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工人擦了十来分钟,停下砂轮,用清水洗净了擦面,抬头很兴奋地看了柳琳一眼:“不错,继续看涨啊!”
柳琳一听大喜,立刻扑了上去,趴在石头刚刚擦开的地方仔细观察起来。深沉的墨绿,仿佛冻玉一般,她还装模作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强光手电,打在擦面上往里看。光线透入良好,在强光下,玉肉呈现出一种非常纯正均匀的绿色。
“我看着很像帝王绿,若是玻璃种帝王绿,一个戒面都要几百万呢!”解石工人兴奋地叨叨着,满脸笑容,仿佛一天的劳累都消散了。
“嗯,嗯,承你吉言,不管是不是帝王绿,等解出翡翠来,我都不会让你白忙乎的。”柳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只是,满心的狂喜,早已经如海涛般把她淹没,想矜持都把不住,还是露出了一脸得意的笑。
“好嘞!”解石工人得了她的承诺,也是一脸的笑,快活地答应一声,将毛料挪到切石刀下,沿着露出的窗口,开始切第一刀。
嗞嗞的解石声响起来,周围围观和等待解石的人们,刚才也听到了解石工和柳琳的对话,有早都听说了这块赌石价格高达四十八万,一时,也没人顾上再干别的,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解石机上毛料。
这块毛料体积并不大,不过五六公斤的样子。又是沿着擦开的窗口小心翼翼地切开,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听得咔嚓一声,解石刀落空的声音传来,大部分人知道马上就能看到这块天价赌石毛料中究竟含了什么宝贝,更加屏气敛息地注视着解石工的动作。
解石工人将解石刀从毛料中提起来,关掉开关,这才用一个钎子将那块仍旧依附在赌石上的石皮撬开,揭了下来。
露出的切面虽然还糊着一层泥水,但已能隐隐约约看到里边隐隐透出一丝绿色来,登时有人喊:“有绿!”
柳琳被这一声喊惊了一跳,抬起头,却没有丝毫怒意,还对这喊话的方向笑了笑,随即又低下了头。
解石工人手脚麻利地拿起旁边的软管,打开开关,清水哗哗地流在切面上,很快就将切面上的泥水冲洗干净。
解石工人是从窗口的方向开始冲洗的,很快就有人大喊起来:“大涨啊!”
随着这一声大吼,周围的人都想挤过来亲眼看看,什么样的大涨,引得如此大的骚动,靠的近的又有人喊着:“祖母绿?”
那个解石工人满脸兴奋,拿着水管的手都激动地有些微微的颤抖了,听到这句话,仍旧抬起头来,纠正道:“帝王绿,这是比祖母绿更高一层的帝王绿!”
“啊!怎么啦,这是怎么啦?”解石工人的话音未落,盯着切面的柳琳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这一声如静夜枭鸣,让周围的人都是一惊,浑身一冷的同时,众人也将目光再次看向赌石的切面。
那个解石工人虽然回头教训人,手中的水管却仍旧冲洗着切面,在他自己也没看到的时候,那切面上的美丽高贵的绿色就像一个梦境,还没等你将它抓住,已而消逝。
就见切面上,只有靠近擦开部分的地方,有一抹绿意,往里不过一公分,就明显地变成了白花花的石头。
“垮,垮啦?”解石工人的手哆嗦着,手中的水管垂下来,水流了他半身,浸湿了裤子鞋子,他也毫无察觉。
柳琳如疯魔了一般,也不管地上的泥水污浊了,趴在那块石头上,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解石的工人也倍受打击,这可是极品帝王绿啊,如此难得的翡翠在他的手中都能解垮,今后,他解石的工作是不是就要做到头了?虽然这里背井离乡,但工资高待遇好,比在广东的收入多了好几倍,他是真舍不得这份工作啊。
过了好一会儿,解石工人才醒过神来,伸手将柳琳拉起来,嗫嚅道:“你先别伤心……”
“我不伤心?我能不伤心吗?那可是我卖房子卖车的的钱呐!”柳琳气怒攻心,哪里还管面对的是谁,登时朝着解石工人呵斥起来。
解石工人一边抬着手抵挡着气势汹汹的柳琳,一边结结巴巴道:“这,这位女士,你别急,这块石头才起了第一刀,说不定另一边有翡翠呢,更何况,这帝王绿只要一点儿,就足能卖几百万呢……”
“哦?你说的是真的?”柳琳宛如溺水之人一下子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收了脸上的死灰之色,再一次浮上一层笑意,抓着解石工人的手殷切道,“那就快点儿切另一边看看。”
解石工人连连躲避着柳林的手,努力地点点头,再一次站到解石机后,调整了一下赌石毛料的角度,切下了第二刀。
第二刀与第一刀的方向相背,若是这一刀能够切出翡翠,那就证明,这块翡翠是没有跨,若是依旧没有,这块接近五十万高价的翡翠赌石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有了刚才的变故,见又一刀切下来,众人忙屏息静气地等待着。
喀喇,一声!
柳琳不等解石工人行动,立刻抓着水管向着石料冲过去。解石工人被她甩了一身水,看着满脸狰狞几欲疯狂的女人,解石工人也有些恼了。不过,转念想想,他在广东平洲时,见过比这更疯狂的人也多了,哪一年没有人因为赌垮破产,跳楼的,跳河的,跳崖的……
一刀穷一刀复一刀穿麻布,赌石本来玩的就是一个心跳,玩不起,把自己的根基都赔进去,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