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个阳台,依旧是夜幕降临,依旧是在黑夜下一闪一闪的红色烟头。
“日!”邵雨喷出一口浓烟,把烟头丢到地上用力踩了踩。
“还真是日了。”薛凯蹲在地上愁眉苦脸。
胡天青黄小文一脸凶相看着站在一边欲哭无泪的任志远。
任志远心里也是憋屈得慌,这事能怪他吗?
任志远在这学校混了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三年了,那次考试不是靠着事先知道的题目和答案过关的,他有自己的一套提前知道考题的办法。
今天他原本和往常一样在考试前的第三天去指定地点拿题目和答案,但是到了目的地后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最后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那人说很不好意思,要赶过去把答案交给他的那小子刚刚出车祸了,人仰马翻车毁人差点亡,现在正在医院急救。
“那我的答案怎么办?”任志远一颗心凉掉了屁眼。
“对不起,这次是个意外,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对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留下一个欲哭无泪的任志远。
“车祸?”邵雨拼命挠着头,重新点燃的一支烟在他嘴里快活地上下抖动着,黑夜里那点红星快速划着“8”字,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试卷没了,他怎么没死?”薛凯站起来很不爽地将手里的石子狠狠甩了出去。
“一旦没有答案,要挂的可不就是他一个人了。”胡天青把手插在裤袋里冷冷说。
“同上。”黄小文一句话直接破坏了好不容易营造出的肃杀气氛。
“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拿到答案?”邵雨转过头看向任志远,“你这么神通广大,应该路子不止一条吧。”说着邵雨的拳头发出一阵爆花生米的卡啦响声。
邵雨的手放在楼顶的水泥墙上稍微一用力,手指头就像是抠豆腐一样在墙上留下了5个小洞。
任志远咽了口口水,瞪大了眼睛看着邵雨慢条斯理将手指从水泥墙里抽出来,邵雨很销魂地在墙上戳了两个字母,一个S一个B。
“狡兔还有三窟呢,你别跟我说你就只有这条门路。”邵雨见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然后开始送胡萝卜了,“出了意外这算是天灾,我们没有办法阻止,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太过自责。”
“你都在我面前表演这一手了还让我不要自责?”任志远心里惨兮兮,为什么自己不早一点去拿答案、或者亲自去他们那边拿答案呢,想到这里他肠子都悔青了。
“考试啊考试,为什么封建传统制度要一直狠狠压在我们莘莘学子身上呢?”邵雨一脸的悲天悯人,“用一些死板的题目去筛选所谓的人才,这和封建时代的八股文有什么区别,禁锢思想才是让我们民族这几百年来一直被外国列强的欺辱的原因,虽然嘴上都说开放开放,我看除了那群什么领导越来越性开放了,其他我哪里看出一点开放了?”这句话是邵雨今天看报纸时看到某省某位领导在自己本子上记下了100多位情妇的名字,而且还引以为自豪,其中甚至还有母女在内的这段新闻有感而发。
“100多个,你以为你是种马啊。”邵雨的眼眶湿润了,发表感慨的时候他也没忘掉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模样里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钢筋拗成了一个大大的C。
“咕咚”。在场其余四个人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同学们,为了考试及格,为了在家辛勤劳作的双亲能喜笑颜开,为了将来替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做出一份贡献,我们一定要——作弊!”邵雨将钢筋甩了出去,嚓一声整个没进了那面足足1米厚的水泥墙,顿时四个下巴在天台上砸出了整整齐齐四个坑。
“这小子不会是巨猿的微缩版吧。”任志远心脏突突直跳。
“山丘之王……”薛凯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看着那冒在水泥墙外面的一截钢筋嗡嗡颤动着。
“小子,我告诉你,要是这次考试你不给我找到答案,我就把这截钢筋塞进你的屁眼,再从你喉咙里抠出来!”邵雨把任志远抵在墙上,眼神凶恶,任志远旁边就是那根扭曲的钢筋,冒出来的那一段前粗后细,下面两个大小差不多的水泥块,看上去十分不雅。
邵雨这次考试拼死了要拿到好成绩的原因是因为他前几天接到了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那头唐婷婷娇滴滴的声音刚响起来邵雨全身骨头就酥了一半。
“哥,期中考试要好好考哦,不然婷婷会不开心的。”
“放心吧,这种考试,你哥我闭着眼睛也能考个第一名。”大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就像是放出去的屁,自然没有吸回自己肚子里去的理由。
原本指望着任志远能帮点忙,结果居然出现了这种意外,这几天的确是倒霉得可以。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见老邵眼神涣散,任志远以为他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要疯掉了,于是小心翼翼说了一句。
“是什么!”薛凯一把将任志远提了过来。
“现在距离考试还有三天时间。”任志远吸了口气注意看着邵雨脸上的表情,确定这人现在没有用钢筋给自己通肠的想法后才继续往下讲,“一般学校的试卷都是提前半个月组织老师出题,一个礼拜印刷完,5天时间运到学校收藏好……”
说到这里邵雨明白了,重新点了一支香烟,邵雨再次回到了最最开始时的绅士模样:“任志远同学,我想你一定知道试卷现在是被放在哪里吧。”
“恩,我知道。”老邵淹没在青烟后的那张脸白得渗人,任志远看了一眼后就不敢再看,“现在各系的考卷都放在资料室三楼的保险柜里……”
任志远没说完就听到四周响起一阵狞笑。
“你们不是想要……”任志远背后凉飕飕的。
“我们自然是想,既然你都说这么明白了。”薛凯握着拳头,指关节一阵爆响。
“看你说得头头是道的,想必对那边的路很熟悉吧。”胡天青魁梧的身子挡住了下楼的唯一通道。
“大家都是同一根线上的蚂蚱,何必分什么彼此呢。”黄小文一脸的奸诈。
邵雨深深吸了口烟然后对着明月徐徐吐出:“代号就叫射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