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别过来,否则——”
她把发簪的尖端对准自己的咽喉,决然冷笑道:“我庄魅颜决不会让你们这些小人得逞的,我要见枭龙,否则你们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呵呵!这丫头还挺刚烈,好,也没就喜欢够味儿的女人!”有名匪徒奸笑道。
他们虎视眈眈扑上前去,庄魅颜无奈,眼睛一闭,发簪用力扎向脖颈。
男子想到这里,他轻轻托起她的下颌,露出雪白脖颈上那一抹斜长的血痕,总算他来得及时,不然那丫头就会把发簪直接插进喉咙里,可惜,还是留下一道血痕。男子的指腹轻轻抚摸着那道血痕,心脏不由自主地紧缩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眸光扫过左边裸露的肩头,雪白圆润的肩头留下一个很深的血孔,血液已经凝结呈紫黑色,那个空洞穿过她的身体,最后烙印在他的心上,心尖轻颤。
可恶!他晚了一步,如果不是在雪地里跟那名黑衣女子纠缠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绝对可以抢在那些土匪前面把她救走。她受过的耻辱令他血脉贲张,虽然已经将那几个人全部杀死,仍然难以平息他心中的怒气。
拳头攒紧,复又缓缓松开,男子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肩头,雪白的肌肤轻轻战栗,怕冷,似乎又是在怕痛。
他轻轻俯身,温热的唇瓣覆盖在伤口上,轻吻,吮吸,仿佛想把她的伤痛全部咽到自己肚里去。轻微的疼痛在媚药的刺激下只会让庄魅颜更加兴奋,手指掐进对方坚实的后背,男子的吻急促起来,雨点一般落在她的肩膀,胸前,脖颈,一路延伸。
庄魅颜笨拙地迎合着他,她的嘴唇无意识的蠕动着,喃呢着一个名字。
“端木……皓!”
端木皓!
男子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僵硬,眸光顿时变得深邃无比,他盯着面前神志不清的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手指轻抬,蜻蜓点水般迅速在庄魅颜身上起落几下,庄魅颜立刻陷入昏迷。然后,他小心地扶起庄魅颜的身体,两人如老僧坐定般盘起双膝,结跏趺坐,运气于胸。
夜空漆黑,星河璀璨。
屹立在白雪覆盖的静谧山岗仰望苍穹,只觉得心胸分外开阔,心头越发晴明。白袍男子双眼布满血丝,他站在洞外的山岗上,双手背负,姿势傲然。
“你是我耶律燕见过最蠢的男子。”
随着一声冷笑,一抹黑色的身影俏丽丽地出现在他的左侧,男子并未回头,嘴角只是绽开一个慵懒的笑容。他微微侧耳,等待她的下一句解释。
黑衣女子果然继续说道:“她所中之毒不过是媚药,只需男女合体就可以解毒,你却偏偏用了最笨的一种法子——耗费内力帮她驱毒。你知不知道,现在离辰时只剩下几个时辰了,就算你快马加鞭也未必赶得回去,更何况沿途之上还有无双国的边疆守兵虎视眈眈等着拦截你呢?还有,我得到线报,虎贲营的暗卫精英悄悄出动,我想他们也知道你外出的消息,这一次他们绝不会让你轻易踏上吴阳的土地。”
她顿了一顿,修长的柳眉轻轻扬起,道:“你知道,我们耶律家是不会与完颜家正面对抗的,就算是为了你也不行。”
白袍男子的嘴角逐渐上翘,那个慵懒的笑容洋溢在整个脸上,耶律燕的神情恍惚了一瞬,很快恢复平静,然而这个小小的疏忽并没有逃过男子锐利的眼神。
“我明白。”男子冷静地说道:“我会记住耶律家为我做过的一切。”
耶律燕并没有对他的承诺所感动,反而有些不屑一顾,冷笑道:“还是等你按时回到王庭,再来说你的承诺吧。如果明天你不能顺利地站在温阔尔皇宫的大门外,我耶律燕会第一个杀了你,用你的人头来弥补我们耶律家的损失。”
男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耶律大小姐,一个人的价值越高,他的命就越值钱。如果我死在无双的土地上,那么我只不过是无双国的一个叛徒,一条叛徒的命能给你们耶律家挽回什么损失呢?我的命,只有回到王庭的那一刻,才会最有价值。”
金石之音,掷地有声,耶律燕心头大震,她仿佛重新认识这个一直以来惫懒不堪的小子,除了那个面具庄严肃穆之外,他浑身上下就找不到一块严肃的骨头。她一直不能够理解,自己的父亲大人,吴阳国堂堂的大司空耶律雄,为什么单单选中保举这个小子?
现在她似乎懂了一点,却还是不能够理解父亲的深意。
她不懂父亲为什么凡事都让她出面与这个小子谈,她实在是讨厌这个小子,就是讨厌他,说不出来原因的讨厌他。
她是大司空耶律雄最心爱的小女儿,从小就当成男孩子养大,跟她的哥哥们一样骑马射箭,修习武功。这种事情在吴阳国的贵族中并不稀奇,吴阳是马背上的民族,风气尚未开化,对于男女之别并不像无双国那么分明。只是像耶律雄这样偏爱小女儿,甚至让她主持军队操练,领导着自己的私有军队的人却还是不多见的。
昨晚耶律燕的人发现这家伙一人一骑匆匆离开温阔尔,直奔边疆,她就不假思索,甚至来不及汇报给自己的父亲,立刻带了一小队亲兵追了出来。然而在祁阳山里,这家伙竟然七拐八拐引着他们与无双国的守兵打了起来。
私自挑开战争,这可是死罪,耶律燕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贸然攻击无双国的兵站,只得边打边撤,好容易摆脱无双国的士兵。这时她发现,那男子居然趁这混乱已经跑过边境,一气之下,她仗着自己轻功了得,独自追了上来,反而被那男子轻易制服。
她也没想到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惫懒不堪,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与这个男人接触越多,她就越发现这家伙原来是个宝藏,越是挖掘就越有潜力。
她这时才知道,父亲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他们耶律家这一局绝不会输!也绝不能输!
“那你打算怎么办?”耶律燕发现自己在不知不举间竟然开始征询那个家伙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