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丹顿时喜出望外,一名白衣少年自门外大步走入,魏恶人脸色变成惨白,剩余的几个人全怔怔在看着那紫衣少年的那双手,看着那双手上的一柄三寸长的飞刀,那要命的飞刀。而刚才他出手的另一柄飞刀已到了杨大力的咽喉之处,血还在流,只是杨大力已经再也动不了。
陆小丹大喜,冲过去一脚踢开杨大力的尸体,紧紧抱住胡丹,热泪夺眶而出。
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懂得能与心爱的人一起活着该是多么快乐的事。
胡丹在大笑,对着那白衣少年说:“殷兄,好飞刀。”
这少年便是飞刀娘子门下的殷可傲,如今飞刀娘子门下唯一的飞刀传人。
飞刀娘子门内飞刀之法在殷家传女不传男,自上代飞刀娘子殷小凡死于关外的消息传入中原之后,飞刀娘子殷老夫人生怕飞刀之术从此绝传,不得已将全身秘术传与长子殷正。殷正却是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浪荡子,家里的巨额财产让他花费去一大半,后来别人干脆叫他殷败家子。待殷正习成飞刀之术后,老夫人便将庄内一切事务交托给他,一心修佛了,殷正一生在乎灯红酒绿,根本无心江湖争雄,他老婆早死,也只有一个儿子,在他儿子殷可傲十岁之时,便开始教他飞刀之术,飞刀娘子门下岂是俗品,数年之后,殷可傲走出江湖才不到二年,便是名动天下。
正因为他年轻,名声又好,他多次被江湖武林首推前往鬼城应约的最佳人选。
殷可傲对胡丹笑笑说:“胡兄见笑了。”
胡丹忽然伸出一只手,抓起桌子上的那个大酒瓶,笑着说:“殷兄,过来,咱们好久没见面了,今天可要多干一杯。”
这一动作,让殷可傲,陆小丹以及所有的人全吃了一惊,胡丹明明是让人点了穴,怎么又能轻易地拿起酒瓶呢,其中陆小丹震动最大,她实在想不到胡丹居然与她开这样的一个玩笑,自己刚才为他拼命,他却故意做出那么个可怜模样,陆小丹不由将紧抱着他的手也松开了,然后猛地推了胡丹一把,“哇”的一声冲出了店门外,一块又厚又结实的木门被她一掌击打个粉碎,只听哭泣声音渐远,所有的人都静静望着胡丹,不敢说话。胡丹脸上还带着笑,有些顽强,又有些心酸的那种笑,他笑着喝下一杯酒,语气冷冷地对着那一群脸色苍白的人说:“今天在下实在没心情杀人,趁现在在下不想动手,你们都走吧。”
魏恶人等人大喜,却那里敢相信天下有这样的好事,一个人也不敢动,只望着胡丹发呆,胡丹挥挥手说:“走吧,别在这里打扰到我与殷兄喝酒的雅兴。”他又喝起了酒,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眼中只有一片茫茫然,那些恶人这才放了心,惊叫着往外面冲去。
殷可傲却叫了一声:“站住。”
这两个字声音并不大,却像一根有着魔力的绳子,几个人同时站住,由于冲得太快,采花郎君一头撞在一张桌子上,两俩碰个正着,倒在地下,似是昏了过去。
魏恶人颤抖着说:“殷,殷大侠有何吩……吩咐。”
殷可傲冷冷说:“将尸体带走,别妨碍我与胡大侠饮酒。”
几个人大喜过望,齐时应是,忙乱着将杨大力的尸体抬起,可是奇怪的是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却是越走越慢,殷可傲与胡丹早就不在望着他们了,他们已经正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酒来。最奇怪的是一向酒量极好的胡丹竟然一下子让殷可傲灌醉了,殷可傲自己也很快地醉了,整个客栈里的人,喝酒与没有喝酒的人都像是全醉了。
只有几个人没有醉,他们便是刚才要杀胡丹的人。他们慢慢地走出店门,在店门口放下杨大力的身体,就不走了,一齐回头往店里望去,看到店里的人全像是醉了,不由大喜。
魏恶人大笑着说:“好啊。”说着伸出手拍拍采花郎君的左肩膀说:“好一味迷香,怪不得有那么多好女孩坏在你手上。”
采花郎君装腔作势地说:“魏兄在说什么笑话。”
