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回话的意思,陈奕南笑了,他索性不兜圈子,“南鸿酒店。我有事要先走了。”
然而事实上陈奕南并未走掉。
有人打招呼,“陈三少,又见面了。最近的项目还顺利吗?”
齐景言端着酒杯站在他面前,面色嚣张,他身侧的女人笑得端庄而优雅。
陈奕南眉目不变,眼角笑意清浅,显然没有跟齐景言闲话家常的欲望,他微微颔首打了招呼举起手机示意自己在打电话,“抱歉齐少,打个电话。”
最近双方商场上的激战已经不是一两个回合,各自有胜有败,但是齐家实力到底差了一截,若不是齐景言背后里玩手段,估计他连一丁点汤水都捞不到。
齐景言看向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笑着偏头,眼底的嚣张肆意张扬,“我这是,被无视了吗?”
夏优璇看他一眼,“还能这样跟你打招呼已经是好修养了,也不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明白的抢生意,而且不按套路来。
栽赃陷害怎么恶心怎么来,要她是陈奕南见面直接给个冷屁股。
齐景言沉笑出声,环在夏优璇身上的手臂倏然收紧拉在自己身前,微微偏头贴着她耳廓轻问,“跟宁阅雯聊的怎么样了?”
身体猛然贴过去,夏优璇微微避了下,她很明白这个男人的恶趣味,愈是人前愈是嚣张和放肆,她眉心皱起来并不想让他胡来,“你收敛点,不然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宁阅雯的态度很模糊。”
她最后一句话出来,齐景言动作果然收了下,“怎么说?”
“她不表态。照片虽然有,但是陈漠北的脸可是半点没拍到,她心里或许还抱有一线希望。不过,越是表面平静,内心越是不平静。作为女人,不可能忍受另一个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尤其是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她心里肯定是怀疑的,只是她能做到什么程度,这个我无法评估。”
齐景言眉角挑起来,他眸光掠向会场另一边的程诺,眼底幽幽光芒如狼一样,嗜血而凶猛,“那就再给宁阅雯烧把火!我倒要看看,撕不撕得开宁陈两家铜墙铁壁般的关系!”
……
陈奕南边讲电话边往外走,临挂电话前,陈漠北终于开口,“齐景言?”
“嗯。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能卡住我的审批手续,我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漠北眉心蹙起来,他倒不是担心这个,“三哥,你等我过去再走。”
“你要过来?这种场合你向来不参加的,过来做什么?”陈奕南眉角轻挑颇有些明知故问,他单手用力按在方向盘喇叭上,“实际上我已经坐在车上了。”
嘟嘟的汽笛声响起表示他没说假话。
“……”陈漠北眉心蹙起来,知道三哥在等他明说,男人沉吟片刻,“你关照下程诺,等我过去。其他的以后我跟你细说。”
陈奕南嘴角勾了下,他推开车门下车直接乘电梯往宴会厅走,“我晚上确实有事,最迟一个小时我必须要走,卓秘书帮我约了个很重要的客人。”
“好。”
程诺转了一圈,收获颇丰,她站在一侧角落里,咬开笔帽在名片上记录下方才聊天过程中谈到的一些要点。
女人的眼睛亮亮的,她真的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场合,完全没料到随便聊聊竟然就可以获取到极其有价值的信息。
程诺仿佛看到未来自己钱包里满满都是钞票。
最关键是,她只需要亭亭玉立站在那里,跟人交换下名片,碰个杯喝个酒,完全不用低眉顺目,这种平平等等站在人前的感觉,让她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怪不得一玫姐说,气场,就是装也要装出来。
程诺倚在身后的柱子上,她将手里名片收到手袋中拍拍自己被酒精熏的有些发烫的脸。
透过一侧黑色的装饰玻璃,她瞅着里面自己的模样,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可是女人妖娆的身段还是很魅惑的。
怪不得说女人穿上高跟鞋瞬间气质就不一样了,确实有点。
只是,真的很虐。
程诺低头看看自己脚上这双漂亮的金色单鞋。
都说漂亮的东西要么有毒要么有刺,这话没错。
她觉得自己的脚趾头肯定都肿了,疼的火烧火燎的,美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程诺身体往角落里更躲了躲,她四周瞧了下觉得很安全,这才悄悄踢掉脚上的鞋子,光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
艾玛——舒服!
陈奕南回到宴会厅,他四处转了下竟然没发现人,直到看到柱子后面的一角礼服,这才走过去。
然后就是——
程诺正舒服的光脚踩在地面上,手上端着一盘水果沙拉吃的不亦乐乎。
眼角余光撇到身边有人,她慌忙拿裙摆遮住裙子去穿鞋子,一脚踩歪了手上的盘子差点飞出去。
陈奕南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扶住她胳膊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盘子,“你倒是会找地方,我找了你一圈。”
“……”
抬眼看清是陈漠北,程诺瞬间松口气,她眼皮子翻了下,“吓我一跳!”
说着就把已经穿进一只脚的鞋子重新踢开,毫不避讳的,光脚站在他对面。
陈奕南低头,她站在他面前,身上的长礼服扫到脚踝,露出一双莹白的脚丫子,就这么光着脚站着。
他黑色的皮鞋,和她光着的脚,相对而立。
非常鲜明的对比。
真是个相当洒脱的丫头。
只是,在其他男人面前,这样不拘小节……
陈奕南忍不住想,在这丫头心里,陈漠北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无论从什么角度想,陈漠北都不会是一个会让人如斯放松的人。
程诺拿小叉子从他手里拖着的盘子上插着水果往嘴里塞,吃的两个脸颊鼓起来,跟小青蛙一样,她嘴里嚼着东西说话就几分含含糊糊,“你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