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长一短的开始询问,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的第四个孩子已经五个月了,也是个男孩儿,家里是种田的。老人都过世了,只有他们两口子和四个孩子。本来就不富裕,再加上生了四个孩子就更加捉襟见肘了。胤祥本来就是个心软又豪爽的脾气,当下就决定让她和她男人都跟着我们。我倒没啥意见,看蒲柳氏的样子倒是个宽厚的,只不知她男人怎样。不过呢,就算是个刺儿头我也不怕。到我手里再调理不出来,咱就白混了!
第二天一早,蒲柳氏的男人就来了。他叫蒲有财,胤祥嫌这个名字俗气,就改做蒲义了!我一听,险些把嘴里的猪蹄儿汤给喷出来!蒲义,溥仪?哈哈!看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弄的他一头雾水,我又不好说出原因,只好伏在枕上狂笑,把他笑的晕头涨脑的,不知道我是哪句说错了惹我如此大笑。
孩子出生后的第三天,我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宝儿。大名是要问过康老爷子的,我们自然不便越俎代庖。胤祥早在我生完孩子就把信儿传出去了,十天后,康熙的回信就到了。信上说,他很高兴,并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弘昑。不过,让胤祥不爽的是,康熙还说,记在玉碟上的孩子的母亲是他的侧福晋乌苏氏!为了这个,他生了半天的气,倒是我明白老康的意思。看来,他是绝对不会把我嫁给十三了。无所谓,反正这小子管我叫娘,我怕什么?想到这儿,我就开解他道。“你可别忘了啊,你现在可是囚禁在府里呢,怎么会让我给你生孩子啊?”他气愤地说。“那就明喻把你给我做侧福晋不就得了,哼!”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这些东西怎么和他说呢?明的暗的都说不出口啊。当下,只好再三的劝慰了半天,才勉强让他别过这个劲儿来。夜里,他抱着我愧疚的说。“都是我的不是,居然如此的委屈你,唉。”我干笑了两声,心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好不?不过捏,既然你自己愿意背黑锅,俺是没有意见滴,嘻嘻!我在这边坐月子,康熙大人居然让四爷从京里给我派来俩嬷嬷!吐血了要!仨奶妈伺候一个人儿,真怕我儿子营养过剩!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眨眼之间以是康熙五十七年了。弘昑已经一岁多了,正是好玩儿的时候。现在,我最大的快乐就是看着胤祥和儿子在一起玩儿的疯了的时刻。这时的他是最开心,最无忧的。虽然他一直都很开心,可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遗憾的。只瞧他对朝中的事总是上心这一点上,我就知道,他不是个能离开庙堂的人!毕竟,那曾是他生活的重心。若不是有我和弘昑,估计他早就跑回京城去了吧。
五月,西藏拉藏汗及其二子被准噶尔叛军杀害,朝野一片震动,胤祥也开始坐立不安了。很快,京里又有消息了,皇上要选派一位皇子出任大将军王,出师青海。这回,他可真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虽然他一直强加掩饰,可我还是看出来了,心疼他却又没办法。终于,有一天,他发作了!那天,正好赶上弘昑又哭又闹的折腾。要搁平时,他一定会哄上半天。可那天,他居然吼了起来,“三个人都看不好孩子,爷要你们做什么用?一帮子废物,都给爷滚蛋!”得,他这一发火,院子里跪了一地。外面是每到一地都会先找房子租住下来,不然这么多的人住客栈更费钱。如今,我们一起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原本从京里出来了六个人,后来加上弘昑,还有仨奶娘和蒲柳氏的男人孩子,总共十五口人,真正是拖家带口了,狂汗啊!眼见十多口子都跪在了地上,弘昑又哭闹不停。我就出去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吩咐张五哥和赵俊海站在园子外边守着,谁进来就给我直接宰了了事!众人从来没见过我和胤祥这般发过狠。战战兢兢的闪了出去。胤祥一言不发地在那儿喘着气儿,我暗叹口气把他拉进屋,我关上门道。“心急如焚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人也坐在了他的对面,“胤祥,你不要这样,慢说你如今名义上被囚禁。就是你现在仍居庙堂之上也未必就能轮的到你做这个大将军王!”
