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把脸上那股怪味的水渍抹掉,指挥官满脸疑惑地看着被自己一头撞破的“石头”。
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那哪里是石头,明明就是喷了漆的泡沫!
指挥官急忙抬头朝四周望过去,周围原本是山崖的地方全部被滑到的士兵撞得千疮百孔,那些液体都是从那些破洞里涌出来的。
熟悉的刺鼻味道说明这里面又是油。
指挥官感觉越来越不好,连忙用手把身边伪装成石块的泡沫扣掉,等看到真相的刹那他瞬间绝望了。
原本应该是岩石的崖壁被掏空,里面注进了不知多少浓稠的燃油,外面再用泡沫封上,喷上暗色的油漆,外观和岩石并没有二至。
现在被慌乱的士兵撞破,那些燃油咕咚咕咚毫无顾忌地涌出来,地面被打湿,滑到的士兵越来越多,被撞碎的泡沫也就越来越多。
这直接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撞碎泡沫从而流出来的燃油也就越来越多。
为了不让政府军有疑心,在之前的路上故意摆出了石头阵,这样一来哪怕是摩尼女神的神祇降世大概也不会想到后面路上崖壁的石头居然都是假的。
在加上那些伤病身上的血腥气很好得将一小部分燃油挥发的味道给遮盖掉了,这个计划根本就是天衣无缝。
现在政府军进入了一个绝对的尴尬境地,他们有着武器,但是绝对不能用,现在只要有人扣动扳机或者枪支走火,哪怕是擦出蚂蚁屁眼那么大的一点火花,导致的结果就是整个一线天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炼狱。
而在里面作为助燃品的政府军保证一个都落不下。
元首呆了,指挥官傻了,所有的士兵全都愣住了,米勒的口香糖吧嗒一声从嘴里掉到了地上。
现在最镇定的大概就是站在米勒旁边宛若四大精钢的披着斗篷的人。
挤在一线天里的士兵全都战战兢兢地看着身边的同伴,满眼紧张望着各自的武器。
这种古董货枪械只要在地上一撞就有可能导致子弹穿膛而出。
“撤……撤退……”指挥官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现在只要叛军随便来个人对准一线天里面扔颗手雷,今天的战斗就可以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了。
指挥官现在甚至都能想象到叛军未有伤亡就赢得胜利的得意样子。
虽然牙齿咬得咯咯响,额角太阳穴突突直跳,但是指挥官知道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撤退。
可以将军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趁你病要你命”,这是邵大官人闲得蛋疼的时候告诉他的中国谚语。
而且当时邵雨也给将军提了一个建议,放火的时候用火狐喷射器。
“那样子有大面积烤鸡翅膀的□□。”老流氓在那个晚上拍着将军的肩膀说。
那个时候将军正闷头啃着烤鸡翅膀,听到这句话没差点把一嘴的碎鸡骨头给吐出来。
“不会有事的,敌人都退到城堡里面去了。”元首大人用手帕擦着他油花花的脑门上不断渗出的汗水,但是他也听出来自己的声音是多么无力。
对方既然想出了这个办法,根本就不存在错过这次机会的可能。
米勒的脸色相当地难看。
非洲这里根本就不缺石油和天然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两样东□□作战的。
四把火狐喷射器粗黑的喷射口出现在政府军视线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眼里都写满的绝望。
弃枪投降根本给政府军的可怜虫们赢得最后一丝生存的机会。
在信号弹尖锐的咻一声中,四个喷射口火焰汹涌而出,大面积的火焰稍微一接触到已经满满混合了气化燃油的空气,燎原的大火轰一声眨眼间将整个一线天烧得通红。
灼热的气浪在狭长的甬道里一冲而出燎掉了站在一线天入口那儿元首大人头顶的最后几根卷毛。
当然,元首大人的小八胡子和眉毛一样都没有漏掉,全部在那灼热的空气里化成了飞灰。
一线天里皮肉烧焦的味道混着响彻云霄的惨叫一起传了出来。
那种绝望中抠着自己皮肉的绝望惨叫声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一万多个人挤在一线天里面,一线天现在就连真正的岩石都被烧得火红,一滴鲜血还没有掉到地上就被蒸发成了空气。
身边的所有人原本漆黑的皮肤被火苗舔到,皮肉像是被刮开来一样翻卷起来,露出里面粉色的嫩肉,嫩肉在这绝对的高温下没有几秒钟就发出了烧焦的糊味。
鲜血在迅速被蒸干,被烧焦的皮肉碎成一块块从身体上剥落开来露出里面白兮兮的骨头。
火苗从地上向上升起,赤着脚的士兵们双脚双腿没多久就变成了两副焦黑的骨架。
细脆的骨头完全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咔哒一声从中间断裂开来,已经完全蒸发的骨腔里连一丝骨髓都没有。
血管青筋膨胀直接从皮肤里炸裂开来,那一小块皮肤膨胀扭曲几下随即凹陷,剧烈的疼痛直冲脑下皮层,哀嚎声中不知道多少人咬碎了牙齿。
一根根人肉蜡烛在地上打着滚幻想着可以减轻一些痛苦,但是在这个熔炉里,不管哪一块的地方都是一样。
一样的高温,一样的熔炉,一样的人间炼狱。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忍受不了痛苦饮弹自尽,不断有人被烧得半死不活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然后在火焰中被吸干最后一丝生命。
少有的几百个人干呕着跑了出来,他们因为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幸免于难,但是他们漆黑的脸完全没有一丝人色,头上肩膀上沾满了焦黑的碎肉,全身上下一根毛都没有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元首大人声音抖得舌头不停撞着上下鄂。
“吃烧烤呗。”远处突然响起一个邪邪的坏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