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完后,我又想到一事,“九哥,怎么才能让他们觉得你已经死透了呢?”他微微一笑道。“这就不劳你费神了。”说着便从脖子上把玉佩摘了下来。那是一块龙型玉佩,玉佩正中有一个字——禟!
我的心一震——这玉佩的式样好熟悉,十三有一块,上面刻着一个‘祥’字。我也有一块,上面刻着的却是个……
他轻轻地用小指在龙眼处点了一下,又往左一旋,那玉佩竟一分为二了!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手上的玉佩,喃喃地说道。“不错,很好,很强大!”他“扑哧”一声就笑了,“呵呵,你呀。”摇摇头,他把玉佩里的东西倒在了手上。我仔细地瞧了瞧,总共有十来颗小药丸儿。一颗红色的,两颗绿色的,剩下的还有四颗白色的和七八颗黄色的,大小也就和米粒儿差不多。
“这都什么用?”
他指着药丸说。“红色的叫万事休,绿色的叫再生丸,白色的叫失魂散,黄色的叫如意丹……”
“停,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摆摆手,我微笑道。
“哦?那你说说看。”他饶有兴趣地笑了。瞥了他一眼,我低声说。“万事休的意思就是一了百了;再生丸应该是让人呈现假死症状的;失魂散……大概是迷失人心智的吧?至于如意丹嘛,我觉得这就是你一直病病歪歪的原因吧?”
“你果然聪明。”他一伸大拇指,“说得不错,的确如此。这再生丸吃下去,一时三刻就会气绝,可三日后还会苏醒。”
“不用再喂别的药了吗?”我好奇地问道。他皱皱眉说。“解药很简单……”
“是什么?”我追问道。
“是……童子尿!”他的脸红成了一片,我却听的仰天大笑起来。这谁研制的啊,太有才了,哈哈,童子尿,笑死我了。我这边笑得前仰后合,他那里却懊恼的半死,悻悻地收起药丸,合上玉佩没好气儿地说。“还笑?你就爱看我吃瘪,哼!”
“不是,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佩服那个研制丹药的人,太有才了,哈哈,改天介绍给我,我也弄几丸来玩儿玩儿,哈哈……”
“死了!”他淡淡地说道。我一怔,随即就明白了,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人留在世上?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是狠心的。停住了笑,我尴尬地别过头去了。他不自然地说。“你若想要哪个我给你就是,唯有万事休不给,其他的随你要。”
我点头说。“好,等我需要了就找你。”
“嗯。”
静默了好一会儿,我才道。“九哥,我身边有你的人吗?”忽然想起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就皱眉看向他。他沉吟了一下,“有。”
“是谁?”
“翠喜!”
“天!”我当真是如五雷轰顶一般!翠喜跟着我这么多年了,尽心尽力,从来就没有错过一星半点儿,想不到她却是个细作!这种滋味儿可真难受啊,“还有吗?”她远在北京,就算在我眼前,也帮不上我。
“嗯,再有就是……”他迟疑了一下,“翠儿!”
“嗯?她是我的人,怎么变成你的了?”
“嫣儿,没有人是不能收买到的,关键要看你下多大的筹码。”他嘲讽的弯了弯嘴角,“其实,她也不是我的人……”
“八爷的?”真是活见鬼,怪不得八爷会准确地掌握到我的行踪,掐准了我出去的日子把我给绑架了呢。死丫头,这回我可知道怎么拾掇你了。
“嗯,是八哥的主意。”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来,就眯起眼睛看向他问道。“我问你,那次是不是你偷看我洗澡了?”
“呃……”他瘦消的、没有血色的脸上突然涌上了一丝红晕,“不是的,我不知道你在……那次我原本是给你送东西去的,不知道你在屋里……真的。而且……”他心虚地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晕!我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恼,狠狠地瞪着他,“你还想看见什么?”
“不,不是,没有,真的……”他惊慌失措地看着我说道。“要是我早知道你在沐浴,绝对不会进去的。当时一推门我就傻眼了,屏风后……”
“闭嘴!”咬牙切齿地说了两个字,难道还要听他描述一遍那天的情景吗?那我就真得去撞墙了。
“好,好,我不说,不说。”他摆摆手,“我保证,我以前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今后也绝对不会说,要是我食言了,就叫我被雷霹死。”瞪了他老半天,我最终无奈地坐下了。看都看了,难道挖他眼睛不成?就算挖了他的眼睛,也改变他了他看到我洗澡这个事实。长叹了一声,我淡淡地说。“算了,你记得不要再说就是了。还有,也不许再想!”
“哦,好,好。”他的脸又红了,连带把我也给传染了。不想?我管的了吗我?爱想不想吧,反正只要胤祥不知道就好。
静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嫣儿,你这样做会不会惹祸?”
“嗯?”
