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的绿头苍蝇绕在江浪的身体周围和头上的伤口,看的众人一阵恶心。
娄知县看着江浪的惨样也是一阵皱眉,闻着空气中那腐烂的气味也胃里也是有些翻腾。再看周围,已经是有些人吐了出来。
“我看咱们还是到牢房后院去审吧,那里宽敞些,空气也是好闻些。师爷你看.”娄海权皱眉看着师爷曲无峰问道。
“好吧,就依大人所言!”曲无峰不太情愿的拱了下手回道!
“好,来人,将麻袋与罪犯江浪都给本县抬到牢房后院!”娄海权似乎并不在意曲无峰对他的不恭敬,反而兴冲冲的大声吩咐道。
一帮衙役抬起江浪和那个不断蠕动的麻袋。江浪心中也是奇怪,这麻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随机就释然了,管它什么呢,反正肯定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砰!
江浪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那麻袋也是被摔在地上,显然蠕动的更厉害了。
本来在公堂门外围观的人群却没有进来,因为这是牢房,平常人谁能进来,况且都也不愿意进来。
娄海权正襟坐好。曲无峰和马太平则是一左一右站在娄海权身后。只是两人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一个心痛不忍,一个则是幸灾乐祸,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激动表情。
“罪犯江浪!本县现在再问你一次,你还是不打算认罪么?”娄海权摆足县大老爷的架子冲江浪一声厉喝!
“我没有罪,我认什么,倒是你这狗官,是非不分,冤枉好人,屈打成招,没想到碰到我这硬骨头,没法了吧?哈哈哈!”江浪惨笑一声,似乎是在笑自己这些天的巨变,在笑这世事无常。
“贼子江浪,在本县父母官面前,尔竟敢如此猖狂,若不大刑伺候,哪里还有王法可言?来啊,给我重责八十!”还未等娄知县说话,师爷曲无峰倒是先吼上了!
“我说,曲师爷,大人还没有说什么呢,你倒是先说上了,这到底是你大啊还是大人大啊?你这可是大不敬的呀!”马太平早就看曲无峰不顺眼,更何况现在他先是杀了自己的大徒弟和二徒弟,后将自己的小徒弟迫害成这般模样,心里更是窝火。不禁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
“这公堂之上,当然是楼大人大了啊,我只是一个小师爷,算得什么,我只是看不惯这贼子的态度,对大人无礼,自然是要责罚一番的!怎么,马捕头,你有意见么?”曲无峰斜眼瞟了马太平一眼,冷声回道。同时用余光看了一眼娄海权,见后者脸上也是一片不悦之色。
“曲师爷,我看你好像就是图谋不轨啊?”马太平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
“诶.马捕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何必计较这等小事呢,咱们还是审案要紧啊!好了,咱们继续审案!”娄海权刚才的不悦已经过去了,似乎是并没有将曲无峰的举动放在心上,一脸不耐烦的道。
马太平见此心中也是奇怪,刚才娄海权明明很不高兴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这曲无峰对他不尊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娄海权就是没有什么动作呢,是没有不想还是不敢?
“贼子江浪,你方才对本官的不尊敬是为何?”娄海权的一声大喝将马太平的思绪拉了回来。
“为何?你这昏官,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让我对你恭敬?做梦呢,哈哈!”江浪突然两眼放光,好像是忘记了身上的伤痛一般狂笑道。
“看来是必须要对你用刑了,不然我看你是不会老实的!”娄海权脸色狰狞道。
“来吧,狗官,你今天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只要我不死,将来我一定百倍奉还!”江浪状似癫狂道。
“你还敢嘴硬,来啊,将麻袋里的东西放出来!”娄海权已经有些疯狂了。被人一口一个狗官昏官的,任是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一个衙役脸色发白的将麻袋的口子解开,然后像是触电一般的往后急退,似乎那麻袋里有什么让人恐惧到极点的东西。
麻袋解开了,刚才一直蠕动的东西现在也终于是揭晓了,竟是一堆堆的青蛇,蜘蛛,蜈蚣,蟾蜍,蝎子,皆是剧毒之物。
何为五毒?
所为五毒,便是蛇,蜘蛛,蜈蚣,蟾蜍,蝎子。
蛇的毒素藏于口内两颗毒牙之中,在它咬住猎物之时,会用毒牙像是注射器一样将毒液注射进猎物的体内。
蜘蛛的牙齿会注射出一种酸,这种酸会分解猎物的细胞,知道猎物惨死。
蜈蚣的的毒素也是在牙齿之上,它的毒素会通过血液进入猎物的大脑,从而破坏大脑细胞将猎物杀死。
蟾蜍身体表面会分泌一种毒液,触之则死!
蝎子的毒隐藏在尾部末端的尖刺上,那也是它的攻击武器。
那一群群的毒物早就闻到从江浪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在麻袋早就已经开始骚乱了,但是始终是有麻袋束缚,已经是乱作一团了。
此时终于是得了自由,不由得是一阵欢喜。
欢喜过后,便开始寻找那血腥味的来源。一时间,所有的毒物都是看向了江浪,各个眼里都冒出贪婪的光芒。
众人看到这些,皆是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这些东西,任何一样,谁都是见过,但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而且都剧毒的那种。人人心里都害怕的不行不行的。众人是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半步,个个脸色苍白。
江浪看到这些东西,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呵呵,想我江浪堂堂七尺男儿,武功也不是庸手,如今却是要死在这些虫子口下,哈哈,贼老天,你可真是待我不薄啊!”江浪不禁仰天长啸。
一旁的马太平也是眼角含泪,别过了头,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扑通!
马太平跪下了,给娄海权跪下了。
“大人,您就饶江浪一条命吧,要不您就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小的求您了!”买太平含泪求情道。
马太平对娄海权从来都没有称小的,历来是下官,因为他知道,一点称自己是小的,就成了奴隶了。
砰砰砰!
马太平磕头如捣蒜一般,额头上都是已经见血了。可见马太平是豁出了多大的身份!
“马捕头,大明律法你也是知道的,江浪的罪过已经不是一个斩首就可以了事的了,这等死法已经是很痛快的了。”不等娄海权说话,曲无峰又是将话接了过去,脸上一脸的云淡风轻。
“额.师爷说的对啊,马捕头,你就不要求情了,先后痛失了两个徒弟,现在又要看着最后唯一的一个徒弟离去,本官也是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的。你还是起来吧。律法无情啊!本官也是无能为力啊!”娄海权不出意外的顺着曲无峰的话道。
马太平最后的希望都是破灭了,只是跪在地上发愣。瞬间好像苍老十几岁。
江浪看到这一幕,心里痛苦,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一只毛茸茸的黑蜘蛛已经爬上了江浪的大腿,在大腿上狠狠的一口。但江浪并没有感觉出来,也许这些天的伤痛让他已经麻木了。
一只只的毒物爬上江浪的身上,江浪眼里看着却无动于衷,任由那群毒物在自己上放肆。
不知为何,江浪眼前浮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那白皙无暇的皮肤,宛若天仙的脸庞,冰冷无情的眼神,柳眉间总是带着一丝隐隐的杀气。那樱桃小嘴仿佛还说着:“我叫林烟翠!”
江浪闭上了眼睛,心中思绪万千,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一刻。
“她现在怎么样,伤是否好了?是否还在误会我?呵呵,我这就要死了,好想再看看她的容颜.”
突然江浪眼睛猛然睁开,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接着又安静下来。
嘴里喃喃了一声:“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