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离春顶着失眠了一夜的俩大黑眼圈出了门,要找罪魁祸首齐宣王问个清楚,不然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到了齐宣王经常在的宫殿没找着人,正好一位太监公公从殿外路过,离春赶紧把人叫住:“喂!那男……不对,那女……也不对,那不男不女的,看哪儿呢?说的就是你!给我过来”。
不知道一大早怎么招惹了这姑奶奶的太监公公冷汗涔涔地小跑过来行礼:“拜见王后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奴才的吗?”
“我问你,齐宣王现在在哪儿呢”?
“喔,回王后娘娘,大王现在正与北宫娘娘在福寿园早宴呢”。
“那福寿园又在哪儿?”
“您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然后左拐右拐右拐右拐左拐左拐右拐左拐左拐就到了”。
“……”
看着离春阴沉下来的脸,这太监公公总算反应了过来:“这……这……不然,奴才领您过去”?
“赶紧的”。
太监公公忙唯唯喏喏走在前边带路。齐宣王还没找着,倒是在半路碰上了好一阵没见的孟尝君大人田文兄,离春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与田文的“约定”。
赶紧拉着太监公公躲到了一旁的桃树后面。
其实她要是不躲,以她那副“众里寻他上百度,蓦然回省,那人却消失于茫茫人海处”的万人脸,估计田文还以为是某路过宫女与某路过太监,旁光(眼角旁边的光)都不会给她一个。偏偏她就是拉着个太监偷偷摸摸躲了起来,恰恰仿佛是提醒了田文她的存在一般。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了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
“你在干嘛?”
离春正打量着发现田文的地方空着,暗喜此人已走远,这冷冷的问话让她吓得小跳着转过身,小手轻颤指向来人:“你……你……”
一旁的太监公公眼神震惊嘴角哆嗦。
“以前还觉得你挺机灵的,怎么变成女儿身了也跟着变呆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利索”。
“你才不利索呢你全家都不利索我哪儿不利索啦我不知道有多利索不要太利索了哟”!
田文嘴角隐隐抽搐,“你还是不利索的好点”。
一旁的太监公公欲言又止表情纠结。
才不经大脑的说完那番话,离春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怎么又忘了这家伙是智慧与美貌并重气度与心胸兼平的孟尝君大人,万万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啊。
脸微微赫然:“呃……那个,可不是我要破坏约定的哈,我已经躲起来了,是你自己要走过来打招呼的”。
“你是说那个恩将仇报把我当瘟疫的约定”?
“……”离春无语。
“娘娘恕罪,小臣当初是凡胎肉眼不识泰山,早知娘娘原来是凤体金身,哪还敢对娘娘如此无礼”。话是不差,却是语意冷漠脸色更冷漠。
一旁的太监公公脸色稍好拍拍胸口。
“你发什么神经,当初是你自己先要和我撇清关系的。大王说要封我为后时,你不也一声不吭吗?现在才摆副阴阳怪气的嘴脸给我看是什么意思”。离春被这明嘲暗讽激得眼眶微红。
一旁的太监公公脸瞬时便垮下来了,缩了缩身微微向后退了退,捂上什么都不该听见的耳朵,明哲保身,安全为上。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听不见。
“让娘娘看到我这嘴脸忤了凤意真是抱歉啊,小臣这就退下”。
“你……你……”
还没等“你”完,田文就头也不回地飘然离去。
靠——大树的!我是欠飘型?这两王八叔侄分别于前后话都没说明白就飘然离去,中间这时间都没超过六小时吧!真是尿可忍屎不可忍。
离春上前两步抓住田文的上臂,正想说什么,却不料田文反射性的甩了一下手,离春就杯具滴被甩了开去,甩退了一大步本来也没什么,偏偏此时感觉鞋底一滑,就顺着坡势飞了下去,滚了两滚,“咕嗵”一声,掉入了下边的荷花小池里。
田文和缩成一团的太监公公都被这一幕惊得一下反应不过来,听到有宫女惊叫“好像有人掉下水了”,田文一个哆嗦似惊醒般忙冲下去跳入池里救人。
幸而池小底浅,一下就找着了人,田文拉着离春的手腕一提,另一只手横抱过离春的腰际,两人破水而出,池面被激起阵阵涟漪。离春被淹得心慌意乱,手手脚脚地全缠上了田文——当然啦,此刻她是顾不上自己缠住的是什么部位的。
于是乎——绝世倾城的孟尝君大人就这样一手提着她的手腕,一手狼狈地从抱变成提着她的腰带慢慢走了上来。前面挂着的附身物——钟离春,手抱田文的纤腰,脚抱田文的纤腿,脸正正是埋在了田文的小腹处。
两人均全身湿透,曲线约露。
一旁的可怜的太监公公那双手不知道是该捂耳好还是该捂眼好了。
离春被池水呛得一阵猛咳,眼睛一片水花迷雾,朦胧中抬头望向救了自己一命同时也是罪魁祸首的田文,依然是那张美得抠心挖肺的脸,却顿时感觉浑身发热、心跳如擂、小鹿乱撞。传说中的小鹿乱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孟尝君大人可以把寡人的女人还给寡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