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麻烦?说来听听,只要为父能做的,都给你摆平了去。”
“就是我那几个铺子的事。”白安苓愁眉苦脸,“都是些烂摊子,我正发愁了,想着该怎么整才能把铺子做好。”
白秋义怔了一下,白安苓提到的铺子他很清楚,那可是个大窟窿啊!她现在提出来,无非是想让他出手帮一把。可是要填补那个大窟窿,可不得大出血么?
可是刚才已经夸下了海口,如果不兑现的话,要拿什么来弥补今天的过错呢?白安苓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丫头倔得很,如果不给她一个交代,恐怕会心生芥蒂。
白秋义肉痛了好一会儿,终于狠了狠心说道:“我让管家去给你帮把手。”
白安苓笑了,“多谢爹爹,女儿也会想法子的,不会完全仰仗父亲的。”
白安苓敲了一笔,父女两人又说了几句冰释前嫌的话,表面上算是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白秋义喊人来打扫院落,突然听见了“唔唔”的闷响声,这才想起宋雅清还吊在树上呢。
白安苓一挥手,那草绳就被她割断了。宋雅清从树上掉了下来,痛得手脚乱蹬,唔唔乱叫。
白安苓将布团拿掉后,她开口就骂:“你想摔死我吗?我摔死了你就称心如意了是吧?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白秋义的脸却是沉了下来,问她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谣言一事,为何瞒着我?”
宋雅清的表情顿时一变,在树上吊久了,都忘了这茬了,该怎么应付呢?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头绪来。
“老爷,我……”
白安苓见状,也不想再看下去,让这夫妻俩自己算账去吧,便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朝霞升着炉子,正在烘烤白安苓的画作呢。
“小姐,马上就好了。”她将一副墨迹已经干了的画卷好,放在了案桌上。
白安苓点头,等朝霞全部做完之后,便带上这几幅画,准备去三皇子那里见一见凌君。
从白安苓的院子到门口,路经府内的花园,白安苓顺便拐进去走走。没走出几步,便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群女人聚集在一起,或坐或站地在聊天。
“我听季家的一位闺蜜说,他们家的女儿出嫁,无论嫡庶,都是十里红妆呢。真是让人羡慕,就算京城里面,有几户人家出得起呢?嫡女就先不提了,我看庶出的姑娘里,谁的嫁妆都比不上季府的小姐。”
二姨娘不屑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个季府,世代经商的,满身的铜臭味。和我们能比么?她们家的女儿嫁妆再多,也是商人的女儿,没见过世面,论身份怎么能比得过我们尚书府。”
五姨娘接口道:“二姐姐说的是,不过姑娘都大了,嫁妆一事的确是个问题,大夫人又是个精明的,我们也该好好打算一番才是。”
白安苓耳聪目明,早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这几位一娘聚在一起说话,那边的庶女们也堆在一处,说来说去也是同样的话题。语气或是嫉妒或是羡慕,都是苦恼不已。
白安苓对这些没兴趣,也不想和她们参合到一起去,便眼观鼻鼻观心地走自己的路。要是知道她们在这里,说什么她也不会走这条路的。
可惜她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却不会放过她。
二姨娘眼尖地发现了白安苓,故意抬高了声音说道:“哎呀,我说姐妹们,你们忘啦?我们府上还有一位庶出小姐,嫁妆可丰厚着呢。”
二姨娘一边说一边往白安苓的方向瞅,其他几位姨娘立刻也发现了她。
四姨娘附和道:“二姐姐说的是安苓吧。唉,她是个有福气的,把我们女儿们的嫁妆加起来怕还没有安苓一个人的多呢。就算是紫沁和紫苏姑娘,怕都要被她追上了。”
四姨娘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瞅白安苓。她这话要是传到白紫沁她们的耳朵里,估计又要生出许多事端来。
白安苓加快了脚步,只想赶紧离开花园。有几位妹妹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凑了上来,围在了白安苓的身边。
“二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呢?”她瞧了一眼白安苓带着的画卷,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姐姐这画是哪位大家的真迹啊?让妹妹也欣赏一下。”说着伸手就要去够那画。
白安苓往边上一躲,闪开了。
“是我画着玩的,不值钱。我还有事,下次再和妹妹们逛花园。”
白安苓三言两语将话头截住,就想离开,别人却不信她的话。
另一位姑娘不开心地说道:“二姐姐可是看我们没钱,生怕我们抢了你的不还啊?我们姐妹几个虽然没有你好命,却也不是那强盗小偷!”
