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在丞相府习课习得相当惬意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春姐姐!”小碗儿惊呼一声望向声音来处。
离春一身自己改良过的女子劲装出现,斜裁高过膝盖的贴身衣裙,鹿皮长靴翻边包裹出美好腿形,再搭配翠环一双巧手给她梳了个简洁漂亮的发髻,新鲜帅气的装扮让人眼前一亮。
“姐姐今天好漂亮啊!从没见过这样的装扮呢。”小碗拉开离春的左手前前后后打量个周全。
“哼,穿得不伦不类有失国体,枉为一国王后。”庞真瞄了一眼就从鼻里冷哼出声。
“哇,姐姐这皮靴子哪儿做的呀?”
“我自己设计了让宫人们做的,小碗喜欢的话,也给你做一双吧?”
“好啊好啊。姐姐这身衣裙也很独特啊,也是自己设计的吗?”
“是啊,这样穿着方便多了。”
“哇,这发髻也越看越漂亮呢。”
“呵呵呵,当然啦,这可是我们家翠环给弄的,全大齐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啊。”
……
果然不论千年前还是千年后,女性对美的热衷与追求恒古不变。这大小两女人聊得浑然忘我欲罢不能,一旁完全被忽视透视无视了的庞真和寻亲儿只能相视无语无奈叹息了。
因为许久不见实在很想念大家,又在小碗儿的怂恿下,离春便命随行的宫女回宫禀明齐宣王自己今夜就不回王宫了,留宿父亲钟离信的府邸。想那不怎么待见自己的齐宣王应该乐见其成才是。
齐宫后殿——
齐宣王听罢宫女所禀之事,不动声色。
一旁的淳于髡轻咳了两声,低头躬身静立。
头也没抬,依然继续批阅檄文,温言道:“知道了,无艳王后与寡人成亲后还没回过娘家,是寡人舒忽了。思念亲人也是正常的事,百事以孝为先,就让王后好好在国丈那侍候几日以尽孝道吧!”
宫女领命退下。
“君上英明,以宽容之心待王后,才能换取王后的忠心啊!”淳于髡一番恭维的话还没落毕,就听“咔啪”一声,抬头一望,只见“宽容”的齐宣王脸色铁青,手中笔杆从中断裂一分为二。心想,王后毕竟是新嫁妇,思家念父也是正常的事啊,大王也未必心眼儿过小了吧。
齐宣王的眉头越皱越紧,有顷,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爱聊,派几个人,监视王后娘娘的动向,一有异常即刻禀报。”
“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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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隔壁的徐大们听闻离春回来小住,也全聚到了老爹府上,许久没这么热闹的国丈府似乎又回到了无盐邑的欢乐时光。
晚宴后一群人在庭院里围桌而坐,饮酒赏月。
“春姐姐,我听人都说宫里又多了北宫娘娘和东宫娘娘,她们好不好啊?有没有欺负你?”小碗儿说出了众人心里都想问却都开不了口的话。
“我……”
“她不欺负别人就算好了,哪能让人欺负了去啊!东宫娘娘被她气得卧床三日可是举国皆知了。”离春只来得及说个“我”字就被庞真截了话茬。
离春饶有兴趣地望着庞真:“小真子很关心我嘛!谢谢你对我智慧的信任”。
“你倒是有智慧,就全长在舌头上了”。庞真反唇相讥。
“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一见面就争个没完,不见的时候嘛,又四处打听对方的近况。”老爹取笑这两人的小孩行径。
一桌人笑得哈哈连天。
“不过说真的,师父你与东宫娘娘的那番话都被说书的编成名为《正宫娘娘智斗东宫娘娘》的故事酒肆里天桥下四处歌颂好不精彩深受欢迎啊!”寻亲儿也加入打趣离春的行列。
离春觉着寻亲儿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寻思半晌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当初威胁田文时说过的话嘛,好嘛,谁说天道不公来着,这报应来得可真够快的。离春赫然,握拳咳了咳:“让你和庞真去晏丞相那儿习课,你是习课习到酒肆里天桥下了是吧?”
寻亲儿赶紧鸣冤:“冤枉啊,师父!我们习课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马虎的啊,那也不能没有个吃喝打撒的时间不是”。
“喔?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出几题考考你们习得如何,你们怕是不怕啊?”
“怕?我怕你们被我俩的天纵英才吓到才是真的,对吧?真子!”寻亲儿寻求同伴的回应。
“晏丞相可没教过我们怕字”。庞真不紧不慢地喝一口清酒悠悠回道。
“说得好!那我就先来吧”。徐大嘴角含笑,有心要教训教训这俩嚣张过度的小家伙。“时下学者如林,大家鹊起,你们就说说这些大家学派如何吧。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先不说你们智否,且看看你们有没有一颗明白心。”
一桌余人听罢考题纷纷点头称是,无论学识多高,谦逊才是学子的第一品性。
“这种死板的考题不是我的风格,真子,上!”寻亲儿朝身旁的庞真比了个“上”的手势。
庞真朝他冷横了一眼,方开口:“现今各国学术派系正如春日百花各树一帜百家争鸣,有孟轲之流治仲尼儒学,有庄周之流治老聃道学,有随巢子之流治墨翟墨学,有公孙鞅、申不害之流宣扬法学,有惠施、公孙龙之流开名实之宗,有我齐国的淳于髡、邹忌之流以隐语取胜,以桓团之流以诡辩盗名,还有杨朱、彭蒙、田骈、慎到之辈,皆是大家,无不著书立说,开宗立派。”
在座的前辈们纷纷微笑认可、抚须点头。
离春想起了当初与孟轲在客栈相识的那场辩论会,就用这个来考考他们:“既然你们对时下各学派有如此了解,那你们又认为哪个学派才最适合现在的乱世施政呢?”
这题目一出,四周众人均是一怔,这么高深的题别说这两个学子,就是让经验老道的学者来回答也是不容易出彩的啊。
“这题我来!终于问了一道我感兴趣的题”。寻亲儿未等庞真启口已抖抖衣袖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