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沉呤道:“紫宣,那么请你想想,八个多月前,你在清风岗受到不明身份修士的攻击,对方企图杀害你,现在却轮到了令兄,难道不是有人在针对你们吗?”
王三如此想法,当然是有道理的。
紫宣兄妹虽是一般修士,但其父亲却名声显赫,地位崇高,难免会招人嫉恨的。
他们奈何鲜于墨不得,便将怒火撒到了其子女头上。
紫宣微微点头,蹙眉道:“确有这种可能。但我兄妹一向与人为善,根本就未曾得罪过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想杀死我们呢?这么说,难道是有人,想针对小妹兄妹俩人吗?”
王三若有所思地道:“杀死你们兄妹俩人,会对虫山造成很大的损害吗?或者说,你们就是未来的部落酋长,或者部落长老的合法继承人,所以别人才想杀死你们,谋夺你们的位置?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则你们的敌人,肯定来自部落之外,其目的是想方设法弄垮有虫氏部落;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则你们的敌人,肯定来自部落内部,或许别人为了抢得未来的酋长宝座。”
紫宣摇了摇头,道:“王大哥不知道吗,有虫氏部落酋长、长老等职位,并非如大周那样是世袭的。选拔部落酋长,纯粹看个人声望和修为,长老则完全由筑基后期以上修士轮流担任,期限也只有一年,并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好差事。因此,并不存在我们兄妹与别人争权夺位的可能。而且我们兄妹修为低下,也不可能继承部落酋长之位。另外,第一种可能性更很小,即使杀死我们兄妹俩,也不能对虫山造成什么损害的。”
王三想想也是,只好无语地点了点头。
紫宣动情地道:“如果说,这样的事情,会对某个人造成损害的话,这个人就是家父!家父太爱我们了,简直爱逾性命!如果我们死了,家父肯定会悲痛欲绝,无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的……嗯,你说得有道理!家父如果受到这样的打击,肯定会陷于无尽的痛悔之中,甚至可能荒废部落事务。这对我有虫氏部落,是很不利的事情。”
王三摇了摇手,笑道:“这些理由牵强附会,华而不实,无法令人信服。如果他们真想这样做,令兄应该早就殒命了,而不仅仅是灵脉受损。不过,你们兄妹被袭击,也是不容抹杀的事实,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象这种袭击事件,在虫山发生的多吗?”
紫宣摇头道:“不但不多,简直就没有听说过。真难以想象,在我们有虫氏部落,竟会有袭击事件发生!”
王三蹙眉道:“这么说,对方真是针对你们两兄妹的!但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害令兄呢?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们会途径某地,而在那里设下埋伏,对你们进行袭击的呢?难道是……你们部落内部,出了内奸?”
这话将紫宣吓了一跳!
她瞪大美丽的眸子,惊奇地道:“出内奸?这怎么可能!”
王三笑道:“你仔细想想看,如果在虫山不出去,你们兄妹自然不会遭到袭击。你们之所以被敌人伏击,恰恰是因为你们不在虫山,一个是在外出的途中,一个是在从外面回来的路上!那么,如果不是有内奸通风报信,外人怎么可能知道你们会经过那里,并提前埋伏在那里呢?没有准确的情报,可不行!”
紫宣想了想,道:“也许袭击小妹的那两个人,只是流窜作案的杀人夺宝者呢?如果他们上次就用高阶真灵符攻击小妹的话,就是王大哥你亲自出手,恐怕也无法救下小妹的。而且那两个杀手,也并没有说是受命杀人啊!”
王三道:“假设,在下说的是假设。假设真的是内奸通风报信的话,依你估计,谁最有可能是内奸呢?”
紫宣面带沉思,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喃喃道:“八个月前,小妹去有熊氏部落,和今天家兄去飞翠崖,根本不是什么机密大事。经常在一起玩的兄弟姐妹们,都是知道的,要怀疑谁是内奸,那可太难了!也太不可能了!”
王三闻言苦笑,道:“也罢,既然咱们猜不到,那还不如不猜。该来的一定会来,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但一切厄运都会有结束的日子。依在下说,咱们暂且将这个悬疑抛在一边,还是好好准备准备,集中精力,参加赛虫大会吧!”
与王三闲聊了这一会儿,紫宣脸色缓和了很多,看上去楚楚动人,清纯秀美之极,让王三看得心笙动摇。
紫宣明眸闪动,淡淡道:“小妹也正是这般想的。王大哥,小妹来找你,不光是想和你聊聊天,还想请你和南子、小云她们,一起搬到小妹家去住,咱们几人聚在一起,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赛虫的战略战术问题,比住在客栈内,肯定方便一些。”
王三的心弦,悄悄被紫宣的美丽所拨动,目光热烈地凝望了紫宣一眼,柔声道:“咱们本来已经说好了,要住在你们家里的。但令兄重伤在床,需要静养才能康复,我们担心住在你家里,会打扰令兄的静养,反倒不妙了。”
紫宣轻轻避开王三的目光,脸上微微发烫,道:“家兄住在修炼室内,由家父自为家兄疗伤,想来不会有大碍的。我们除了偶尔去看看他,照料的事情都是克孟大叔在做,并不影响我们在一起讨论斗虫技巧的。王大哥还是不要见外吧,不然让紫宣说话不算数,罪孽可大了。”
王三移开目光,看着自己脚尖,道:“其实在灵气充足的名山大川中呆久了,住在客栈这种灵气不足的地方,还真不是很舒服。如果不打扰令兄疗伤的话,在下倒很愿意住到你们家里的,只是不知南子师妹的想法如何?”