魏恶人说:“你又何必装腔作势,他们都倒了。”
采花郎君这才大笑说:“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小意思而已,这是小弟的独门迷药,只要沾上一点,最少要醉二个时辰。”
谭重义狞笑着说:“那还等待什么,去提了他们的头来饮酒。”
采花郎君说:“这又何必着急,这迷香的效力达二个时辰,咱们先喝几杯酒,再慢慢地玩玩他们也不迟啊。”又叹了口气,说:“只可惜那个姑娘却走了。”
可就在一回头,他就看到他最想找到的人,陆小丹正站在他身后。
陆小丹怒极而走,一路上越想越是生气,心中想:“小坏蛋有什么可神气的,竟然敢拿他的生死来开玩笑,害自己白白地担心一场,倘若不狠狠地揍他一顿,实难出心中之气。”
她就在一路上嘴着念着:“胡丹,你这个小坏蛋,狡猾的狐狸精,你也敢玩我,你看我怎么来对付你,看你以后在我面前还敢不敢笑,我一看到你的笑,就恶心。”
可她实在很想去看胡丹那恶心的笑容,简直是不去看都不行,她好希望一回去就看到胡丹那张笑脸,又能听到他对自己说一连串的客气话,请求自己原谅他,这样之后自己才慢慢去原谅他。
但是这小坏蛋却只顾着与那名臭小子殷可傲地喝酒,不仅没有对她说半句好听的话,连同看也没朝她这一边看来。
她正在边走着边想着心事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伸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路,她吃了一惊,忙退了一步,望向那人,认得那人是那个色胆包天的采花郎君。
采花郎君一见到胡丹与殷可傲也只了自己的迷药,又看到陆小丹这般美丽不可方物,那里还把杨大力的话放在心上,还当是杨大力自己对这女孩有心,故意吓自己,这样一想,对绝情刀也不是那么恐怖了,对着陆小丹就想动手动脚了。他心中想:“以我的模样和人才,天下那有女孩子不心动的,只要她肯说一句话,我就要她不到一刻钟就听话地躺到我怀中来。”
那知陆小丹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听话,闪身退后几步,怒吼着说:“滚开。”
采花郎君邪笑着说:“小妹妹别害怕,哥哥只是在陪你说说话,好吧。”
陆小丹不禁失笑,这一笑真是百媚俱生,让采花郎君身子软了一半。陆小丹笑着说:“你可真好玩。”采花郎君心里狂喜,以为这女人对自己有心,忙应付着说:“对,对,我好玩极了,我什么都会玩。”
陆小丹手朝着他一招,轻声说:“那好啊,你过来陪我玩玩。”
采花郎君色心一起,胆气立足,一看到陆小丹如花容貌,那里还忍耐得住,一把向她抱去,这次连谭重义想拉也没拉住。
他的手才出了一半,连同陆小丹的身体也没碰到,立见刺眼亮光一闪,一股寒气直逼而来,顿时让他心胆俱裂,他虽好色,可是武艺底子并不差,大惊之下,身体急往回窜,只觉得手上一痛,左手的整个手掌竟然让陆小丹这一轻轻一刀削断,痛得他哇哇大叫,鲜血流了一地。魏恶人刚想从陆小丹身后偷袭,一见此状,也吓得夺路而逃,陆小丹本来心里就有火,这一时全暴发出来了,大叫着说:“谁也休想走。”
胡丹与殷可傲不知何时醒过来了,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曾中了迷药,此时他们也到了门外。胡丹手端着一个大酒瓶,殷可傲手中有一柄飞刀,胡丹拍手笑着说:“好,好,陆姑娘,你千万不要放过他们,一定要赶尽杀绝,千万别让这群不知死活的的家伙跑溜了一个去。”
陆小丹本意是要杀了这群人的,可听到胡丹这样一说,就不肯动手了,狠狠白了胡丹一眼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偏偏不赶尽杀绝,我偏偏要让他们全跑溜了去。”
这几个人那里还敢再停,只恨爹妈给他少生了两只脚,全都飞快地跑开了,直笑得胡丹直不起腰,往嘴中倒酒时酒全洒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