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全明白了!皇阿玛啊,您好狠的心啊,皇阿玛,哈哈哈哈……”他大笑着边说边流泪,最后全都变成了低哑的暗泣,“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皇阿玛,您老人家骗我们骗的好苦啊!呵呵呵呵……”他的神情狰狞起来,语气也渐渐激动了,“四哥变成了皇帝,你成了十三哥的女人。我们都被蒙在了鼓里,还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握之内!哈哈,输了,我们真的输了。皇阿玛啊,您不愧是一代圣主,明君啊,呵呵!”他的声音越来越凄凉,神态也变得绝望了。我长叹了一声道。“你别怪皇阿玛,他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大清啊。”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无论他老人家为了什么,我都只有服从的份儿。”他抬起眼睛看向我,“嫣儿,十三哥待你好吗?”
“嗯,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嫣儿,你,你可曾喜欢过我?”他的眼神中全是希冀和伤心,看的我心酸不已。苦笑了一声道。“你这是何苦?问这个有意思吗?”
“不,我想知道,真的想。”他固执地看着我说。我摇摇头走到琴旁坐下把琴弦紧了紧道。“我给你唱首歌儿吧,似乎我从来都没给你唱过,是吗?”他点点头,难过的转头看向窗外。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丛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野草已占满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份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
……”
他仔细的听着,仔细的看着,似乎要把这一刻牢牢记在心底一般。我含笑看着他,希望他能把这一切都放下。这对他,对我,对十三,对皇上都好。
唱完好久他才凄然的一笑道。“是啊,只要闻过了花香浓,何必要问花儿是为谁红的?嫣儿,你唱的真好。”他惨笑着起身走向门口,我含泪跟在他身后,在要开门的一霎那,他突然回过头抱住我哽咽着说。“嫣儿,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负了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说完又使劲儿的搂了我一下转身大笑着扬长而去!我倚在门框上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低声道。“不管是为了谁,你都要保重。愿你幸福……”
终于见到让我朝思暮想的十三爷了!噘着嘴看着他笑吟吟的进了门,我转身就上了二楼。他了然的一笑跟了上来,“嫣儿,生气了啊?呵呵,我早就想来了,可是,事情太多了啊。嫣儿不气了啊。”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是吗?怎么不见你忙的不着家呢?”他闻言忍不住一笑道。“嫣儿吃醋了,呵呵!”
“呸!我还吃酱油呢!”白他一眼,我转身走到桌前给他倒了茶送去,“累吗?”
“嗯,累,可是很开心。”他笑着道。“四哥做皇帝,是最让我开心的事了。对了,你知道吗,皇上在早朝时宣布要封我做怡亲王了,还赏双王俸禄。”我似笑非笑地说。“枪打出头鸟,你别光顾着美了,仔细人家算计你。”
“咳咳咳!你,你说话可真噎人,咳咳!”
“呵呵,别以为你是什么怡亲王就了不起了,不就是个亲王吗,在我眼里照样一钱不值!”我傲慢地一抬下巴,说的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呵呵,那是自然。在你面前,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我点点头,甜甜的一笑,接过茶杯随手搁在矮几上,扶他靠在我身上,慢慢地给他捏着肩膀。“胤祥,宝儿和晓儿好吗?”
“嗯,好,你放心吧。”他闭着眼睛靠在我身上微笑着说道。
“那你有没有和皇上说接我家去啊?”
“还没有,皇上更是忙的脚不沾地。这不马上又要春闱了吗,还要铸造新朝的制钱。皇上还要对手清理天下的番库,唉。真是想着都觉得累。”他叹息着说道。我听完一愣,这几件事没一件是顺心办好的。春闱出了丑闻,连张庭玉的弟弟都被牵连了;铸造新钱又险些被人坑了;清理番库又闹出个天下第一巡抚的事,唉!我该不该提醒他们呢?心里想着,手上就没了准头……
“哎哟,我的天啊,你这是要把爷掐死啊?”他心有余悸地拉开我的手,回头看向我道。“你想什么呢?”我淡淡地一笑道。“没有,只是在想你说的这几件事。胤祥,皇上可有章程了么?”他点点头道。“差不多了,这不,今天散的早,我就赶紧进来看你了吗。呆会儿,我就和四哥说,接你出去可好?”
“嗯,还有,那宝儿和晓儿也带回来。”我圈住他的脖子转身坐在他的腿上娇笑道。他点点头说。“好,只要你高兴就好。”说着就刮了刮我的鼻子,温柔的一笑,“想死你了!”
“呵呵,就你的嘴甜。”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他坏笑道。“是吗?那你尝尝!”说着就吻了上来……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喊叫,把我们俩吓了一跳。我暗自咬牙,来的真是时候!噘着嘴抱住要起身的十三道。“不理他,让他外边等着去!”他闻言“扑哧”一笑道。“那怎么行啊?呵呵,走吧。”“讨厌!”我翻了个白眼儿,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噘着嘴被他拉着下楼去了。
“臣允祥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他这一说我才想起,他已经不叫胤祥了,改作允祥了,唉。皇上笑着摆摆手道。“起来吧,又不是在朝上,勿需多礼。”可那笑容里满满的全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看的我一阵厌烦。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四爷了,是雍正皇帝了!
