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的问题,让石啸天与林雪茹的安静下来,空气中有一种叫做压抑的东西在流淌。
也许,他们三人中,石啸天对张越所说的事情,了解的是最深刻的,从何其杨的魂线、师傅欧阳超群的言谈、到天狼山中听到的神秘人的谈话。
可石啸天并不能,将这些线索连成一条线,而且,他不能将这些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能。
林雪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自从九州以及各武院的前辈,共赴灵路、而没有结果,甚至没有一人能回来后,你所说的这些,似乎成了九州的禁忌。”
“灵路?呵呵。”张越闻言,露出嘲讽的神态。
“嗯?万年前,由九州原始境武圣和即将突破的创世境武王高手,组成前往灵路大军,这可是有史料记载的,有何不对么?”
林雪茹看向张越,似乎在思索什么不对的地方。
石啸天听不懂二人所说,更不知道张越所言,和域府的血祭之法有何关联,只好在一边听二人论述。
“我们罗木洲武院的史料,也是这般记载,可惜,他们真真是去了灵路么?”冷笑连连,张越语气极其不忿。
“难道没有前往灵路!这不可能!”想到这背后的种种可能,林雪茹花容失色道。
张越没有说什么,冷峻的眼神,在石啸天和林雪茹的脸上扫视几圈,似乎在犹豫什么,欲言又止的模样。
“张越兄,有什么话,无妨直说,若是不方便,我们自也不能勉强。”石啸天面色一正,认真说道。
“不是我不愿说,我所知道的事情,牵扯太大,就怕将二位,也牵连进这天大的漩涡中,却是苦害了二位,说不好还会给我罗木洲,和你们中州武院带来祸事。”
似乎能感觉到,石啸天这位不久前还是自己敌人的朋友的真诚,张越也认真道。
“呵呵,张越兄,想必也感觉到了这域府的异样吧,才和我们说血祭之事吧。”
看向张越,石啸天毫无掩饰的说道:“若我所觉不差的话,这些事情迟迟早早都要出现的,域府乃九州之统治者,若是域府都未能幸免,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九州又如何能躲避过。”
“万年前的行动,我罗木洲武院有一位先祖也参加了,在身死道消时,凭着原始境的修为,将一丝真灵依托武魂,用秘法传回武院,所以我们才略微得知些许真相。”
张越不再犹豫,四处张望一番,确信无人,方才说道。
石啸天和林雪茹听见这般机密,都聚精凝神,仔细听去。
“万年前,他们并没有能够前去灵路!”张越一字一句说道。
“啊?”林雪茹大惊,“那、那他们?”
“在接近灵路时,他们遭遇到了神秘人的阻拦,双方大战,战斗还没结束的时候,我们武院的先祖就身死道消,并不能知道大战的胜负。”
张越言语中的痛苦,任谁都能感觉得到。
“什么!?”林雪茹更是惊讶,石啸天也是,要知道,能修炼到原始境,无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举手投足间,移山倒海不在话下,这样的人物,几近神明,要想被斩杀,谈何容易!
“先祖的那一丝真灵,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所以在回到武院后,已经遗失了大量的信息,我们只从中得知‘灵傀教’这样的不完整信息。”张越继续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林雪茹压不住自己的难以置信。
“张越兄,这和你刚才提到的血祭之法,可有什么关联?”石啸天将自己在天狼山听到的秘闻,与张越所说联系起来,不觉背后冷汗淋漓,这“灵傀教”的存在似乎有万年之久,甚或更加久远。
“呵呵,此事说来,还牵扯到我罗木洲的一些隐秘,我就不详叙了。二位只要知道,这血祭之法可能与那灵傀教有关就好,你们想想看,此时域府比试,不但仓促,而且就连域府府主都没出现,要知道,域府可是九州的统治者,做事怎会如此草率……”
石啸天和林雪茹陷入沉思。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这里作甚?”
就在这时,一个傲娇的男子声音传来,声音中有一丝女性化的爹声爹气,石啸天三人回身看去。
却见一男一女两人,向他们走来。
男子白色长衫,脸白如粉,嘴唇犹如朱漆染过般,艳红的愈要滴下血来,将身边女子的手拉在自己手心,半昂着脑袋,斜眼打量着石啸天三人。
看见这不男不女的怪胎,石啸天心中生起一丝厌恶。
“哦?鬼鬼祟祟?我怎么觉得兄台你鬼鬼祟祟的呢,我们三人在此游览园林,观赏夕阳,你鬼鬼祟祟的跑来,破坏了我们的美好气氛,可是讨打?”
