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园子老远就看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一脸严肃的说着什么,气氛倒是比先前好了很多。反正也不急,我就慢慢走了过去,在离他们不远的石凳上坐下,心想。我还是识趣些吧,知道的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我也没兴趣。
不一会儿,大概是看见了我,那二人都住了口,十三阿哥笑着招手让我过去。我走到跟前请了安,就安然的站在那儿任他们打量。十三侧着头眯了眼上下左右的看了看,笑道。“穿了这个倒是英姿飒爽的,不知道的还真能让你给蒙过去。”
我得意的一笑道。“怎么样,还行吧。”说着转了一个圈儿还看了看旁边的四阿哥,可那位爷还是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也仍是淡淡的,真是服了他,让人怪没成就感的。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头问十三道。“咱们走不走呀?”
十三的眼神儿闪了一下,懒洋洋的笑道。“当然走了。四哥,您真的不去了?”
四阿哥道。“你们去吧。”
十三抿了抿唇道。“得,凝嫣,咱们走。”说着领先往外走去。我忙低头向四阿哥草草行了个礼。“四爷,凝嫣告退。”他没说话只抬抬手,我转身疾步去赶十三阿哥,走至拐角处时下意识的回头,看见的却是四爷满脸复杂的盯着我。吓了一大跳,赶快回过头走了。
虽然是去骑马,可在去别院的路上还是要坐马车。十三倒是可以骑在马上,不过坐车有坐车的好处,就是可以不被太阳晒,虽然有些气闷,但看到骑在马上的十三阿哥满头大汗的样子也就觉的平衡了。走了一会儿,我掀开车帘问道。“十三爷,还有多远呀?”
“大概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怎么了?”十三阿哥笑问道。
我笑说。“没什么,好远啊。这么热的天,你坐在马上不热吗?”
“热又怎样?难道还能背着房子走不成?”十三好笑的看着我道。
我咬了咬嘴唇说。“要不你也坐车吧,车里随有些闷,但比坐在马上晒太阳强多了。”
十三阿哥仔细的看了看我道。“你真的要我坐车吗?”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不能坐车吗?”我有些疑惑。
“那倒不是,只是……”十三阿哥有些迟疑的说。
“那不就得了!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爽利劲儿都没有。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到底坐不坐?”这么抻着脖子说话实在很累,我不觉有些不耐。十三阿哥愣了一下,又释然的笑说。“得,今儿我倒成了婆婆妈妈的了。坐,干吗不坐?横竖坐在车上比骑马舒服些,又不用晒太阳。”说着从马上一跃就来到了车上,一掀帘子坐进车里。
我满脸倾佩的瞪着他,也没见他怎么动,就跃了过来,这才是真正的武功吧!
十三阿哥见了我的样子不觉笑道。“喂,口水要流出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嗔道。“哪有?你就会取笑我。”接着又兴奋的问。“你的武功不错,能教教我吗?”
十三阿哥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没开玩笑吧?”见我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开玩笑,就笑说。“你现在练恐怕不行,这可不像别的,没有根基可是练不成的。再说我也没那个耐性,答应教你骑马我就已经后悔了。才晚了两天就被你骂成是骗子。若再答应教你武功,万一我没工夫,还不知你得编排我什么呢。”
我撇嘴道。“得了,不会教就直说,还瞎掰出那么多理由干吗?你怎么知道我没根基?”说着我一伸手就抓向他的腕子,他本能的翻手想捉我,却被我巧妙的躲过了。他“咦?”了一声与我拆起招来。就这样,我们在车上练起了擒拿与反擒拿。十三阿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奇,到最后我终于不敌被他一把擒住。抽出手我得意的一笑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要知道我爸爸可是个武术教练,自小耳濡目染,又被爸爸悉心栽培了多年,怎么也会一点儿。更何况我还是正规警校毕业的高才生,一个优秀的人民警察。
十三阿哥笑叹道。“怪不得你敢在马蹄子底下救人呢,原来会两下子。”顿了一下又问。“你还会什么呢?”我笑道。“就这个还行,别的都不值一提。”他又问。“是谁教你的?你姐姐好像就不会呀。”我一愣,对了,这该怎么解释呢?有了!
“我自小跟外婆长大,记得好像还是很小的时候,有个不知打哪儿来的老头,见我活泼好动,就教了几天,却不许我叫他师傅,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走后,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练练,一来二去的就练成这样了。也不知好是不好。”武侠小说看多了,这个谎不难编。
果然,十三阿哥还真的信了,笑道。“倒还可以,就是练的还不精。赶明儿我没事儿的时候再教你。”顿了一下又笑说。“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在背后骂我,我可饶不了你。”我忙点头称是,又嘱咐他说。“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四爷也不行。我爹娘和姐姐都不知道,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十三阿哥的眼神闪了闪,笑道。“我这么有面子呀!好,就冲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保密。”说完我们对视了一眼,接着就都笑了开来。一种彼此相知的感觉油然而生。谈谈说说的时间过的倒也很快,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一座庄院。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十三阿哥的庄子,里面养着一些马,庄外就是一大片空地。绿草殷殷的,让人一见之下就顿生欢欣之感。
十三阿哥在马厩里给我挑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雪一样白的毛色,极为神俊。而他自己骑的还是刚才那匹黑色的马,他说那匹马叫黑龙,还跟他上过战场呢。
他见我很喜欢那匹小马,就笑说。“既然这么喜欢,等你学会了,这马就送给你吧。”
我开心的一笑。“真的吗?太好了,我一定学的会,到时候你可别赖帐啊。”十三阿哥不屑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谁不知道十三阿哥的侠名?请十三爷恕小女子一时口误。”我又是摇头又是作揖的,开玩笑,这可是我梦寐难求的一份大礼。要是在现代,打死我都不敢有此奢望,那得花多少钱啊!