“我是说,你这是瞒天过海啊,就算皇上再怎样喜欢你,再怎样顾念旧情,一旦他知道这件事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吧?”他的眉皱到了一起。我想了想说。“应该没事的,你不会以为我会傻到让他抓到把柄的地步吧?何况,就算真的那样,我也有办法脱身。”
“是吗?”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嫣儿,你为什么一定要救我呢?”我愣了一下,我为什么救他们?恐怕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吧,“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恐怕是良心使然吧?”停了一下,我轻声道。“总觉得我好像欠了你们一样,而且不知道该怎么还。所以,我只好想出这样一个蹩脚的主意来。”苦笑了一声,我低下头去喝了口茶。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沉思。
把他送走后,我开始思考谁才可以帮我,凭我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身边只有张五哥和赵俊海,他们是康熙给我的人。可我到现在还不知他们的底细……
“五哥,俊海,你们进来。”提高声音,我把二人叫了进来。
赵俊海问。“主子有事吩咐?”
我想了想说。“你们在跟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二人的脸色微变,张五哥凄凄哎哎地说。“主子,您、您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我冷笑道。“因为我身边的奸细太多了。”他二人的脸顿时就白了,对视了一眼“扑通”一下就全跪下了。赵俊海磕头道。“主子,我们绝对不是什么奸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是吗?那你们说说,你们以前在先帝跟前是做什么的?”
两个人都有些为难,我淡淡地说道。“如果不说,咱们就好聚好散,我不会亏待你们,这里有一万两银票,你们走吧。对了,还有阿兰。”
“主子,我们不走,您别赶我们走。先帝在让奴才们伺候主子的的时候就说过,除非是死了,否则绝对不许离开主子。”赵俊海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张五哥也忙说。“主子,就算我们肯走也不能啊,我们在先帝爷跟前发过毒誓。这辈子要是背叛主子,我们的祖先将不得安宁,后代子孙男为奴,女为娼,永世不得翻身。”
“啊?”我手里的茶杯险些掉在地上,这康熙也够狠的,这么毒的誓他都想的出来啊?
“是真的,其实,就算不发誓,我们也不会离开主子的。不说先帝爷对我们有天大恩情,就凭主子对奴才们的心意,奴才们也绝对不会背叛主子的。”赵俊海也赶紧补充。我想了想说。“那你们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主子,您若真想知道也行。您得发誓不会把这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十三爷也不行。”张五哥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点点头,“好,我发誓,要是把今天听到的事说给任何一个人,就叫我不得好死。”
“好,格格,实话跟您说吧。我们在以前根本就没有身份,只是隶属于皇上调遣的侍卫。每个人都是皇上精挑细选之后才会用的。而且,我们基本上都是孤儿。自幼就被皇上找来训练的。但是彼此没见过,我和五哥也是在见到您那天才认识的。”
“嗯?暗杀集团啊?”我搓着下巴道。“不止你们两个吧,其他人呢?是不是归当今皇上管辖了?”血滴子?要真是那样,可冤枉四四了,这血滴子不是他创办的,康熙才是创始人!诡异啊,很诡异。
“是,具体有多少人,都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张五哥低声道。
“那你们现在还是吗?”
“不是了。”赵俊海忙说。“自打接到先帝爷命令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了。现在的我们只是格格的奴才。”
“哦,我能相信你们吗?”皱了皱眉,我接着几天受的刺激太多了。
“格格,您看。”赵俊海二人都撕开了衣襟,一个火焰型的标记显露出来,“这火焰原是青色的,后来皇上给我们吃了一种药,就变成红色的了。皇上说如果我们背叛自己的主人,就会血管爆裂而死。”
靠滴!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赵俊海身上的印记,他的脸倏的一下就红了,我翻了个白眼儿道。“摸摸又掉不下肉来,小气。”这康熙可真有一手啊,给他们吃的是什么?难道是苗疆的蛊毒?呃……打了个冷战,我忙缩回手,“这怎么能控制啊?一个药丸子能知道个屁啊?”
“主子,我们在立誓的时候有法师做法的,我们的誓言都刻在神符上了。”
“……”玄幻!绝对是玄幻!我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角,“难为你们了。”最狠的原来不是雍正,而是康熙啊!
“主子,您是不是有要紧事吩咐我们?”张五哥抬头问道。
“哦?”康熙不会跟他们也说了吧?黑线万万条,这康老爷子比百度还牛啊,逮谁告诉谁啊!
“先帝爷曾说过,如果主子问我们身世就说明您一定是有机密大事要我们去办。”赵俊海的嘴角微微一弯。
“算他狠!”狠狠的一拍手,我点头笑道。“说的不错,我是有机密要事让你们去办……”
“主子,您应该有金牌吧?”张五哥小心翼翼地打断我问道。我闻言一愣,“这你也知道?”康熙啊康熙,幸亏你死的早,不然我一定把你的胡子都薅下来!
“是,也是先帝爷说的,只有瞧见金牌,我们才能听您的命令……因为您要我们办的必定是杀头的大事!”
让我晕一下先!身子一软,我就瘫在了椅子上。合着我每走一步都在康熙的算计之内,原来死人也可以掌握活人的一切。皇阿玛,我服了您了,真的服了,服的五体投地啊,涕泪横流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