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撞到了人
刚刚的比赛引起观众极大的反感，人群纷纷走了，嘴里骂声不断，纪卫东是最后一个上场的，算是今日的压轴，没想到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阿祈苦哈着脸，“老大啊，他让你不爽，将他解决就是了，你这是存心踢场。”
“这里手续还没办全，就是非法。”南宫爵睨了他一眼，“今后将这里歇了，管好上面就行。”
阿祈眨了眨眼，“为什么？”
去年的案子都结了，风波都过了，更何况他还没开门呢？
男人淡淡的说，“我结婚了，焦点再出什么事，就让它消失。”
夏夏从医院回来时已经很晚，雨势没有丝毫收敛，将她淋得一身湿。她掏出钥匙开门，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南宫爵还没有回来。她打开灯，弯腰脱下鞋，鼻间隐隐闻到一股烟味，走入客厅才发现沙发上南宫爵双手摊开的坐在那里。
他翘着腿，看着她“知道回来了？”
“这下，你满意了。”夏夏平静的看着他，“他断了两根肋骨，手也断了。”
“是么？”南宫爵勾起笑，他倾出上半身将烟掐熄，“那又如何？”
“你——”夏夏生气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折身上了楼。
夏夏去浴室洗了澡，站在镜面前，左半边脸青紫，还真不堪入目，医生说没毁容算是她最大的幸运了。夏夏咬了咬唇瓣，走出浴室。
南宫爵靠在床头玩游戏，她站在床边不说话，双脚像灌了铅。
男人玩得起劲，抬头看了她一眼，穿着身小熊睡衣，头发全部绑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张脸素面朝天的，左半边脸还肿着，“过来。”
夏夏没有动，南宫爵拿起床头柜准备好的冰袋，“放心，你这副尊容，我提不起兴趣。”
“我看过医生了。”
南宫爵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腹在她脸上用力的按了下，夏夏疼得直吸气，他白了她一眼将冰袋敷在她肿起的脸上。
“痛——”夏夏痛得皱着眉，想躲开。
“知道痛还不要命的扑上去。”南宫爵心里怄死了，她当真不要“脸”了，“想毁容怎么不泼流酸，干脆！”
男人嘴上很凶，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许多，夏夏痛得皱起双眉，“那里不是被查封不准营业吗？”
她也是陪纪卫东出来才知道的，没想到和焦点竟然是一体的。
去年的比赛打死人，有人向媒体透露了消息，一经播报闹得满城风雨。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你为什么那样做？”
“我将他扔给别人算客气了，不然我废了他。”
夏夏气结，只是没想到男人今日的无心之语会有应验的一天。
她的眼神让南宫爵内心不快，惩罚的拍了拍她的脸，“他让我非常不爽，说白了姓纪的就是受人唾弃的奸夫！”
“你是在骂我吗？”
夏夏目光与他平视，南宫爵看着她，目光从她脸上缓缓下移，落在她白皙的颈项，男人只觉体内一热，将冰袋往她怀里一扔，嫌弃的皱着眉，“吓死个人，去客房睡。”
夏夏闻言，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南宫爵看着她雀跃离去的背影，面色难看，跟他睡一张床这么糟糕？
夏夏一沾床就睡，旁边又没有南宫爵，睡得很不安稳却很沉。
醒来时她以为天亮了，室内还是一片漆黑，她开了灯，时间还是晚上，才九点。
九点？
她竟然睡了一天，夏夏起身浑身泛力，一定是昨天淋多了雨。
她觉得口渴，起身喝水，才发现睡在主卧室。
外面的雨还在下，房内静悄悄的。楼下，只开了几盏晕黄的小灯，厨房里透出些光亮。
她走近，火上在煮东西，南宫爵站在炉火旁，身子微弯嘴里喃喃有词，“葱适量，姜一小块，香油3毫升，香油……是什么？”
她看过去，才知道原来是在对食谱。夏夏有点怔，像被什么击中一样，心里禁不住一酸，她不动声色的走开，喝了水，上了楼躺到了床上。
她越来越不清楚南宫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性格，真的很难捉摸。
南宫爵端着粥进来，见她还在睡，手刚放到她额头上，夏夏咻地睁开双眼，望着他没说话。
“烧退了，”男人在床沿坐了下来，“吃点东西。”
夏夏坐了起来。
“Rose呢？”
“我让她回去了。”
“这粥哪儿来的？”
他反应很快，“从外面带的。”
也不知道怎么地，她开始流泪，最后哭得泣不成声。
“别哭了，你感冒了，要多休息。”
粥还烫着，他凑到嘴边吹了吹，他做这样的动作，那样的笨拙，只让人觉得心里发紧。
“南宫爵，我们离婚吧。”
