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姑娘客气了,姑娘运筹帷幄的本事,可教老夫叹服!”
半夏一听此言,立马加深笑意,脸上带着明艳艳赤裸裸的得意,“离春他爹,也就是我和怀秋的爹了!怀秋,你看咱爹可真是实诚人啊,离春可真好福气,一到战国,喔不,是齐国就碰上这么好的爹,还有这么好的义兄。”
老爹被她夸得面臊,笑得一口大白牙全露了出来。就连大幸这样的泼皮破落户都甘拜下风。
怀秋和离春同时向她投去鄙视的眼神。
靠——大树的!世上竟有这般厚脸皮的女人。
半夏当然无视这两个失礼的家伙,继续说道:“我呢因为种种原因,前一阵子又回到我们三人当初跌下的那个山洞里,本想再仔细探查一下你们有没有落下什么线索,没想到却发现那山洞里原来是别有洞天。山洞深处有一条很窄只容一人侧身挤过的通道,通道入口满墙荆棘爬藤很难发现,只要过了那条不算长的通道,便犹如到了另一个世间,那儿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真正是世人所传颂的世外桃源。我想老天让我们从那里开始,又让我发现了那个地方的玄秘,一定有它的理由,冥冥中一切都似乎早有安排。”
众人被她的描述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大幸才反应过来:“真如迟姑娘所言,这处地方无疑是天下间最适合我们的,只是——这山洞之内的世外桃源必在群山之内,地方有限,不知能否容得下这么多人?”
半夏知道他指的是那跟随而来的八百无盐邑儿郎,笑了笑答道:“大哥放心好了!我和怀秋的夫君正带我们两家的族人们赶来呢,这样一来我们队伍又要壮大了,看样子也得有四五千人左右了,我虽不能确定那方的具体大小,也敢保证那地方绝对容得下我们这些人的。”
大幸听她所言腆着脸干笑两声,人家的人可比自己这边的要多多了,人家都不担心,自己倒显得多心了。
离春突而哂笑,“没想到,转一了圈,又回到了起点!”
半夏也跟着叹道:“是啊!那群山在无盐邑境内,你们这近千人岂不是跟回家似的。”
老爹和大幸相视一笑,真没想到,最后竟还是回到无盐邑,这真是再好不过了。老爹轻抚着不知何时已花白的胡须,掩不住的欣悦之情,“那——请问迟姑娘,我们何时启程呢?”
“待得我与怀秋的夫君领了两家的族人跟随而来,立马就启程。他们应该今夜就能到了。”
老爹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底有某种闪光在荧动。
今夜,今夜,他这老燕就要归巢了!
午过酉时,离春他们正围坐案桌旁准备进食。
一名士兵急火火冲了进来,朝着离春作揖禀报:“禀将军!有一行近三千左右人马正朝这里行进,目前还不知道对方身份。”
另一名半夏的随从也冲了进来,神情激动地朝着半夏报道:“夫人,白爷带着大伙儿到了。”
半夏笑着安慰那名神情警戒的无盐军士兵:“别紧张,别紧张!自己人!是我那傻夫君带着家人们来了。可真会挑时候,正好赶上晚饭时间!”语罢,率先笑得甜滋滋地迎了出去。
众人哪里坐得住,也跟着去看看这丫头的夫君是怎个模样的人物。
嚯!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只见一匹高大的白马载着一身白衣的男子朝几人飞驰而来,他身后不远的距离跟着一大队人马,五辆精致豪华的马车。
离春瞪大眼想看清马上男人的面容,明明是越来越近,却还是看不清楚。待得那一人一马近了,还没来得及定睛,那人一声长喝:“呶!”那马儿一个急刹马,便踢着前蹄高高扬起,带起的飞沙走石让人一阵眯眼。
等众人缓过神睁开眼,便是那白衣男子紧紧抱着半夏的少儿不宜画面,老爹臊着面偏过头,其余人等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俊男美女的热情表演,不看太不给面子了。
半夏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好了,好了!龟龟这次真乖!我们家龟龟越来越厉害了。”
一番话惊得众人一跳,没想到这白衣男子看似与常人无异,却是个心智失常之人,他若就是半夏的丈夫,那半夏她……离春心里一阵难受,为她这从小娇生惯养当了半辈子大小姐的好友不值,想起她曾说过与自己一样历经磨难受尽挫折,更是心有凄然,她这一路,又是怎样熬过来的呀!
半夏拉着白衣男子走到众人面前,介绍:“他就是我的夫君——白圭!他小时候出过意外,所以心智还停留在九岁。”
一旁被她拉着的白衣男子听她这么说,似乎不大高兴,虎着脸截断她的话:“不要以为人家小就好欺负,我可是方圆百里都知名的神童呢!你们要谁敢欺负我老婆,我可饶不了他。”
他这句“老婆”一出,让离春和怀秋岔了气。望着眼前半夏紧紧拉着护犊一般的白衣男子,很明显两人关系不浅,也许这两人的感情不像她想的如此不堪,露出“我是好姐姐”的标准笑容,“你知道老婆是什么吗?”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说不上有多帅,比起田文、齐宣王这些气死女人的美男来说更是差得不是一两点,没有庞真的儒雅之气,也没有徐大的英挺之魄,全身上下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也唯有那双眼睛了,倒也不是多美,只是那双眼里有着一种孩童般的纯真清澈,望得久了便让人心生一种怜惜亲近的感觉。
他一脸稚气表情,下巴扬得高高一副不甚得意的模样,“当然知道!老婆就是要陪我到变成老婆婆的人!我是老婆的老公,也就是要陪老婆到变成老公公的人!”
一番稚气的言论却让所有人收起了笑意,莫怪圣人说世间最珍贵的便是赤子之心,连她们三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也从没想到为什么现代要把夫妻称为“老婆”和“老公”,他这几千年前的古人到是一语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