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套弄了许久,裕妃总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她伏倒在胤禛的胸口,脸颊紧贴在上面,双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臂膀,满目忧伤:“胤禛,你终究是不肯要我。”
裕妃叹口气,亲吻着他的身体,道:“臣妾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在臣妾身上留意几眼呢?皇后已经不在了,皇上就忘了她吧,因为皇上身边还有很多喜欢你的女人啊,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
然而胤禛始终闭着眼,醉得不省人事。不知过了多久,他口中开始不停的呢喃着:“晴川……晴川……”
裕妃抬眼望他,这断断续续的呼唤似乎他的梦呓,只见他闭合的眼睑上方,两道愁眉稍稍舒展,冷峻淡漠的面容终于平缓几分。酒真是个好东西,能给人得不到的希望和感受,尽管它只是幻觉,但真假虚实间不也只是为了那微妙的感觉吗?
“晴川,晴川……”这个名字依然不停地从他口中脱出。
裕妃听着,两只眼更加黯淡下去,心里仿佛刀割般难受。但是她忽然间惊奇的发现,胤禛的身下,终于坚挺起来。虽然知道这并不是为了她,但裕妃宁愿装聋作哑。能与皇上云雨,是她梦寐以求的事,而此时,正是大好机会。可是,却不知明早醒来会不会令皇上生气而由此获罪。但是她觉得,得君一夜,就算死了也值了。
她坐上胤禛的下体,身体上带来的剧痛,夹杂着句句“晴川”的唤声带来的心痛,让她滋味复杂。她轻喘着气,狂热的迷恋与痴爱瞬间爆发出来,让她已经顾不得其他,身子不时抬动着。
“晴川……晴川……”愈加深情的声音继续从胤禛口中发出,然而字字却像一柄刀,割在裕妃的身上,让承欢的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她不要听,更不敢听,她开始放声叫出来,试图覆盖过胤禛的声音,这样就不会听到了。
单纯与放荡往往只在一念之间,然而这一念,取决于她已经迷乱的心智。狂爱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坚守了多年的贞洁与矜持,击溃了她屡屡不曾泯灭的道德防线。终于在这一刻,一切相较于迷恋来说,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养心殿,胤禛想睁开眼,但今天早上的眼皮格外沉重。他闭着眼揉揉脑门,头还有些疼痛,看来是昨晚喝的太醉了,就连怎么睡下的都不知道。
他想起床去上早朝,但一想到晴川已经不在了,他就浑身无力,就连面对朝阳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他沉重的叹口气,将放在脑门上的那只手无力烦躁的甩到一边,谁知!他竟然感觉到手碰触到一个女人****的软绵绵的身体。
当下,他吃了一惊,睁眼扭头望去,只见裕妃正一丝不挂的躺在身旁。他连忙坐起身子,赫然发现自己也****着。再次抬头望向裕妃的时候,吃惊的神情已经被冷酷的面容消散了去,同时漠然深沉的双眸中,迸射着帝王不可亵渎的威严,和令人生畏的怒意。
裕妃蜷缩起身子,坐在床的一角,怯怯的道了一声:“皇上。”
“出去。”胤禛的声音冷得令人战栗,然而却又清淡的如同一杯白水。
这句冷漠的话语,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已经将愤怒、厌恶以及惩治用这种不屑的方式诠释和表达出来。裕妃听在耳中,只觉得心里在滴血。哪怕被皇上骂一句,被皇上打一巴掌,就算被皇上治罪也好,起码说明皇上对她昨晚的所作所为放在了心上,不管生气与否,至少她可以在皇上心里留下一个位置,哪怕是不好的位置,也是在所不惜的。
然而这一句冷漠清淡的“出去”,对她来说却是最为最痛心。她拾起衣服开始更衣,手在颤抖,不是出于害怕与胆怯,而是出于皇上那冰冷的话语,让她寒战,止不住的凉意在浑身流窜。“臣妾遵旨。”她一边穿衣,一边低低的应道。
裕妃穿起衣服,正要离去,不料又听到皇上的喝令:“慢着。”
她心中惊喜,不知皇上此时的用意,便连忙望向皇上,静候皇上的吩咐。
胤禛依然冷峻不禁,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舒展,甚至不去看她,依旧用冷冷的声音道:“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再踏入养心殿半步。”