方才要看画的那位一听突然哭了起来,抽泣地说:“谁让我们几个命不好呢?是庶出的也就罢了,要是能投生成二姐姐这样的人,那才是有福气了。我们出身不好,嫁妆又这么少,等嫁了人,只会被婆家嫌弃,跟好日子是无缘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被触动了,想起自己的迷茫的前程,一个个都掉起了眼泪。
白安苓无语,她又不欠这群人什么,她们何苦跑到自己面前来做戏呢?要哭你去宋雅清面前哭,去白秋义的跟前哭啊。再不济,去庙里找佛祖哭去吧,何苦赖上她了!
说来说去,这些事还是白紫沁给她惹来的。
自从她接受了那些产业,府上的人都当她是财神爷了,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暴发户,一有机会就要来哭穷。
她们不知道那些铺子一直在亏钱,白安苓一天不想办法,不仅拿不到一分好处,还要赔进去不少。就算是卖掉,也卖不出什么好价格。所以她早就盘算着要进行一番大整改,之所以没有开始,是因为她需要一大笔启动资金。
今天白秋义答应出一部分,但他不会全部承担,剩下的部分要白安苓自己想办法。
看了一眼哭得凄凄惨惨戚戚的妹妹们,白安苓有了一个主意。
“你们是觉得嫁妆少了,以后在婆家抬不起头?”
众位妹妹们泪眼婆娑地拼命点头,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那一双双朝白安苓看过去的眼睛里都写着同一种期待:富婆,把你口袋的里的银子分我一点吧!
“嗯,我明白了。”见她们的双眼已经开始放光了,白安苓接着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还请姐姐指点一二。”
“府上姐妹们这么多,是拿不出更多的财物分给你们了。不过……我们可以自己挣。”
“自、自己挣?”
听了白安苓的话,她们都傻了眼了。她们怎么挣钱呢?连本钱都没有,就算有,万一赔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白安苓叹了一口气,为难地说道:“你们只知道我手上有不少产业,却不知道我的苦处。我那些铺子现在都在亏损,根本没有收益。所以我正在制定一项赚钱计划,想将这些铺子整上一整。如果你们想挣嫁妆,那就出一点小钱来入股吧。都是姐妹一场,到时候铺子赚到钱了,你们都可以分到红利。”
众女傻乎乎地听着,哭穷的事她们很在行,可是白安苓说的入股她们就不懂了。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来。
白安苓耐心地解释:“想做生意首先要有本钱,不过你们手上的财物不多,不够本。但如果把这些钱聚集在一起,那就成一大笔钱了。用这笔钱我们能赚到更多的钱,明白了吗?”
众人似懂非懂,其中有一位机灵的说道:“这事我们要回去和姨娘商量商量,然后才能给姐姐答复。”
其余的人纷纷附和,表示事关重大,她们不能擅自做决定。说完后就一溜烟的去找各自的姨娘去了。
白安苓摇了摇头,她们的生活不容易,不过自己也不是开善堂的。想要不劳而获,门都没有!不过她不介意带着她们去发点小财,就看她们有没有眼光了。
哭穷的妹妹们终于走了,白安苓松了一口气。不远处的姨娘们见自己的女儿回来,凑到一起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白安苓知道哭穷的事容易做,但要让她们拿出钱,那可不容易。她不指望这些姨娘能够立刻就做出决定,便加快了脚步,准备先去办自己的事。
还没走出花园呢,白安苓又遇见了一个熟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白安苓扶额,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找自己呢?
隔着老远,白安苓就瞧见有个小不点在盯着看。等走近些,她就看清了小不点的模样,正是豆芽菜。看他这探头探脑的小模样,明显是在等她。
拢了拢手上抱着的画,白安苓走到豆芽菜的跟前,问道:“你在等我?”
“我……我是来谢谢二姐姐的。”豆芽菜怯生生地点了下头,说着他的双眼就是一亮,圆溜溜的眼珠显得越发乌黑,豆芽菜开心地说,“姨娘的身体好多了,多亏了二姐姐的帮忙。”
“是吗?那就好。”听到这个消息,白安苓也很开心。自己救治的病人病情好转,这种成就感只有他们这些施救的人才会明白。
豆芽菜说完了话,却不走开,嘴巴微动,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没有组织好说辞。
白安苓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突然产生了一点疑惑,这小子是不是长胖了一点?她再次细心打量了一番,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