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恒山派大殿内传来悠扬的钟声。
钟声四面荡开,绕恒山不绝。仿佛一阵清风,掠过雄伟的群山。
悠悠地荡到苏册的心里,他竟然有些踟蹰。
这个无所畏惧的剑客,难道也怕了?
可笑尘世,竟然如此地相像。
十几年前,白海飘上卧云庵求慧琳原谅,是因为他抱了不该抱得人,杀了不该杀的人。
十几年后,苏册上恒山派求念远谅解,也是因为他抱了不该抱的人。
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抱女人?
男人不喜欢抱女人,那还是男人吗?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苏册跨进山门,心里发虚,走路也就不太稳当了。有些东张西望,有些鬼鬼祟祟。
尤其是他身边的陆爽,更会让人觉得两个小偷潜入佛门。
佛门清净。苏册的内心却不平静。
“苏册,你来干什么?你有何脸面来找念远?”恒山掌门第一句话十分的不友善。
苏册正感难堪,突然,一头豹子猛然扑到他面前。豹子满身玫瑰色的花斑,跟阳光一般的色彩。它双腿修长,目光温润,伸出红红的舌头舔着苏册的手臂。
陆爽吃了一惊,恒山上怎么还有野兽?看到它跟苏册亲密的样子,小眼晶亮,哈哈笑着,道:“小朋友,过来,陆先生瞅瞅。”
那头豹子正是落落。一段时间不见,它已经长成一头雄壮的成年豹。嗅到生人的气味,它注视着陆爽,喉头发出“嗤嗤”的声响。
陆爽大笑,“哎哟!还挺凶!”
渡慈冷冷看着他,冷冷道:“陆爽,你来恒山何事?”
陆爽笑道:“带走恒山小尼姑给苏兄弟做媳妇!”
渡慈面色变色,骂道:“一对不知羞耻之人!苏册做出这等对不住念远之事,你们有何颜面上我恒山?”
陆爽怒道:“老尼姑不要骂人,天下人怕你,我陆先生可不怕你!”
渡慈不理陆爽,双目如电,注视着苏册,“你走吧,念远不会见你!”顿了一下,她又道:“即使他要见你,我也不准。因为你不但是朝廷的要犯,还是江湖上的公敌。”
苏册道:“念远不会因为这个不见我的,他误会了我……”
渡慈截断他的话,冷冷道:“误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还叫误会?”
苏册辩解道:“我没有做?”
渡慈厉声道:“你还要狡辩!那个晚上,你床上是何人,念远可是瞧得清清楚楚。”
苏册道:“我被人下了药……”
渡慈冷摆手制止他的话,冷笑道:“下了药?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陆爽小眼一刻也不离开渡慈,死死盯着她看,突然他冷笑一声,道:“事情的真相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苏册要见念远……”他眼中露出一片嘲弄之色,斩钉截铁地道:“见定了!”
渡慈面色铁青,怒指陆爽,厉声道:“陆爽!我看你是不想活着离开恒山了!”她突然看见陆爽当作爬山棍拄着上山的沧溟剑,面色由青转白。
沧溟剑剑鞘上粘着点点泥土,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过了许久,渡慈轻声道:“陆爽,我想看看沧溟剑。”
陆爽道:“剑可以让你看,送你都成,但是有个条件!”
渡慈走上前两步,道:“除了见念远,我都可以满足你!”
陆爽道:“少废话!念远必须见。再者马上给陆先生拿来几坛好酒。听闻恒山藏有上百年的汾酒,不要以为陆先生不知道。”
渡慈大声道:“恒山的汾酒是师祖用来疗伤的,你既然想喝,可以给你,但是沧溟剑……”
陆爽一听恒山果真有上百年的好酒,惊喜道:“素闻汾酒清香纯正,可惜从来没喝过库藏百年的汾酒,不知有没有竹叶青?既然如此,此剑送你也罢!”他一听汾酒,马上忘记了要见念远之事,随手一抛,沧溟剑稳稳送入渡慈手里。
渡慈接了,惊喜交集,怔怔瞧了半晌,竟然撇下众人走了。
自然陆爽也喝到了心仪的美酒。
恒山派一门女尼,出家人不饮酒,然而恒山派历代掌门皆精通医术,她们发现用汾酒来治疗外伤,疗效奇佳,是以存了不少上等汾酒。
陆爽啧啧赞叹:“此乃上等竹叶青,闻这酒香,应该在一百二十年以上了……”
落落扯了苏册衣角,一直把他拉到后山,这才松口。
苏册心里暗骂,没有出息的陆爽,见了美酒连命都可以不要!低下头看着落落。落落突然向前一窜,闪到山崖后。过了一会,它嘴里叼着一只野兔兴匆匆跑来。苏册哈哈大笑,它这在是告诉我,它已经学会捕食猎物。原来这可爱的家伙是在炫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