裕妃的心一下子落了空,不停地坠落下去,仿佛在万丈悬崖间。
见迟迟没有回应,胤禛蹙起眉头望向她,冷漠的眼神似是一柄锋利的剑:“朕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臣妾……遵旨。”裕妃眼睑垂落下来,同时几滴水珠从眼中落下来,摔碎在地上。她又连忙道了句:“臣妾告退。”便惶惶退出了养心殿。
胤禛上完早朝后,便待在养心殿中处理政事。要将之前所有繁琐事务处理妥当,安排周详,留给弘历一个稳定的江山,实在不是易事,况且要在短短一个月内完成,真的要心力交瘁了。
但是为了晴川,为了弘历,一切都是值得。胤禛每每想到这,就会不知疲倦的忙碌下去,同时也为了抑制此刻的思念。
如此忙不停歇了几日,胤禛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眼中的深沉愈加深刻,像黑暗的苍穹,深邃,沉着,透着一股不动声色的威严。
一声长长的叹息,胤禛放下了手中笔,站起身缓解一下疲倦。可是身体一旦放松下来,心里就抑制不住思念的痛苦。相思的滋味屡屡泛上来,侵袭着他已经愈渐羸弱的身子。
高无庸见皇上终于放下笔,才敢上前做声:“皇上,休息几天吧。一个月又怎么能将一生的政事处理完呢?一个月不够,就两个月,几个月,一年,几年……多久的时间都可以,龙体为重啊。”
“朕答应过晴川,只需一个月,就不会迟延一天。”胤禛说着,踱步走到一处桌案前,上面摆放着古琴。
他伸手触摸着上面的琴弦,因为这琴是他特意保存的,已经珍存了十几年。记得,它承载着与晴川相识相知的回忆。当年仍是四阿哥的他教一个叫晴川的宫女弹琴,甚至当时的他都没有在意这个宫女叫什么,只是如此简单的接触。那一幕此时回忆在眼前,仍是那么惬意安静。那一刻,没有了争斗,没有了心机,第一次让他感受到轻松。
摸着这古琴,似乎还能闻到当年萦绕在鼻前的淡淡清香和惬意无忧的气息。而与此同时,晴川的模样又抑制不住的浮现在脑海,深深刺激着他已经回到从前的心,冷漠无助,得不到一丝温暖,只能独自环臂倚在冰冷的一角。纵然这一角繁花似锦,地位高崇,都换不来他舒展的容颜。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伪装起来,让它变成一种习惯和自然。
沉痛浮上来,压的喘不上气,胤禛叹了口气,坐在桌案前,再次拨动琴弦。只可惜,指尖再也找不到当年的触感,找不到有晴川相伴的气息。
琴声悠扬,胤禛也不由合着琴声道着:“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曲末,余音回绕,带着伤痛婉转迂回。胤禛终是叹了口气,起身道:“朕打算去泰陵一趟,探望晴川。”
高无庸身子一颤,失落与不舍同时涌到胸口,道:“皇上不是说一个月以后才离宫吗?怎么……”
“朕只是去看看,随后再回宫处理政事。一月的时间太漫长了,朕恐怕等不及。”说着,胤禛昂起冷峻的面庞,憔悴写在眼中,叹了口气,“几天不相见,朕已甚是想念。只可惜这来去一趟,要浪费几日时间了。不知一个月的时间还能不能完成预期的任务,倘若不能,就由后人评击朕的过失吧,褒贬全随他们。”
泰陵墓,一尊石棺立在中央。
这便是安葬晴川的棺柩,奢华高贵。
突然,晴川睁开了眼,只见眼前漆黑一片,心中诧异:我这是在哪?难道死后会来这种地方吗?
刚想起身,谁知上面还有一个顶盖,砰的一下磕到了她的脑门。她“哎呦”一声捂着头又躺了回去,上方有个缝隙可以透进来微微的光线。她凑上去瞅了瞅,只见外面是一处宽阔的石室,摆满了金银珠宝,还有一些葬器。
什么,葬器?天啊!她吃了一惊,对于古董比较有研究的她一眼就能认出那些器具属于葬器,而且属于高级墓主所配置的,难道自己现在在皇陵里吗?
难道自己死而复生了?!她捏了捏脸颊,发觉出疼痛,这才意识到原来真的在石棺里面。于是她用力推了推上面的棺盖,试图出去。可惜石质的顶盖沉重,根本无法推动。她顿时整个人都泄了气,失望的躺回去,心道也不知自己躺了多久了,真该死,不知哪个缺德道士炼的丹,害的自己被活活埋葬。
不过好在这个石棺封闭的并不严密,还有缝隙,要不然真要被憋死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晴川都躺了这么久了,竟然完全没有饥渴感,或许是那金丹的作用,可以让人不吃不喝维持下去,至于能维持多少天,她就不知道了。眼下自己推不开棺盖,只能等人来帮忙了,不过她觉得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她无望的闭上眼,道:“胤禛,这么多事我们都经历过来了,希望这次你一样可以感应到我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