到,也是舍不得吃用,千方百计节省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是药三分毒,这火鹤可是九分毒,如今,她倒是一扫而光,体力强劲药力过剩,若是爆发,浑身经脉估计要炸开花了!
“雪兄弟,你没事吧?”木甄关切地问到,将手贴在雪依云滚烫的额头上。
“没事!好得很!”雪依云不耐烦地挥手,而两颊渐渐涨得通红,额尖冒着汗珠,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渐渐懒得扑闪,像一只困倦的小猫窝在灰堆旁,已经不省人事。
火鹤的药力已经在雪依云的体内发作了!若是不赶紧将这药力解散,雪依云估计被内火高温烧得神智尽失,是生是死也是谜底了。
“雪兄弟!醒醒!”木甄摇晃昏昏入睡的雪依云半天,也没法将她唤醒。
“糟糕!药力发作了!”如今夜色已晚,要在黑森森的荒林里找到解开火鹤药性的凉里草还真不容易!
“熊哥,看好他,我去去就回!”木甄拍了拍血獜熊的脑瓜,这太荒真种通性极高,马上悟透了木甄的意思,乖巧地点了点头,在雪依云旁边趴了下来。
木甄有些着急,看着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的雪依云,对这吃货真是毫无办法,只能摸黑急急奔出了空城,钻进了远处的一片荒林。幸亏这凉里草并不是稀缺的物种,凉里草天生好长在阴暗潮湿的偏僻处,在这大荒深山之中不难找到。只是当下这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要找着这么一般的药草还真是一大难题。
“得赶紧找到凉里草!”木甄在黑乎乎的荒林里摸索着。心里无比担心着雪依云。这吃货虽然是能吃了点,但性情善良真实,况且,这一身的图腾文宝术,若是毁在贪吃火鹤肉这一遭上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找到了!”一簇长相相似的植物藏身在阴暗潮湿的偏僻处,每一株都惊人的相似。这是凉里草的智慧,好与一种和它长相极其相似的野草长在一起,混淆人的视觉。木甄将整簇野草连根拔下,一株株细闻下来。“就是它了!”一株细嫩的凉里草散发着奇特的清香,木甄马上识别出来。识别药草的本领是荒芜痕传授的,自然难不过木甄。
寻这草药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不容迟疑,木甄带着草药飞奔而回。很快,就进了城,偌大的城依旧是一样空,却多了一种莫名的乱!
所栖之户,庭院的栅门已经倒下了,户门大开,燃烧的火堆也已经熄灭,柴火散得满地狼藉,黑色的火炭上只剩屡屡白烟飘着。
这里发生了一场剧烈的打斗,地上淌着一滩鲜血,余温尤在,血獜熊浑身是伤,趴在墙角之处近乎奄奄一息。
“熊哥!”血獜熊只剩最后一丝气息,瘫在墙角动弹不得。是何方大能,居然能将血獜熊这样的太荒真种打残,还取走了血獜熊的血灵!
而雪依云就这样消失了!不见踪影,如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