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小娟离开了落花庄,这些天的所见所闻都在南宫潇玉眼前一一划过,他突然想起那晚柳依依对他说过的话,于是决心去玄刹门一趟。
薛啸去了宝福客栈还未回来,南宫潇玉自己收拾了些衣物,准备出门。突然项子谦走了进来,说道,“南宫兄,许久未见!”
一听见此人的声音,南宫潇玉只觉得头痛欲裂。
项子谦见南宫潇玉在收拾包袱,问道,“南宫兄准备出远门啊?”
南宫潇玉道,“是啊!真不巧,项兄这个时候来,怕是不好招待了!”原以为自己这么说了,项子谦会立即离开,没想到他不但没走,反而还拿出一幅画来,说道,“南宫兄,近来我得了一个宝贝。”
“什么宝贝?”
项子谦将那幅画摊开在桌子上,说道,“南宫兄你过来看,这就是宝贝。”
南宫潇玉不耐烦地走过去,只见那画上画着一名书生靠着一颗柳树而坐。画旁边还提了一首诗,诗曰:尔本良家子,貌为礼贤谦。何处望君王,繁华如二八。
看到这,南宫潇玉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宝贝?你从哪弄来的?”
项子谦道,“这是玲珑楼的绿珠姑娘给我的。”
“项兄,你被骗了。”
“什么意思?”
“这哪是什么宝贝啊,这分明是在骂你啊!”
“骂我?我怎么没看出来,难道不是在夸我吗?”
南宫潇玉“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你看,这画上的书生是不是靠着一颗柳树而坐?”
项子谦点了点头。
南宫潇玉接着道,“这就对了,这个意思就是说这个书生成天眠花卧柳,不务正业。然后旁边这首诗更是骂你的铁证。”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一手藏尾诗,你看每一句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子谦王八。”
南宫潇玉话音刚落,项子谦突然神色骤变,怒道,“这些个小娼妇,看我怎么收拾她们!”说完,摔门而出。南宫潇玉见他离开了居雅斋,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南宫潇玉突然感觉大脑内一道灵光闪过,心道,“黄小娟告诉我的那首诗莫非也是藏尾诗或者藏头诗?”于是他立即提笔将那首诗再次抄写了一遍,看了许久,突然意识到了诗里的玄机。原来这既不是藏头诗,也不是藏尾诗,第一句的第一个字,第二句的第二个字,第三句的第三个字以及第四句的第四个字,这四个字合起来就是“九江梅花”。
想到这,南宫潇玉顿时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了。他心中积压已久的心结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番思虑之后,他拿起包袱,又在马棚内找了匹快马,往九江的方向奔去。
江西九江城虽然比不上杭州城内的繁华,不过也自是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九江城内,匡山孤立巍峨、绵长复杂、峥嵘潇洒,这是杭州城无法比拟的。南宫潇玉来到玄刹门前,下了马,已是夜半时分,门口空无一人。心道,“此时寒姑娘应该已经入睡,我若现在敲门,难免打扰她休息,不如明天再来。”想到这,南宫潇玉牵着马转身离去。
第二日,南宫潇玉一大清早便起了床,收拾好之后准备出门,可突然又想,我这么不请自来或许会欠缺妥当。于是,他提笔写道,“寒姑娘,久别多时,盼即一叙,南宫字。”随即,又让店小二到玄刹门送信。可等了半日,却不见寒辞诺来赴约,心想,莫非是店小二送信未果。之后,询问了店小二,店小二答道,信确实已经送到玄刹门。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晚霞如火,红黄相间,很是好看。南宫潇玉一人倚在窗边,默默不语,望着天边的晚霞发呆。突然,传来店小二的敲门声。南宫潇玉心中一悦,难道是寒姑娘来了。于是打开门,见是水环山,一时有些诧异,虽然和此人见过几次,但平时并没有什么交情和往来。不过既然别人来此,自然是有要事。
两人在阁楼处坐了下来,水环山道,“南宫庄主前来的目的,其实我们早已知晓。正所谓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事情真相的。”
听他这么一说,南宫潇玉有些吃惊,心念电转,“莫非他以为我是因为当年寒桢门与江湖恩怨的事情才来的,这么说来,他们早就知道这一切是非的始作俑者是他爹的事情了。”
南宫潇玉道,“既然环山兄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往事已矣,逝者已逝,当年的恩怨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亦不是我们的错。”
水环山道,“南宫兄果真是深明大义之人,可是就算你不怪玄刹门,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麻烦的事情自会如约而至,接踵而来。”
“你是说寒桢门?”
水环山点了点头。南宫潇玉心道,“果然又是寒桢门。”水环山又道,“南宫庄主对寒桢门也略有耳闻?”
“之前听先师提过,不甚了解。”
水环山叹了口气,说道,“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何时是个尽头!话说回来,南宫庄主怎么来九江了?”
听这话,南宫潇玉又是一阵诧异,心道,“不是寒姑娘叫你来的吗?”顿了一会,南宫潇玉又道,“环山兄怎么知道我在这?”
“是这样的。我昨晚路过这客栈,看到你来投宿。本想打个招呼,可当时天色已晚,所以打算第二天再来拜访。”
“原来如此。我来九江城是为了见一位朋友。”
“是吗?南宫庄主在九江城也有朋友啊!不知是怎样的朋友?”
南宫潇玉喝了一杯酒,说道,“萍水相逢而已!”
“南宫庄主不远千里来到九江城,只怕不是‘萍水相逢’这么简单吧!”
“环山兄说笑了。不知月掌门和寒姑娘近来可好?”
“甚好!大姐出远门了,府上目前只剩我和二姐,如果南宫庄主不介意的话,可愿意到府上做客?”
南宫潇玉思虑了一番,心想,“今日让小二给玄刹门送信,寒姑娘迟迟不肯赴约。然则是不想见我,我若此番贸然去见她,只怕更会惹来不快,还是不见的好!”南宫潇玉道,“环山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下次有机会再登门拜访吧!”
“既然南宫庄主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勉强了。南宫庄主,这九江城内的匡山可是个好去处,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好好游览一番。”
“多谢环山兄!在下有空一定去。”
水环山走后,南宫潇玉想到,“寒姑娘当真因为寒桢门的事情,不打算见我,我已经和水环山表明我的来意了,相信他一定会转达给寒姑娘,如此一来,她知道我的来意,一定会来赴约。”想到此处,南宫潇玉突然觉得整个人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