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有正形的家伙又来这一套,居然要跟自己的儿子约法三章,庄魅颜哭笑不得。
“说什么呢?也不怕孩子听了笑话你。”庄魅颜啐道。
她抵受不了某人魔掌的侵袭,“咯咯”笑着,两个人在床榻上滚作一团,嘻嘻哈哈得像孩子一样开心。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可是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我要与你并肩而行,你还记得么?这时你答应过我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两个人闹得累了,并排躺在宽大的床榻上,仰着脸望着圆形的顶穹,庄魅颜如是说道。
“好吧,如果你坚持,那我答应你。”萧轩宸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用平静的口吻回答道:“不过有一点我要你记着,我是你的夫君,以后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许自己咬牙扛着,凡事有我呢!”
“嗯!遵命,国主!”庄魅颜眼底含笑,俏皮地回答着。
萧轩宸故意板起脸,做出凶恶的样子,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两人的嬉笑声传到帐外,侍立在外面的女奴们也不禁露出微笑。
草原的秋天,清爽宜人,午后的阳光还略带着点夏日的燥热,炙烤着大地。太后的帐篷却闭合得严严实实,把秋天最后一点温暖拒之门外,帐篷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给人一种阴寒的感觉。
太后独自坐在帐篷里,神情淡然,如果不仔细瞧的话,谁都看不见在帐篷的阴影处还站了一名黑衣人,他很很巧妙地选择了站在人们视线的死角处,所以即使有人忽然闯了进来也不太容易发现他。
“你是说南方的扎满部发生了叛乱?这消息可靠么?”太后开口道。
“草原上的风能知道的事情,我们就会第一个知道,消息绝对可靠。”那个人回答着。
“温阔尔好像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因为我们比风跑得快,扎满部求援的使者大概会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到达,到那个时候,就轮到整个温阔尔感到慌张了。扎满部守在吴阳和唐明两国的交界处,一旦他们投靠了唐明国,那对吴阳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太后微微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必须国主亲自出面安抚才会有效,那么近日内,国主一定会离开温阔尔。”
“这是太后,乃至整个完颜家族,最好的,也是最后的时机。太后请永远不要忘记,是谁杀死了他的母亲,他的外祖父,他外家三百余口人的血是怎样在沃兹拉大草原上肆虐流淌的,这些事情,他是不会忘记的。”
“那是男人们的事情,在吴阳,男人做男人的事情,女人做女人的事情。”太后用威严的口吻说道。
角落里的那个男人选择了沉默。
帐篷外面有人急切地喊道:“太后!太后!”
太后的目光微微斜过,角落的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仿佛是暗夜的幽灵,来去无定。
“进来吧!”
一名行色匆忙的女奴撩开门帘,草草行过礼节,便靠近太后的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哦!”太后的神情微微有几分诧异,缓声道:“那个无双女人已经搬出了王帐。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做的?”
“大概是她自己不懂规矩感觉羞愧吧!听说是她自己要求搬出王帐的,国主亲自安排了她的帐篷,赏赐了许多物品和奴隶,还亲自把她抱了过去,看样子今晚会陪她在新帐篷里过夜。据说那个女人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把那些无双人都赐给她做奴隶,国主已经答应她了。”
太后冷冷一笑。
懦弱的无双人,战争来了,你才想起要修建堡垒么?
太迟了!这一次是你自寻死路!
扎满部叛乱了!扎满部的老酋长年纪大了,脑筋有些糊涂,因为太宠爱比他小二十岁的继室新夫人,竟然想把位子传给新夫人所生的小儿子。他的前任夫人已经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他们当然不会愿意,一家人吵吵闹闹,最后终于大打出手。
吴阳一共由五大部落组成,乞罗部,刺刺哈儿部,塔塔部,雅赫拉部,扎满部。乞罗部是众部落之首,也是国主掌控的部落,人马最多,所占的草原也是最好的;扎满部在所有部落中是最弱小的一个,但是他所处的位置非常重要,他们占据的草原与西南方的唐明国接壤,是吴阳国西南方的屏障。几百年来,历任国主都会与扎满部的酋长亲自盟约,结下兄弟之义。
扎满部的地位在某种意义上高于其他几个部落,它还拥有一些其他部落没有的特权,譬如说,酋长可以自行指定下任继承人,而其他几个部落的继承人则必须经过国主的认可才会获得合法地位。
就是这个自行指定继承人的规矩,现在给扎满部带来了灾难,战火不断绵延,边境上唐明国的探马明显增多,而且他们还在不断增派军队赶往西北方的边疆,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这是萧轩宸继任国主以来遇到的第一桩大事,这种情况之下,他不可能稳坐在温阔尔的王帐内,等待事情自己平息下来。他只能亲自赶往扎满部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庄魅颜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那些是男人的事情。她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两件事情,一个就是宝宝,一个就是宝宝的父亲。她望着天边云舒云卷,心中不由默默祈祷,不求荣华不贪富贵,只愿心中喜欢的人儿们一生平安。
“王后。”春菊端了一碗清香的糯米粥走进帐篷,看到庄魅颜一脸虔诚地跪在床榻上默然祈祷,顿时猜出了她的心思,便笑道:“您又在担心国主的安危么?别想太多了!国主少年得志,英明神武,肯定会马到成功,老天爷还有他们的狼神大人也会保佑他的,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养好身子,把您和小太子都养得白白胖胖的。”
庄魅颜见她说的有趣,不由“扑哧”一笑,道:“死丫头,乱说些什么?这里可不比咱们在祁阳镇的时候,你说话可要收敛一点,上次挨的鞭子这会就忘记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