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个人靠在垫子上想着临来时和十三见面的情景,心里真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那天,他悄悄地来找我,一进门就苦着脸。我知道他是因为去不了才这样的,因就嘲笑他说。“玩儿了不知多少回了,一次不去就苦成这样?亏您还是爷呢!”他闻言呵呵一笑道。“玩儿我是不稀罕的,我苦的是这回要和你分开好几个月。最近忙的很,都快顾不上和你说话了。”
“呵呵,你有什么体己话儿,今儿一次说的得了。”斜了他一眼,我径自走向里屋。他笑了笑跟进来说。“非要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来也没什么,不过才几个月。我出去办差也经常好几个月见不到你呢!”他的话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次出巡回来就是二废太子了,他的未来也成了迷。或许我们这一分开就不是几个月了,没准儿就是几年呢!想到这儿,我心里就觉得不痛快了,见我的脸跨了下来,他狐疑地问道。“怎么了,想是舍不得我呢!”
点点头,我认真地说。“是,是舍不得。”
“嗯?怎么你的脸色那样难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他皱眉看向我问道。我摇摇头苦笑道。“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啊。”想了想,我侧头问道。“我多久没给你唱过歌了?”他想了想说。“好久了呢,自打送你琴之后我就没怎么听过!”
勉强地回他一笑,我现在很少唱歌的,闷了也只是弹个曲子罢了。枪打出头鸟,我这个‘鸟’天天挂在高枝儿上就别在张扬了。除非康熙说,否则我是不会唱的!
“我给你唱一个吧。”只是觉得有太多的情感需要宣泄,有太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况且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疯一回吧!
“好啊,难得你有这个心思。”他笑着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道。“把你的体己小曲儿伺候爷一个。呵呵!”
“没正型!”白他一眼,我把檀香点上,调了琴弦开口唱道。
“啊,啊,啊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在流
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当太阳不在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
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啊啊啊……”
原歌比较快,而我唱的却比较慢,一个字一个字的生怕他听不明白。想到未知的将来,我就一阵难过。唱道最后时,我已经泪流满面了!他诧异地走到我跟前问。“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我哽咽着说。“没事,怕你听不明白!”他低沉的笑了,“真是傻丫头!这是由那首《上邪》改的,我怎么会听不明白呢?”说罢低声吟道。“上邪,我欲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胤祥——”回身搂住他的腰,恨不得把他打包装起来才放心!
“这是怎么了?”他狐疑地拉开我问,“往常可没见你这样啊?出什么事了吗?”我摇摇头,就是没出才担心。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日子!“胤祥,如果你好长时间看不到我,会不会忘了我?”
“呵呵,胡说。我怎么会好长时间看不见你?不就几个月吗,很快就过去了。”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发低声笑道。我抬起头看着他说。“不管,先说好啊,我不会忘了你,你也不许忘了我!”他点点头好笑地说。“行,我一定不忘了你!你呀,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他哪里知道我的心思,我又不能和他说,唯有拥着他流泪而已!我的态度把十三弄的一头雾水,又见我哭的肝肠寸断的,急的直跺脚!
“你到底是怎么了?说出来啊,你想把爷急死啊?”
“不是,我真的没事。胤祥,我只是想你,疯狂的想你!”什么礼仪廉耻都被我丢到脑后了,只知道我和他有可能会分开。想到这儿,我擦了把眼泪说。“胤祥,我只和你说一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忍耐。”
“发生什么?”他狐疑地看着我,“你今天怪怪的。”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都怪自己控制不了情绪!见我不说话,他就更急了,板着我的身子一个劲儿地追问。无奈之下,我只好说。“不是怕皇上不答应吗。”
“嗯?这个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啊,怎么现在才发作啊?”
“我高兴行不?”没辙了,就只好耍赖了,反正他一向对我没办法。果然,我说的他瞠目结舌了,“高、高兴?”
我点点头说。“是啊,就是高兴啊。”
“哦……”他撇撇嘴,没再说话。可看他那脸色,真是黑线一堆啊,呵呵!
半天,他才问道。“你那首歌叫什么?上邪吗?”
我摇摇头说。“不是,名字就叫《当》!”
“《当》?这个名字有趣,是你写的吗?”
这回换我黑线了,“不是,别人写的。”
“哦,这样啊,这人好才华。”他点头赞道。闻言,我笑了笑,“是啊,是有才华。”静静地倚在他身上,我真希望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嫣儿,我该回去了。”他恋恋不舍地低声昵喃着。我点点头,“嗯,你去吧。”
“你……真的没事?”他还是不放心。
“没事。”强迫自己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推着他说。“快走吧,我还得收拾东西呢。”十三撇撇嘴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刚才好好的哭成那个样儿,转眼又变成这样了。唉!”
“呵呵,你走吧。亏你还娶了一堆老婆呢,不知道女人是善变的吗?”
……
十三大张着嘴看了我半天才说。“女人是善变的?嗯,说的不错,犹以你为最!”
“去,还不走?”推了他一把,我嗔怪地说。他点点头迅速在我脸上一吻,“我走了啊,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笑着看他走到门口,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万分难受,不禁喊道。“胤祥!”
