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回府的时候,夜已深,家里的下人除了夜里巡夜的,大都已经睡下,晏老是被裴济冲梦里硬拉起来的。
他肩上虽然背着药箱,可脸上郁郁不快,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裴济,大晚上的,你直接拖了人就走是几个意思,老夫我这一把骨头的人,禁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先生,您就跟我走一趟吧,事情紧急!”
裴济回头又要来拉晏老,他故意长了个心眼,直接拖了裴济的手,压着他准备前进的步伐,拉着他靠近了一些,“怎么,是家主出事儿了?”
“不是,可……”
“不是你担心什么呀!”晏老尖着声打断了裴济,打着哈欠就往回走,“这么晚了,我回去睡了!”
他兴致缺缺的摆手,裴济立刻上前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晏老,晏老,这事儿真的急,是主子让您去的,您那赶紧去吧。”
“呵,主子让去的,稀奇啊,除了谨世子,她还真没带过什么人回来过。”晏老转了身,缓慢的迈开了脚步,一面走一面问道,“什么人能得她这么紧张?”
“这我也不清楚,是谨世子抱回来的,看情况似乎严重的很,世子殿下好像也很紧张,您老去看看就知道了。”
“世子爷紧张的?”晏老面前立刻出现了一个毫无章法的少年,他莞尔一笑,“那小子竟然也有再栽在我手上的一天,那可真该是要去看看!”
晏老忽然脚下生风,裴济只好较快步伐紧跟上前,“晏老,您老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
绕过门前假山石,穿过狭长的回廊,越过已经陷入沉睡的花园,晏老穿过最后一个拱形门扉,搓着手跨进了容浅的房间。
“哎呀,唐少爷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了,竟然要老朽来医治,不是说……”
晏老得意洋洋的门槛,然后并没有人回答他,而他一眼便看到了昔日里那乖张的少年异常安静的躺在容浅的床上,她嫣红的唇瓣已经失去了漂亮好看的颜色,变得又白又皱,尤其是她左边衣袖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尤为醒目。
“怎么回事儿?”晏老心中一惊,立刻收起所有的玩笑,之前他听说过容浅晚上要带人出去,可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回来。
他几步走到唐淼的跟前,一手拿起她的手,姬若离主动站在了一边儿,“晏老,拜托了。”
晏老没有做声,静静的搭着唐淼的脉搏,她的脉象平滑有力,和正常人一样,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健康,这怎么可能?唐淼的唇分明已经干白起燥,他微微皱眉,伸手挑开唐淼的衣裳,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干涸,从形状上看,该是匕首刺穿的,黑色的伤口分明是中毒的针状,他又将手压在了唐淼的手上,想要在确认一次。
她的脉搏依然跳动的十分有力,甚至连一点儿不好的模样都看不出来。
“这……”
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症状,晏老丝毫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了。
“晏老,怎么了?”容浅紧张的看着晏老。
“主子,这……这小子身上的病症太奇怪了,她,她的脉象是正常的,可,可她的整个状态都是不对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