南宫爵没理她，舀了一口挨到她唇边，“先把粥吃了。”
夏夏张嘴，她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粥，心里更从没这么堵过。
颊边氧氧的，夏夏胡乱的擦了擦，难受的撇开脸，“我不吃了。”
“再吃几口吧。”
水雾中，男人的脸越渐模糊，夏夏抢过他手中的碗用力的砸在他身上，泪流得满脸都是。
南宫爵吃痛的拧着眉，没说话。
她哽咽着，“南宫爵，你这样做有什么用？”
南宫爵看着她，只觉得烦燥。他转身从衣橱里拿了件衬衣换上，转身看着地上的狼籍沉默的弯身将碎片捡了起来。
他低着头，夏夏看不清他的脸，他所做的让她心里莫明的揪着，也许他是在忍耐，也许她再招惹一下，他就会对她狠。
她拿起床头的枕头悉数砸到他身上，“南宫爵，我讨厌你，我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你以为我是因为纪卫东吗？我不是，就算没有纪卫东我还是讨厌你，我还是会跟你离婚。你明明知道所有的一切，却还要向我求婚，你就等着看我笑话，就等着折磨我是吧？现在你满意了，我很痛苦，你是不是很开心。”
“你闹够了没有？”南宫爵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撇开目光，“闹够了就休息。”
“我爱纪卫东，我爱他，像你这种从没爱过的人根本就不懂得。”
“我是不懂。”南宫爵怔了怔，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知道你爱他，却要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很痛苦？”
男人嘴角的笑逐渐加染。
“南宫爵，你为什么不去死。”
夏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气疯了，拿起床头柜的台灯向他用力的掷去，南宫爵反射性的避开，台灯哐啷一声摔得粉碎，夏夏望着那一地碎片，抬头，男人神色阴鸷，那暗沉的目光让她的心突然跳到嗓子眼，她后知后觉的感到怕。
“我……我一时顺手……我不是故意的……”她很没骨气的主动认错，深怕晚一步，就如他说的一样，“砸不死，我弄死你。”
有一瞬间她以为他会走过来掐死她，他并没有。南宫爵踢开脚边的台灯，转身走了出去，门被他甩得整个房间都在震动。
没一会，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她走下床拉开窗帘，只来得及看到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尾。
她躺回床上，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不知道是为纪卫东还是什么，哭得泣不成声。
南宫爵开着车在外面游荡了许久，最后开到了焦点，刚下车就碰到阿祈，屁颠屁颠的跟在一个女人旁边。
他唤了声，阿祈同那女人说了声就跑了过来，“老大，这么晚不在家陪老婆，你来这做什么？”
“她就是那个律师。”
“不错吧，正儿八经的良家型。”
“还良家型？正儿八经的不上这来。”南宫爵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阿祈，陪我打一场如何？”
阿祈防备的后退了好几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可不想进医院。
“我陪你喝酒。”
阿祈的口头禅是：哥是良好小市民，虽在江湖混，但是不干架。
南宫爵喝得很猛，阿祈从没见他这样汹过酒，跟喝白开一样。他多少猜到点厘头，到头来还不是自寻难受。
“老大，我陪你打一场吧。”阿祈拿掉他手中的杯子，一脸肃穆，“这样喝，伤身。”
南宫爵喝得已经差不多了，那双眼却格外的精亮，男人整个身子卧进沙发里，仰着头，灯光勾勒出他刚毅性感的轮廓。
“阿祈，叫个声音好听的过来唱歌。”
阿祈走了出去，进来时身后领着个模样清秀的女生，“四少，新来的，今晚第一次接客。”说完对身后的女生叮嘱，“小萌，把四少伺候好，有你好处的。”
小萌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是，阿祈关上门走了出去，整个包厢就两人，很静。小萌抬头看了暗处的身影一眼，又迅速的低了下来。
“自己点歌唱。”
小萌随机点了几首歌，站在房间中央有点无措，回头看了他一眼，男人整个身子都隐在暗处，犹豫了许久，走到南宫爵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手慢慢的放到男人健硕的胸膛上。
她靠得很近，身上隐隐有股香味，不像香水的味道。
南宫爵垂眸，她十指纤细洁白，指端微微颤抖着。男人凤目抬了抬，双眼大而有神，嘴角紧张的咬着。