“嫣儿,还不给皇上请安?”胤祥皱眉道。我白了他一眼,往前走了两步福身道。“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雍正看了我半晌才扑哧一笑道。“瞧你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得了,别立规矩了,都坐吧。”说着径自坐了上首的位置。胤祥谢了恩,就欠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我看了看两人,走到胤祥对面的椅子上一坐道。“来人,上茶!”
胤祥瞧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皇上,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皇上倒是依然含着笑说。“怎么,十三弟惹你生气了么?”胤祥忙笑道。“皇上说笑了,臣弟怎么敢惹她?呵呵!”
“去,少贫嘴呱舌的。说的好像我多厉害似的,我虐待你了吗?哼!”看不惯他们兄弟那副生疏的样子,我胸中似乎在烧着一把火。十三无奈地摇摇头,转向皇上笑道。“您瞧见了吧,就她这样,我敢吗?”
“呵呵,不是朕说你,你也该好好管管她才是。”皇上要笑不笑地看了我一眼,“如今都是亲王了,要是叫人知道连个女人都降不住,朕看你怎么有脸见人!”
“嘁,不就是个怡亲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降住女人叫本事啊?笑话,难道非得看着我跟哈巴狗似的跟他摇尾乞怜,才算他厉害啊?什么逻辑啊?一个大老爷们儿,有本事外头使去,和自己女人耍威风算个屁啊!”我不以为然地说道。哥儿俩的脸色顿时就扭曲了,胤祥皱眉说。“你怎么和皇上说话呢?还不谢罪?”
“我……”
“不碍的,当日皇考在世的时候她还不是一样没上没下的。朕不计较的,如今只怕就她敢和朕这样说话了!”他笑吟吟地对允祥说,可眼睛却火辣辣地盯着我。我的后背顿时就渗出了一层冷汗,暗骂自己收不住这个脾气。
“十三弟,你看这春闱的事……”
“皇上,王爷,您二位慢慢商量,我去去就来。”不想听他们又开始谈论公事,我起身就要走。雍正忙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朕不说就是了,唉,就你这个脾气……”
“我的脾气怎么了?你们天天在朝上说,在上书房说,在乾清宫说,在东暖阁说,还说不够啊?我这里是凌烟阁,不是太和殿,要议论请移驾上书房。我担不起那个罪名。”
“呵呵。”雍正失笑道。“说得跟真的似的,皇考在世的时候你不是也经常在一旁听政吗?”
“别,皇上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是听政,我那是伺候。”这句话可大可小。
“那你就当还在御前伺候好了!”他意有所指的一笑道。胤祥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看向我。我冷笑道。“御前伺候的有宫女太监,我不够那个品级。”
“嗯?”他狐疑地瞧了我一眼,无奈道。“就没见比你说话更刁钻古怪的了,你呀!”胤祥这才舒了口气微笑道。“皇上,臣弟正想跟您说呢,臣弟想把嫣儿接出去。”
“哦?接去哪里?”雍正面无表情地问道。
“臣弟是想接她回府,可她不愿意,还是暂时住在原先的宅子里吧。回头臣弟再给她盖一处也就是了。”胤祥笑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笑话我醋劲儿大,爱闹别扭。我不依地朝他噘噘嘴,转眼就看见皇上的眼中闪出一丝精光来。心里不觉一颤,他不会不答应吧?
皇上微一沉吟,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虽然先皇把她给了你,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现在让她不明不白的出宫去,恐怕有损她的声誉。”胤祥呆了一下就笑了,“那臣弟就斗胆请皇上给臣弟和嫣儿赐婚吧。”
“嗯?现在不是时候,以后再说吧。朕看,让她暂时住在宫里吧,她一个女人在外面住着也不安全。”
“皇上……”
“就这样吧,朕先走了。十三弟,你也赶紧回去吧,把那个清理积欠的事情再想想,回头和上书房拟个折子呈上来。”说完也不等我们说话就转身走人了。把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咬牙切齿地瞧着他跟逃难似的出了院子,叉着腰在心里把他家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不过,似乎连康熙和胤祥也骂进去了!
十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去,转头问道。“皇上,他……什么意思?”
“谁知道?活见鬼了!”我一把把他刚才用过的杯子划拉到地上,“哼!莫名其妙!”
“嫣儿……”胤祥思索着看向我问道。“皇上,皇上是不是还……”
“我管他呢,你且回去,我就不信了,不让我出去,哼哼,咱们走着瞧!”
“你要干吗?”胤祥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他,如今是皇上了,你别和他硬顶。”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还是我去说吧,你别急,四哥是好心,怕你受委屈……”他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是吗?就算是吧,那也不能让我在宫里呆一辈子啊?难道我出去不明不白,在这里就明白了?你去吧,该干吗干吗去,我没事,就像你说的,他或许是为了我好。”不这样说,这位爷怕这就要追出去了。
“嫣儿,拼着这个亲王不要,我也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他抱着我低声说着,语气坚定的像是在发誓。我长叹了一声道。“你糊涂了吧,我是那任人摆布的傻瓜吗?让?我的字典里就没这个字!从来只有我要的,没有让的,无论是我让,还是让我,那都不可能发生的。你安心去吧。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势还是不稳,他再怎样也是你的亲亲四哥哥,该帮的还得帮。你们现在君臣有别,很多话说不出口。可我不一样,实在不行,我就求皇后去。”
“嗯,也只好这样了,我先去了,你放心吧,我这一两日就和他再好好说说。”
“知道了,你去吧。”强笑着把他送出门,我冥思苦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