“为什么?”他不服气的把杯子重重的蹾在桌子上,“为什么轮不到我?难道我不是皇阿玛的儿子?难道我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摇摇头,我无奈地说道。“你呀,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皇上的苦心呢?”他狐疑地看向我问道。“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我问你,打仗打的是什么?”他想了想说。“是粮草。”
“对,你说的没错,的确是粮草。那我再问你,现在是谁管户部?”我的声音压低了。
“八哥……啊!你的意思是说……”他也把声音降到了最低。
“没错!如果是你领兵,八阿哥必定会诸多致肘。到时候,你就算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传尔丹难道就那么没用么?没有粮草,几十万大军和死有什么分别?”胤祥闻言完全呆住了,“照你这么说,八哥他们是有意为之了?”我点点头,他顿时就急了,“混帐!怎么能拿这个儿戏?为了那个位子连祖宗基业都不顾了吗?”他拍桌子瞪眼的大吼道。我叹了口气低声道。“胤祥,你先别急。八阿哥他们纵然其心可诛,对你和四爷来说未必就不是好事。”
“嗯?什么意思?”他疑惑地问道。我想了想说。“胤祥,你是铁杆儿的四爷党。如果皇上要立四爷为君,最可虑的是谁?”他想了想说。“八哥。”
“错,是老十四!”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八阿哥纵然再厉害,手里没有兵也是枉然。可是十四爷一直在兵部,你说他留在京里会是怎样的局面?”
“你的意思是说,皇阿玛要派老十四去?可是,这也说不通啊。老十四手里要是握了几十万大军,到时候真的……那不是更糟?”他满怀的疑虑,我也只好暗叫侥幸了。这些还是在《雍正王朝》里看到的,随口说来,倒也八九不离十。
“你想想,几十万大军就那么容易策反吗?还有,如果新君登基,一道诏书就解了他的兵权,任他有通天的本事又能怎样?再者,我估计四爷会抓住别的……”
“什么?”他着急地问道。我笑了笑说。“我问你,要是西北打仗,哪里供应粮草最便捷?哪里又是挡住西北大军的屏障?”
他想想说。“自然是陕甘一带……你的意思是说陕甘总督?”他惊异地看着我。我点点头说。“你安心等着吧,少则个把月,多则几个月,就见真章了。”感谢上帝,连抄带蒙的,总算是把他糊弄过去了。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按说,大方向应该是对的。枝末细节就不必深究了,我又不是研究清史的。只知道十四阿哥是大将军王,年庚尧是陕甘总督,其他的就当是吧。
“我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啊。”他摇着头说。我微笑道。“把你留在京里,等新君继位时再放你,或者之前就把你放了,那就是一支奇兵啊。”
“唔?”
“哎呀,还不明白啊?我问你,阿哥中除了十四和你以外,还有谁带过兵?”
“七哥,八哥……”
“笨死了,我是问你,西山锐建营和丰台大营!”
“……”他凝望了我半天才犹疑地问道。“嫣儿,这是你的见解?还是皇阿玛的意思?”
“我的见解也好,皇上的见解也罢。你只要安心和我们娘儿俩过日子就是了,其他的都不要你操心。”
“不对,这是突发事件,你不可能知道皇阿玛的心思。那你这些见解究竟是哪里学来的?或者,你知道什么?也不对啊……”他苦恼的挠挠头,“你把我绕糊涂了。”我失笑道。“那就对了,听我的吧。我几时骗过你?我说过的话哪次没兑现?”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嫣儿,我总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其他的不说,单说一废太子之后,你和我说的那些话。还有,你说一定能把我放出来……要是这次再被你说中,我,我……”
“你什么?”我戏谑地斜他一眼,“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瞎琢磨了。”想了想,我又补充道。“一废太子的事很简单。我天天在皇上身边,还有什么猜不到的?我又不是傻子。至于救你出来的事,那是凑巧了。我卖力为阿玛祝寿,为的了就是要他老人家一个承诺。这个承诺就是给你要的。即便他当时不给,我还会继续努力,直到要来为止。今次的事,完全是我分析的。别以为我只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要不是我来自未来,也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嘿嘿。
“你说的倒也有理。”他皱着眉点点头,半晌才笑道。“想不到我的嫣儿倒是巾帼英雄,呵呵!”我听的狂汗淋漓,太太太惭愧了!好在,他已经明白了,我也就放心了。真怕他年纪轻轻就得燥狂型忧郁症,那我和儿子就没法儿过了!
十月,朝廷下召,封十四阿哥胤祯为抚远大将军王,出师青海;升四川巡抚年庚尧为陕甘总督!
得到消息之后,胤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足足有一天。一直到夜深了才开门出来。一出门就大喊道。“爷饿了,快给爷摆饭!”我倚在卧室的门口看着他精神焕发的样子,开心的笑了。我的胤祥终于活过来了!呵呵,老天有眼啊。以前的他虽然也开心,却在开心中夹杂着一丝忧郁和不甘。现在的他终于豁然开朗了,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他的腿疾虽有好转,却始终不能痊愈!
命运,真的不能更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