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败从来没有见到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嚣张,见到小四爷满面怒气,不由挺身而出,冷笑着说:“你算什么东西,要找人打架,老子随时奉陪,像只狗样咬狗,操,你一个人咬吧。”
小四爷叫了起来:“打就打,别人怕你叶败,老子从来不把你放在眼里过。”
叶败有些生气了,厉声说:“你是谁的老子?”
小四爷盯着叶败说:“老子就是你的老子。”
叶败狂叫着说:“来,老子先杀了你这个狗杂种。”
小四爷早就拔剑在手,说:“来就来,谁怕你不成?”
叶败手一握剑柄,剑就在手,他手一碰上剑,身边的人全都散开了,他与小四爷面前立即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空地,这里谁不知道叶败一出剑必伤人的啊,谁敢没事跑到前面去找死。谁知忽然之间叶败像是想到什么,眼中的杀气竟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声音也似小了许多,匆匆地说:“你要找人打架,老子可没有这个闲时间陪你,老子现在有要事要办,可不陪你了。”
话罢,飞身窜出窗户,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叶败已经远去,众人大怔,俱是心想:“叶败莫不是怕小四爷了,他一生之中就好象是为了打架而存在的,临阵脱逃是从所未有过之事,不是怕了小四爷,那该当何解呢?”只有小四爷自己知道,他的手心都出汗水了,刚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对于叶败这个对手,他连四成的胜利希望也没有啊。
萧大少没有发呆,也窜到窗户边,对着远处大叫着说:“叶败,你要去那里?”
只听远处有人应声说:“我要去洛阳,去找……”话没说完,声息全无了,想来叶败发现自己无意之中说错了话,后面的话当然不会说了,只是他的人已经远远离开了,这却是真的,方向正好对着洛阳的方向。这里就只有一条路直通往洛阳城。
叶败一路使出绝顶轻功,他的轻功本来极其可怕,在大街之上纵横而去,一路人只觉得眼睛一花,还以为见到了鬼,人虽多,却也丝毫没有阻挡叶败的身影,叶败显然是很生气的样子,他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敢给他脸色的人,以前便是遇到过,那些人都死了,他一路上越来越生气:“小四爷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侮辱他老子,他奶奶的,老子一定要杀了这龟儿子。”
但当前之计最重要的事是赶到洛阳,他去洛阳做什么,他连他自己也不是很知道,他只感觉到,他一定要去,他预知着洛阳一定很快就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叶败曾经有过多次这样的预感,从来没有错过一次,这一次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宁愿忍辱负重匆匆直去洛阳再说。
一柄剑。
从外表看上去,这柄剑很寻常,只是有些古旧,稍比一般的长剑还略为长宽一些,剑就挂在侠客山庄门前的红巾之杆上。
这一挂就是半个月。
红巾之杆上的红巾早已被叶离群手下一把火烧成灰烬,杆虽也是木头做的,却并未烧断,侠客山庄此时看上去如同一座废墟,但废墟之中已隐隐可见有几座翻新的房屋修起,里面住着些什么人,没有人知道,来这里的人这些日子,一天不说有一千,最少也得有八百,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看到里面的人走出来,每到夜里,便有筝音,笛声,女子歌声传出,灯火通明,这样闹了七天之后,所有再来的人都可以看见在一个早晨,红巾杆之上忽然多了一柄剑,远远便可以看到的剑。
侠客庄虽然让烈火烧毁,可是它的门口的广场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一些乱石头与杂木,这些看不显眼的乱石头与杂木却阻止了无数个来防的客人,其中有一些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他们都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石头与木头之中穿了好几天,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再次走入侠客山庄。
颜红衣与廖虹也被阻挡在外面,他们正在望着杆上的剑,剑在初升的阳光之下发出夺目的光芒,剑虽然没有出鞘,却隐隐可嗅到一股冷漠的杀气。
便是从外表看来,这绝对是柄很寻常的剑,只是稍微有一些江湖阅历的游侠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柄平常的剑,一柄剑若不是杀过千百万个人,用无数的鲜血沾染过它的刀刃,它岂可会如此带着杀气,以至于十丈之外都轻易让人胆寒。
广场一边仍然还有无数的人在乱石头与杂木之中穿插,他们希望可以穿过去,得到那柄剑。可是一个个走进去,一个个又走了出来。
廖虹指着侠客庄,对着颜红衣说:“这里曾经是天下最有名的一个山庄,庄里住着天下最多的侠客,当年他们庄门口的那块篇居然是用千两黄金倒铸而成,庄主名叫孟飞,孟飞是七浪子之中的人物,与胡丹,冷风吹,姜如尘等人齐名。”
颜红衣仿佛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望着那柄剑,忽然他说了一句话:“以前我见过这柄剑?”
廖虹笑了,说:“不知道,你有记忆么?”
颜红衣说:“我记起来了,我曾用这柄剑杀过人,这曾是我用过的剑。”
廖虹眼中立即现出一丝黯然,低头说:“哦,那你还记得什么没有?”
颜红衣说:“我不知道,我好象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廖虹心疼地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肩膀,叹息着说:“这是柄天下无双的宝剑,名唤斩情剑……”她当然认识这柄剑,她曾经在沙漠里救过这柄剑的主人,也摸过这柄剑,这柄剑当时在一个年轻的男子手里,那个男子浑身的血都快流尽了,仍然没有松开这柄剑,剑光在沙漠的黑夜里发出眩丽夺目的光芒,否则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到这柄剑的主人,只是她奇怪这柄剑怎么会挂在侠客山庄呢?
“斩情剑?”颜红衣似乎痴了,轻声说:“情之一物,实为累人,有剑名斩情,真是至宝。”
廖虹眼中已泪水在流,她轻轻地说:“传说中只要这柄剑一出鞘,无血不归,每个它的主人必得到魔法的惩罚,有些人当这是一柄魔剑,但它无疑却是天下第一利器,斩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剑。”
颜红衣叹息着说:“如此宝剑,却抛之弃野,真是让人觉得可惜。”
廖虹忽然笑着说:“你最好别去打它的主意了,你看这些天有这么多人,谁都想得到那柄剑,可是谁也没有得到……”
确实有许多人钻在乱石杂木之中,可没有一个人得剑而出,颜红衣不屑地望了一眼,冷笑着说:“我想我可以得到它。”
廖虹吃了一惊,忙去拉着他的手,生怕他真的会冲入这巨阵之中,她忙说:“不,我们不要那柄剑,它是杀人的剑,会杀别人更可能会将自己杀死,这样的剑,我们不能要。”
颜红衣说:“我们是杀手,本就是流落于杀人与被杀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