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阳小心地打开木匣,木匣里有一封信。暗黄色地信封显得有些老旧,上面写着:吾儿姬阳亲启。姬阳恍惚地意识到,这封信已经是母亲在二十年前写给自己的了。
微微颤抖的手伸向信封,拿起来时,姬阳敏锐地感觉信封中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形状像是一把钥匙。将信封拿在手里,姬阳却犹豫着没有打开,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正好看见腰间所悬玉佩倒映出了寻湘的脸。
她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脸色在微弱的月光之下显得愈加狰狞。姬阳心中警铃大作,握住信封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湘姨,说了那么多,我有些渴了,帮我拿些水来。”姬阳装作未曾察觉一般,自然地抬起头,果然看见寻湘已经换回了一脸温和的表情,眼角甚至还有未干的泪水。
“好。”寻湘的脸色似乎有一瞬僵硬,但立刻就恢复过来,起身取水。姬阳借袖子遮掩,迅速将钥匙状的东西藏入怀中,装作慢慢打开信封的样子。等寻湘拿着水杯,转过身,就看见姬阳正缓缓打开信纸。
“少主,请喝水。”姬阳装作心神全在信上,接过水杯放在一边,双眼未看寻湘,淡淡道:“湘姨,你陪伴母亲多年,对我们来说早就不是外人了,一起来看看吧。”说着,左手将信纸往她面前挪了挪,藏在袖中的右手暗暗运起灵力。
信纸上这样写:
姬阳吾儿,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母亲为你还活着而感到欣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能与你父亲同死,一直都是我的愿望。原谅母亲没有将花间教留给你,因为故人心易变,与其给我儿一个难以控制的势力,母亲更希望我儿从头开始,自己去创造。花佩是我花间教教主信物,但也仅仅是个信物,母亲真正留给你的是财富,是我儿组建势力的先决条件。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合,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吾儿,愿汝平安顺遂。
母:挽玥留
姬阳心绪激荡,却不得不暗暗注意寻湘的举动。在看到“故人心易变”时,寻湘的身体轻轻颤了颤,姬阳呼吸一滞,正准备先下手为强。寻湘却一下子平静下来,表现地毫无异样,姬阳心中愈加忌惮。
“少主,主人信中提到给您留下了财富,您可知道在何处?”这个问题有些逾越了,寻湘身上也开始逸出隐隐的杀气。此时,姬阳身体紧绷,他明白寻湘这是打算先礼后兵了。若是回答不知道,今夜恐怕凶多吉少;若是天真地说出地点,只怕同样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姬阳不是没有想过破釜沉舟,先下手为强,然后远远遁走,只是白皖皖和魏茗风仍在教中,怎么能丢下他们一走了之。况且复仇之路刚刚开始,若是就此背上杀人的罪名,只怕多有不便。现下之计也只有假作知道地点,然后吊着寻湘了。
姬阳正要虚与委蛇,突然看见窗边一道黑影略过,只听见院中传来喊声:“有贼啊,抓贼啊。”不远处房间的灯火都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玉兰堂弟子出门查看,渐渐喧嚣起来。
姬阳心中大喜,面上却不显,对寻湘道:“湘姨,今日便说道此处,告辞。”说完,姬阳便从窗户跃出,小心地躲开玉兰堂弟子的包围圈,趁着夜色回到了绿萝堂。
房中其他四人仍在酣睡。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鼾声中,他渐渐平静下来。
这花间教只怕也不能呆下去了,要赶紧找到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这里。连母亲的贴身侍女如今都背叛了,当真是故人心易变。还有谁是能够信任的呢?姬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对了,刚才喊声有些熟悉,似乎是皖皖的声音,只是她是扶桑堂的弟子,为何会深夜出现在玉兰堂,还恰巧为自己解了围呢?
不如明日好好问一问皖皖,她似乎有不少的秘密呢?不过谁不是呢?
姬阳一边想着,一边脱下外袍,借着月光,仔细地查看从信封里取得的那把钥匙。
白玉的色泽,玉质似乎与花佩相同,这应该就是取得财富的关键吧。将白玉钥匙贴身放好,姬阳闭上双眼,渐渐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