“嗯?”他疑惑地回头看着我。我咬了咬唇问道。“我说过我爱你吗?”
……
“没有!”他摇摇头,眸色变得深沉了!
我跑到他跟前,踮起脚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我爱你!”
……
“嫣儿……”他的眼睛亮的吓人,“我,我也,也……”
“行了,我知道了!”捂住他的嘴,我的脸很快就热了!
“嫣儿!”拉下我的手背在我的身后,双手一使劲儿,将我紧紧箍在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充斥着我的全部神经,不敢抬眼看他。因为,就是不看,我也知道他眼睛里传递着怎样的信息!
“唔……”一个深沉温柔的热吻,把我和他都点燃了!天和地都消失了,这里,只有我和他……
依依不舍的分开后,他低声道。“等你回来了,我就去要你,就是皇上骂我打我,我都认了。我要娶你,一天都不想等了!”
“好,你去吧,我等着!”点点头,我抬起头看着他,“等你的好消息!”
“嗯,我走了啊。”恋恋不舍地在我颊边印上了许多的细吻,他转身拉开了门!
……
拉开门后,他就呆住了。我狐疑地探头一看,也呆了!
是四爷!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只知道他的脸白的近乎透明!一双眼睛在我和十三之间来回的逡巡,眼睛里除了伤就是痛!我的心悄悄地塌了一块,而且是再也修补不好的一块!十三的脸也白了,他看看四阿哥又侧头看看我,眼睛里也是伤痛!看见他这样,我心里一震,终究是要选择的,既然配上了,索性就一次伤个彻底吧!咬咬牙,我淡然地一笑道。“四爷吉祥!”
四个字,把我和他隔的远远的!他晃了一下,直直地看着我。半晌才木着脸说。“起吧!”重逾千钧的两个字也把我击的往后一退!
十三的神色一变,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问道。“四哥来多久了?”语气平淡,可眼睛却精光四射。我暗自苦笑了一下,就算再亲厚的兄弟,在这上面也会动心机啊!
四阿哥还是老样子,不咸不淡地说。“刚来,这不才要敲门,你就出来了嘛。”
“呵呵,四哥,有事啊?”十三懒懒地笑问。
四阿哥点点头,“是啊,我找你商量点儿事,听说你过来了,等不及就来找你了。”然后又看向我道。“去塞外要好好伺候皇上,还有,别再让皇上吃冰了。你……”眼神一闪,“你也别竟想着淘气,仔细些,别惹麻烦!”公事公办的语气使得我和十三阿哥都有些愣神儿,直到十三捅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急忙说。“是,凝嫣知道了。”不知道我的话是不是又触到了他的痛处,四阿哥的脸猛然抽了一下,“嗯,知道就好。老十三,我们走吧。”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迈步走人了。十三也紧跟着他后面走,到院门口时,他忽然回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咬咬唇拐了出去。
而我则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百味杂陈的想。我究竟伤了几个人啊?今后还要这样么?
长叹一声,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扯乱了线团儿的猫,惹了祸一走了之了!留下的问题让别人去伤脑筋,自己却躲到塞外来了。
第二天,我伺候着康熙穿还衣裳就准备退出去,他却叫住我说。“凝嫣,今天你和朕一起去行围吧!”
啊?我的嘴巴张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老爷子想什么呢?让我跟着去?没搞错吧?一连串的感叹号和问号都挤到了脑袋上,神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了。
康熙好笑地说。“怎么?你不愿意?难不成谁约了你?”
哦……真不厚道!我在心底鄙视了他一番,话里有话的本事真另我自叹拂如啊!“主子又取笑奴婢了。”
“呵呵,既然没有就去吧,朕向看看你能不能打到猎物!”康熙的心情似乎十分的愉快。
“哦,皇上,我不会射箭!”摆明了耍我嘛。
“你不是会使火铳吗?就用那个好了。”
“回主子,奴婢没带着啊。”我哪里敢随身带着那玩意儿啊,又不是活腻了!
康熙沉吟了一下,“那好办,用朕的!”
“啊?”晕死!我呆愣愣地看着他,康熙不禁皱了皱。眉李德全赶紧说。“这丫头,乐傻了,还不谢恩?”说着就紧着朝我使眼色。我赶紧跪下说。“谢主子。”这的确是恩典,他老人家的火铳谁能用啊?想摸摸都难!我还真是走“运”了!
“嗯,你这就去换衣服吧。”
“是!”一头雾水的我稀里糊涂地就出来了。看的外头候着的一干人等也跟着雾水上了!
等我换好衣服回来,康熙早就骑在马上了,“老十四,去,叫人把她的马牵来!”一句话出口,众人就都雾水了。十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是,小路子,去把闪电牵过来。”
“遮——”小路子答应着跑了,不大会儿就把马牵了过来,还十分自觉的跪在了地上。我皱着眉,“去吧,我自己上!”说完一搬马鞍就跨了上去。康熙笑了笑,朝李德全努努嘴儿,李德全会意,走过来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自然就是那支另老十同志一直眼红的火铳了,还有火药袋和装弹丸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