石啸天学着那男子的模样,把脑袋偏转九十度,咬着舌尖,“呜呜”漏气般说道。
男子止住脚步,眼睛盯着石啸天,仿佛一条毒蛇,一股煞气弥漫。
“我似乎听见,你们在议论域府的是非?”
“呵呵,是么?”
石啸天心中一惊,嘴上打着哈哈应付,向一边的张越看去,而张越听见男子的话语,也悄悄看往石啸天。
两人目光相汇,有一丝隐约的电光闪烁,微微一点头,成一定角度包围向那一男一女。
冷冷一笑中,杀机弥散。
关于域府的对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出去的,因为这不但涉及石啸天、林雪茹和张越的性命,更关乎中州武院和罗木洲武院,甚至牵扯到九州。
“呵呵,我不过一试,看来你们还真在密谋对付域府?”男子看穿石啸天和张越的心思,却并不惊慌。
石啸天心中一动,知道这不男不女的怪胎,怕是个厉害角色,脚下却依然加速,迎上男子正面,此刻,杀人灭口之举,犹如弦上之箭,不得不发了!
“嘎嘎嘎,就你们两个先天境四层的蝼蚁,想对我动手?”
男子依然悠然矗立原地,斜眼看着蚂蚁般,盯着二人,嘲讽的笑道。
林雪茹似乎才反应过来,眉头一簇,神色中些许犹豫。
而石啸天已经来到男子身前五米处,张越也自侧面包抄过去,头顶三颗天雨石滴溜溜快速旋转,手中也有一根天雨石石棒,正是他的武魂。
“呵呵,我们确是先天境四层的蝼蚁,不过,蝼蚁亦可撼动大树,你说呢?”
背后长刀握在手中,魂云和内劲运转,身体膨胀,石啸天直接开动了武魂变。
“是嘛?”男子将身旁女子推倒一边,邪笑着说道。
“动手!”张越一声大喝,头顶三颗天雨石洒落在三人周侧,身影消失。
仿佛是恍惚之间,石啸天便发觉自己处身一片沙漠,没有大风、没有炙热太阳,如同一滩四海般的沙漠。
对阵法师的神奇技能,石啸天再次感叹,好在这次,张越是自己的朋友,而非敌手。
男子依然在石啸天身前,不再邪笑连连,神情凝重,显然对张越的阵法颇有忌殆。
右脚踩在脚下柔软的沙石上,将一蓬黄沙踢向白衣男子,然后借力跃起,如同一只展鹏般,手中长刀化作黑色电芒,劈向白衣男子。
也不见白衣男子有何动作,巍然不动,一股血煞之气化作一只血色大手,抓向石啸天的长刀,至于石啸天踢起的沙土,还未来到白衣男子人身前,就被无形的防护气罩撞落。
“洞天境武师!?”石啸天心中大惊,大喝道。
手上却不怠慢,黑色长刀闪电般砍在血色大手的手掌位置上,激荡起团团血雾,石啸天直觉的像是砍在一团软硬相间的皮革之上,滑不着力,“嘭!”的一声,发出沉闷的响声。
难受至极,石啸天差点因为用力过猛,喷出一口鲜血!
这此时,那血色大手却缓缓张开五指,渐渐变大,狮子搏兔一般,连刀带人,抓向石啸天。
眼见小命危急,石啸天欲要抽身而退,已是不及。
忽然,黄沙滚滚,化作一把巨剑,自下而上,刺向那血色大手。
黄沙巨剑虽然没有击退血色大手,却也延缓了一下其抓向石啸天的速度,石啸天借着眨眼的时机,飚射退后,心中暗暗吃惊。
那黄沙巨剑自然是张越所为,虽然看不到张越隐身何处,但石啸天知道他处身阵法,略微安心。
“不错么,一个阵法师,一个具有奇异增加攻击力技能的武修??”
白衣男子的血色大手被阻碍后,并没有立刻再进行攻击,而是在原地慢悠悠的调侃说道,似乎猫戏耗子一般。
“呵呵,我们不管怎么样神奇厉害,怕也不是你这洞天境武师的对手吧。”
石啸天借机运转魂云内劲,将被震荡的经脉尽量修复,对其人说道。
“哈哈,那是当然!”
白衣男子说话的同时,双脚突然间发力,一股血雾般的内劲激荡在黄沙中,张越的沙漠阵法中的沙土不再平静,犹如龙卷风过境,卷起滔天巨浪。
石啸天以为其人偷袭,慌忙中将魂云内劲布满全身,急速向后退去。
却不料,那片血雾并没有攻击自己,而张越的身影在血雾消退、黄沙恢复平静时显化出来。
只见张越步履蹒跚徐徐的走了出来,面色惨白的他强装镇定盯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嗯?”
白衣男子表情意外的看向张越:“竟然没破了你的黄沙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