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警察,手摸到了车钥匙上,最后确认了一下:“你想好了?”警察走到近处,足够看清吴东的脸了。他发现这个男人和医院目击者描述的劫持病人的疑犯十分相似,手按在腰上的枪套上,越发谨慎起来。
孙伊柔没有回答,而是把安全带拉下来扣好。吴东缓缓发动汽车,轻声说道:“我开车……可能有点……快”孙伊柔有点头。
警察走过来,眼睛盯着吴东,一只手伸出来,示意吴东熄火下车。吴东手上一扶档杆,脚底油门踩到了底。汽车发出刺耳的咆哮和轮胎摩擦声,车身掉转,直接在旁边打了一个圈,向医院出口冲去。他一发动,医药公司的人也发现了他。
警察大叫不好,一边向警车跑去,一边用对讲呼唤同伴:“发现疑犯!发现疑犯!”他跳上车,车上的同事,不等他坐稳,也踩着油门冲了出去。医药公司的人坐上了黑色的雅马哈摩托,紧随吴东的脚步,也追了上来。
“疑犯开着一辆黑色的丰田suv车牌号是nbxxxxxx。”附近的交警和巡逻车同时受到了呼叫,“重复一边,”疑犯开着一辆车牌号nbxxxxxxx的黑色丰田,车上可能挟持了一名女病人。“
吴东冲上大路,混入车流,他没开出多远,一辆闪着警报的警车已经追在了身后。接着一辆变成了两辆,附近的警车都赶来支援。
吴东从后视镜看着警车逼近,油门慢慢踩到底,时速逐渐超过了七十公里。突然前面拐角冲出又一辆警车,正试图逼停丰田。吴东忙打方向盘,丰田车车尾甩出,车身掉转方向闯进路边的一条步行街上。孙伊柔被甩的一歪,脑袋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步行街上人来人往,有不少商铺门口摆出座椅遮阳伞,吴东按着喇叭径直冲过去,一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路边堆放的纸箱,商铺没来得及收拾的货物,都被丰田车撞倒。后面的警车紧追不舍,一把塑料椅子,被丰田车撞飞,直接砸在了警车玻璃上。
孙伊柔下意识地捂住脸,好像前面撞飞的东西要砸在她身上一样。
医药公司的人,车技了得,绕过了障碍,继续追击。他们之所以没有快速逼近,是因为还不想在警察面前过早的暴露自己,而在等待机会。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带回零号病人孙伊柔。如果孙伊柔落到警察手里,他们同样有机会。现在需要确保的是,不能让吴东就此跑掉。
前面的路口变窄,逐渐到了步行街和大道的交叉口,吴东低声说了一句:“坐稳了!”突然再次打了两圈方向盘,车身甩出,丰田车横着滑到了大路上。后面一辆车看到丰田车冲进大道,急忙猜刹车,结果被后面的车追尾。接着又有两辆车相继追尾。
丰田车引起了市区所有当班警察的注意,一辆警用摩托,打着警报追了上来。
丰田车犹如一条游龙,迅捷无比地在大路上流窜,接近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孙伊柔又本能捂住脸。吴东不顾红灯,在十字路口中央,再次甩尾,向着相反车道冲去。后面的警车被挡在了十字路口的车流里。
医药公司的人,把摩托车开到了人行道上,抄小路堵截吴东。
吴东在方向车道上,逆向行驶,左拐右拐。一路上的鸣笛声和路口监控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吴东看了一眼监控,他刚来尚海就接受过这待遇,上过两次通缉名单,他拍了拍孙伊柔的肩膀说道:“把头低下来。”
监控接连闪烁,一秒拍出数张照片,黑白的影像里,照到了吴东正把副驾驶位上的女乘客的头按下去。女乘客刚好被自己的长发挡住了脸。
吴东的麻烦还没结束。吴东刚开出两个路口,离开了反向车道,医药公司的黑色雅马哈摩托追了上来,数量有四五辆之多。吴东接连在路上甩尾,专挑行人车辆少的小路开。雅马哈摩托车手紧追不舍,甚至有一辆摩托开到了丰田车前,在吴东前面呈s形行驶,试图要逼停吴东。吴东几次想要撞飞他,都被他们灵巧地避开了。
突然,前面的摩托车丢下来一罐子颜料,把挡风玻璃涂成了一边白灰。吴东打开雨刷,勉强看路,差点撞上了路边的路灯。
在两辆摩托的夹持下,吴东找不到机会甩掉他们,而这些人也掏出了甩棍,准备砸车。这条路上没有路口,只有无数条狭窄的巷子。在路过一条略显宽敞的小巷时,吴东再次掉头,一头冲进了小巷了。雅马哈摩托还跟着后面,紧咬着不放。
小巷不过比丰田宽一个车身,越往前开,变得越窄。孙伊柔终于敢睁开眼睛了,她看着眼前越来越窄的小巷,紧张的问道:“我们能过去吗?”吴东自信地点头:“能过的去。”他说着忽然一把搂住了孙伊柔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小巷的墙壁逐渐贴近了丰田车的车身,两边的后视镜被墙壁挂掉,车门上的车漆也被彻底花了。吴东踩尽油门,丰田车擦着小巷两边的墙壁硬生生地挤了过来。两边的挡风玻璃,被击碎玻璃残渣洒落一车厢。
车身砰的一声挤出了小巷,吴东脚踩刹车,车身掉转了九十度。吴东不等丰田车缓过劲来,再次倒车,车身堵在小巷口上。后面紧追的雅马哈摩托车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上了丰田车后车门,一辆摩托被扔过了丰田车,两名带着安全帽的车手被摔在了半路上。
后面的两辆雅马哈摩托车手却刹住了车,吴东推开变形的车门,站在了巷口上。
他现在的状态和普通人无异,剩下的两个车手他未必能够对付,但他却用万夫莫开的气势挡在巷口上。双方对视了十几秒,雅马哈的两个车手败下阵来。吴东一人打倒了九名精锐,又开车撞飞了三名同伴,这样的气魄,他们有些底虚。
两人坐上摩托,丢下同伴,原路返回。吴东知道,他们不会罢休,对方只会带更多的人回来。不过还好,他用外强中干的气势,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吴东回头去找孙伊柔,却见她扶着丰田车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吴东拍着她后背,为她顺气,一边半开玩笑地说:“我忘了说了,我这个人开车不光快,还有点……猛。”孙伊柔没把他的笑话听进去,一张嘴吐得脸都红了。
吴东把丰田车扔在原地,这里离汪雅预定的酒店已经不远了。他和汪雅相约在“老地方”见面,那个老地方就是尚海酒店的一间套房。他扶着孙伊柔,向酒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