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一系列动作,安远琪就是再不留意,也发现了他和云蕈之间的气氛十二分不和谐,而且很明显昨天之前还不是这样子,莫非昨天云蕈被淋了一头酒气冲冲回来的事和他有关?又会是什么事犯得着在大年初二泼人一身酒?她边走边想,一路走进饭厅,和他相偕坐下来。云蕈也沉着一脸俏脸从后头跟上来,而后在陆夫人边上落。
陆夫人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转了一圈,保养良好的脸上没有太多喜欢怒,淡淡地朝管家点了点头。管家就示意佣人将早点一一端上,在四人面前摆好。今天的早点是小笼包,薏仁粥,腌制的配菜,以及每人一个煎得金黄可爱的荷包蛋。餐桌前四人各自动了筷子。陆振宇特意夹了一个小笼包递到安远琪嘴边。“来,吃一个,赵叔做的小笼包连王府酒店大厨都自叹弗如。”说着,不由分说就把小笼包整个塞进她嘴里。
他绝对是故意的!安远琪冷不防嘴里被他塞进一个包子,顿时堵得口齿不清。她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两排牙齿用力的嚼着,瞅着他的小眼神仿佛嚼的不是香嫩可口的小笼包而是嚼着他的肉。
后者就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又夹了一个小笼包移至嘴边。她见状立即伸出筷子去戳他嘴前的包子,意欲将它戳进他刚刚张起的大嘴中。他连忙侧头,握着筷子的手一沉,手肘抬高顶开她的手,再眼明“嘴”快地咬了一小半小笼包,愉快的咀嚼起来。
安远琪一着未捷,又准备再来第二招,结果在瞥见陆夫人冷冷投视过来的目光后讪讪收手,专心嚼着口中的小笼包。陆振宇看了母亲一眼,什么也没说,动手舀了一小碗粥移到安远琪面前,用一副体贴好老公似的口吻说:“喝口粥,别呛到了。”
怕我呛到还突然塞这么大一个小笼包到我嘴里?安大小姐拿眼神凌迟他,努力的嚼着,终于把整个小笼包消化掉。早晨喉咙干涩,吞下一个小笼包差点没被卡着喉咙,她又立即送了两口粥吞下,这才缓回劲来。
陆振宇故意不看她,也为自己舀了一碗粥,自顾自拿着汤匙吃起来,只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安远琪懒得理他,也不想“表演”给不喜欢她的两个女人看,只好作罢,低头专心吃早餐。前者侧仿佛是在这时才意识到餐桌上另外两人不甚和谐的表情,抿了抿唇,也跟着埋头吃早餐。
餐桌上静默了一会,陆夫人突然开口:“婚礼之后,你们就在陆园里住,没必要搬来搬去。”
敢情这是在讨厌他们婚后住宿问题了!安远琪就有意无意地瞥了陆振宇一眼,见他板着脸什么也不说。她知道,这是他表示不会妥协时的表情。
陆夫人又说:“小宇,其它的事情我拗不过你,这一点我很坚持。”
陆振宇还是没答腔,默默吃完粥,接着吃荷包蛋。餐桌上的气氛变得越加沉凝压抑。云蕈眼见母子两人脸色都阴晴不定,也不敢冒然出声,静静坐在边上当摆设,安远琪却是泰然自若地吃着早餐,完全像没感觉到母子间越来越剑拔驽张地氛围。
陆夫人见儿子说不动,目光就转向她,说道:“这事我跟你爸妈说过,他们也赞同。”
没等安远琪回答,陆振宇已经先开口回绝:“我不赞同。你本来就不赞成这门婚事,何必让我们住在一起添堵?”
“你……”陆夫人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云蕈忙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姨妈,别动气。”
陆夫人喝过水,缓过气后又说:“你爸去了之后,你又一直呆在军区,这大宅时常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才不得不把你表妹接来做伴……现在你却搬出去,是不是以后连这个家也不要了?”
陆振宇不去看母亲,淡淡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陆夫人抚着胸口,见儿子如此反应该,激动的表情也冷了不少,很快就恢复了端庄贵妇的严肃,清了清喉咙,问他,“你一定要这么绝?”
陆振宇不答,态度已经足够明显了。她就连连说了几个好字,“既然这样,你就别花家里一分钱,靠你单位那点工资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说罢饭也不吃了,让云蕈扶着她离席而去。
安远琪目送两人走出餐厅,才回头来看陆振宇,见他面色深沉,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说:“其实不搬出去也没所谓。就算我跟你妈打起来,也绝对是我胜利。”
后者按住她停在肩上的手,拿到手心摩挲。“这点不是主要原因。”显然,她只猜对了一半。
“那还有什么原因?”她不免就带了几分好奇。她的神线触觉虽然敏锐,却也不是事事能猜得透彻。
他摇摇头,“暂时不告诉你,赶紧吃,吃完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房。”
“不是说要去参加哥们聚会?”她故意问。
“聚会也不会挑一大早。”他抬手欲敲她的头。她伶俐地避开,伸手趁其不备掐上他弹性及好的脸颊,倾身向他,吐气如兰地撩拔他:“帅哥哥,想偷袭我还嫩了点。”然后在他准备还手时跳离座位,顺便还带走装着荷包蛋地小瓷碟,退到他暂时够不着的地方,一筷子夹起一块荷包蛋白丢进嘴里。
陆振宇眉一挑,霍然起身,一手扶着餐桌,一边往她的方向走去。
安远琪就朝他吐了吐舌头扮鬼脸,边往离他更远的地方走,边把荷包蛋蚕食干净。等到他走到身边时,她已经搁下小碟子,一溜烟小跑到饭厅门口,故意回头对他露出风情万种的笑。“有本事就来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