两人去南子公主的客房内,紫宣把她的意思又说了一遍,南子公主是个敏感的人,以可能妨碍鲜于羊的疗伤为由婉拒,但架不住紫宣的反复邀请,又见王三也有此意,最后还是答应了。
其实修仙者住客栈,不过是想有个不被打扰的地方清修而已,与凡人住客栈的意义大不相同,紫宣家的院落房间众多,环境清幽,室内灵气充盈,比客栈不知要强多少倍!
这也正是紫宣的一番好意。
结了帐,离开客栈来到紫宣家,克孟给她们安排好房间,便自去照顾鲜于羊了。
南子公主、小云与紫宣在一起,听紫宣讲授斗虫之技,如何区分有代表性的青虫、紫虫、墨金虫,如何从它们的头、项、翅、尾、肉身去研究斗虫每一部位的形状、其上分布的斑点、颜色、光泽,等等。
王三则把自己关在卧房内,把那份号称“参赛选手排行榜”的玉简拿出来,仔细浏览了一遍。
尤其是关于赌虫方面的介绍。
该玉简吹嘘说,在历届斗虫大赛上,凭借研究该组织出版的排行榜,而大发横财者不在少数,根据玉简的提示下注赌博的的赌虫者,在赌虫上获得的最高回报,每届的前三名都超过百万灵石!
所以说,赌虫是发财致富的好渠道,千万不要错失。
接下来,玉简上还有很多关于赌虫押宝的战略战术、“不传之秘”、“必杀技”等吸引眼球的秘术介绍,让王三看了不觉好笑。
但是郁离子则说,这个所谓的“参赛选手排行榜”,其上面的内容半真半假,极容易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上当受骗。
早在100多年前,就有人怀疑,这种玉简极可能是赌虫组织的幕后操纵者制作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卖玉简赚钱,也有诱导人们赌虫,甚至误导赌虫者下注的目的!
王三对郁离子道:“前辈,咱们在山下博弈店的时候,好像听店内小厮说过,博弈店乃是有虫氏等三大部落所开,难道是三大部落还会在后面搞鬼吗?”
郁离子道:“所谓的博弈店,最早由三大部落之外的人开设的,其目的是为了满足外来客人的赌博的需要。谁知后来,博弈店越开越红火,日进斗金!三大部落看不过眼,坚持要收归自己开办。为此,利益有关的各方,经过几次过或明或暗的较量,结果旗鼓相当,谁也无法独吞,不得不让各方利益均沾。据说,一些大门派联合博弈势力入驻博弈店,占博弈店股份的80%,三大部落占股20%。至于那个小厮说什么‘博弈店乃是三大部落所开’云云,纯粹是误导。”
王三心中一动,忽然道:“那么依前辈之见,这次鲜于羊被伏击事件,究竟是何人所为,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郁离子道:“究竟是何人所为,老夫也不得而知。对方打伤鲜于羊,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其进犯有虫氏部落的企图,已暴露无遗。依老夫推断,要想挑战有虫氏部落,不是清溪派、云梦派、无为派、蜀山派等等名门大派莫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三大部落内部,起了内讧!因为鲜于墨乃是有虫氏部落的首领,人家暂时奈何不了他本人,把气撒在他的子女身上,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王三闻言,略微一沉思,立刻动容道:“听前辈这么一说,在下更觉莫名其妙了。如果真是某个名门大派与有虫氏部落发生冲突,那么双方的战争规模,可能极为宏大,牵涉甚广,战争的结果可能极为惨烈!也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郁离子笑道:“这倒无须担忧。老夫的神识强度远超常人,在虫山可谓不在任何人之下,老夫虽然发现虫山的氛围有些诡异,但并未发现有大规模冲突的迹象。如果某两大势力开战,以老夫的神识之强大,完全能感应到,那种大战来临前的杀气的!但直到现在为止,老夫还没有感应到这点!”
王三听得郁离子如此说法,这才放下心来。
郁离子又道:“王兄弟还是精心研究斗虫之技吧,千万不要把心思花在不必要的忧惧上,这样才能在大赛中获得好成绩。如果在大赛中获得好成绩,王兄弟肯定能收入大笔灵石!那么,对即将冲击筑基期关口的你来说,助益非常之大!你明白了吗?”
王三肃然道:“是的,在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