她的紧张不安让南宫爵想起夏夏在他身下的不安，声线陡然冷了下来，“唱你的歌。”
“对不起……”
小萌紧张的收回手，双手用力的握着话筒，颊畔微微泛红，手心还滚荡着。
手机响起，南宫爵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让他犹豫了一会，摁向接听键放到耳边，“有事吗？”
另一端隐隐传来的女声夏夏微怔，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你刚刚打了我电话。”
“大概是不小心按到了。”
夏夏“哦”了一声问：“你现在在哪？”
南宫爵突然伸手搂住小萌的腰，小萌“啊——”的一声受惊的叫了出来，怯怯的看着他。
“我，还能在哪？”
夏夏沉默的结束通话，南宫爵冷哼的收回手机。
小萌眼睛张得大大的，直直的看着他。
南宫爵抽了根烟点上，身子陷入沙发里，视线落在小萌身上。
“还是学生吧？”
“是。”小萌的声音有些尴尬。
“怎么会来这上班？”
“朋友介绍的，她说这里工资很高……妈妈需要很多钱看病……”
南宫爵看着她，嘴边点点零星之火忽明忽暗。
南宫爵没说话，目光肆意的落在她身上，小萌如坐针毡。半会，她怯怯的开口，问：“你一定爱刚才打电话来的人吧？”
南宫爵听闻，倾出上半身，感兴趣的挑眉，“怎么说？”
“你刚刚分明是故意的，你这样说不是恨她就是爱她，而且…你接电话的样子不像是恨她……”男人神色暗沉了些，小萌闭了嘴，“对不起，我说多了。”
南宫爵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掏出皮夹，他身上没有带现金的习惯，里面就几百元零钱，他随便抽了张卡递给她。
“这里面的钱应该够给你妈治病，好好念书，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小萌惊诧的看着他，感动的几乎落泪，反应过来急忙推阻，“不行，我不能收这笔钱。”
“就当陪我一晚。”南宫爵站了起来，步履有些不稳的晃了下，小萌伸手扶住她，说：“可是，我们什么都没……”
“行，我们现在就去开房。”
小萌急忙的松开手，不知所措的站着。
“我没玩学生的嗜好，就当做件善事。”
南宫爵心里十分明白，他只是一瞬间在她身上看到了夏夏的影子。
小萌含在眼眶的泪水突然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她感激的说：“大哥，谢谢你，我以后做牛做马也会还给你的。”
夏夏一整晚睡得昏昏沉沉，天刚亮，她就醒了，视线触到地上男人的衣物陡地怔住。
他回来了，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诺大的卧室内静悄悄，她起床换好衣服，将地上乱扔的衣物一件件拣起来扔到了衣篓箱里，晚点会有人来收衣服去干洗。
出门时，下了一晚的雨停了，天气晴朗，却有点冷，夏夏折身回到衣帽间，便怔在原地。
南宫爵正站在里面慢条斯理的扣着西装钮扣，他抬头从镜面里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我要去日本几天，你要一起吗？”
她反应迅速，“我不去。”
南宫爵转身看着隐含在她嘴边的笑意，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勾起。
“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假日，”他的手摸上她的脸，指腹擦过她嘴角漫不经心的说，“我准备要个孩子，给你几天时间应该够了吧。”
孩子？
夏夏瞠目，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睡糊涂出现了幻听。
“既然不想我碰你，肚里有个孩子当借口不是更好。”
夏夏总算听出来他话里的讥诮，她沉默的低着头，在心里鼓足了勇气抬起头。
她问：“是不是有了孩子你就会放了我。”
男人抿唇，一副不好惹的状态，睨了她一眼笑道：“死了这份心，我外面有再多的女人，都改变不了配偶栏上的名字。”南宫爵的声调非常的平静，“除非我腻了。”
“怎样做，你才会腻。”
这话自然而然的溜出口，两人都有点发怔，南宫爵心想，她是真的想离开他，才会这样问吧。
夏夏就很不明白，像她这么不识趣，南宫爵究竟在想什么？
“我不在的几天，你好好想一下——”
夏夏这会是真的被吓到了，南宫爵若皱个眉骂她几句她心里倒舒坦些，他越这样沉着她就越心惊胆颤。夏夏悲哀的想，她和他在一起才多久，竟然有了被虐倾向，心理都不健全了。
南宫爵走后，夏夏后脚就跟了出去，只是不同方向，南宫爵去的是机场，她去的是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