十三阿哥被我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边乐边说。“你呀,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得了,咱们开始吧。”说着就开始教我。
别说,十三阿哥教的还真好,我也学的很认真,很快就能骑着马小跑了。十三阿哥对我的表现也很满意,直说我是“孺子可教”。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的工夫,天就暗了下来。十三阿哥看看天色道。“今儿就练到这儿吧,赶明儿有工夫再教。天也晚了,不如在这吃了饭再走,要不回去怕也赶不上了。”我点头称是,于是骑着马往回走。进了庄子,让下人把马牵走,十三阿哥又吩咐让厨房预备晚饭,然后和我一起进了屋。
进屋后我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虽没有四阿哥府上的摆设精致,倒也朴素大方,别有韵味。十三阿哥见我不住的四下里看,就笑问。“怎么样,我这里还行吗?我因很少来,又不喜欢那些劳什子的东西,所以这里就没怎么布置,和四哥那儿可没法儿比。”
我笑道。“很好呀,简单大方,最主要的是很实用。”停了一下又说。“其实不一定非得要奢华才好,生活本来就应该简简单单的,大多的时候是人自己把生活给复杂化了。东西造出来本就是为人服务的,若为了东西而让人不舒服,那还不如什么都没有好呢。”
十三阿哥惊奇的看着我道。“真不知道你那小脑袋瓜儿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怎么就有那么多与众不同的想法。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呀?凝嫣姑娘。”
我微微一笑道。“佛曰。不可说。”十三阿哥一笑也就不再追问。
这就是他让人觉的很自在的原因,从不会让人为难,总是替人着想。
吃饭时我问他送我的那匹马有没有名子,他不甚在意的说。“没有,若你喜欢就起一个吧。”
我想了想说。“干脆就叫白板吧。”
“噗”的一声,十三阿哥嘴里的酒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我一边躲一边叫道。“十三爷,请您注意风度。”
“哈哈哈哈,你说那马叫什么名字?白板?亏你想的出来!哪有马叫这种名字的。哈哈哈哈!”十三笑的直拍大腿,还差点儿滑下椅子。
我气恼的问。“怎么没有?我的马就要叫白板,我高兴,我喜欢,不行吗?”说着还使劲儿推了他一把。
十三阿哥摆手道。“好好好,你喜欢就好。可怜的马!白板,哈哈哈哈。”
“你还有完没完?再笑我就恼了。”
“行,行我不笑了。”十三一边摆手一边努力的要止住笑意。我看着他无比辛苦的样子也崩不住了,跟着笑起来。于是我们就一直笑,直到实在没劲儿了才算完。
十三阿哥一边用手擦着眼角,一边说。“若跟你呆一会儿,大概有什么烦事也都能给忘了。”
我一笑道。“那好啊,其实能解决的事儿,费费神倒还罢了,若是不能解决的事,烦也没用,不如不想,顺其自然就好,车到桥头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十三阿哥拿杯子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我,我冲他淡淡的一笑,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举起来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凝嫣敬您一杯。”说完一饮而进,又将杯底亮给他看。
十三阿哥说道。“竟不知你是这样的人。好!”说着也一饮而进。又拿起酒壶把我的酒杯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认真的对我说。“来,凝嫣,我们今天就喝个痛快,来个不醉不归。”
也不知喝了多久,我们都有些醉意了,他说干喝没意思,就教我划拳,我却对划拳甚为迟钝,一连输了好几场,喝的头都有些晕了。以前工作之余也常常喝酒,无论白酒还是啤酒,很少能让我喝到头晕,莫非这古代造酒的方式与现代的不一样?想想实在不能再喝了,就对十三说。“十三爷,可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醉了。”十三阿哥见我确实有了醉意就停了下来。笑说道。“你的酒量还不错,今儿就罢了,等明儿有机会再喝吧。”
吃罢饭我们又原路返回,因喝了酒,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十三阿哥还是和我坐在了车里,对此他是颇有些感到无奈的。路上我们倒没像去时那样聊天,十三静静的闭目养神,我则抱着膝静静的回想着。以前每逢喝完酒,总是要去唱歌的,可如今……不知不觉中轻声哼起在KTV里我最爱唱的歌《爱江山更爱美人》突然,十三阿哥睁开眼睛问。“你唱的是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我微微一笑道。“只是村野小调,十三爷哪里能听过。”顿了一下我又道。“我唱给你听可好?”
“好呀。”十三阿哥笑道。我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起来。
“道不尽红尘奢恋,
诉不尽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