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没有理会父女二人,只是接着对林秋说:“秋儿,娘以前那样告诉你,是因为我们娘俩活在卑贱中,受到任何侮辱、欺凌都无力反抗,而我们不能总是活在痛恨中,那样就是自己对自己的伤害。所以娘教你活着不仅要能忍辱负重,更要在痛苦中有乐观的心情。而今天,娘则告诉你,当你比你的敌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强大时,就可以这样做——”
仙子说着,仅是围绕林辉进行皮肉切割的无数细小风刃开始向林辉的身体深处切割、穿插而去。
细小的风刃将避过林辉体内的重要脏器,在其他部位穿出一个个细小的孔洞。
一道、二道、三道……二十道、三十道……
“啊——林艳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我愿给你做牛做马,求你原谅我,啊——原谅我吧……”随着切割的加深,林辉口中发出更加痛苦、凄惨的叫声。
“不要啊!娘——呜呜——求你放过父亲吧!”林慧语一边哭求一边跪着给母亲磕头,额头磨红破坏了娇颜也不管不顾。
林秋忽然感到眼前的一幕很熟悉!当年父亲殴打母亲时,他就是这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父亲停手的。不过几次之后,他就不再哭求了,因为那样一点用都没有,反而会惹来父亲厌恶的一脚将自己踹飞,以致将母亲彻底地暴露在他的面前,所以后来他只是默默地以自己瘦小的身体抱住母亲,为她遮挡身体的重要部位……今日,姐姐可没有自己当初的“待遇”啊!
仙子显然也想到了无数个那样的当初,不过她并未显得激动或是痛恨,只是望着儿子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一些。
林辉仍在嘶声惨叫,林慧语仍在哭求。看到儿子也连想起了当初的一幕幕,不禁来了点兴致。
“你希望我放过你的父亲?”仙子转向林慧语问道。
“是、是的”林慧语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集无数天地灵秀、光华、绚丽于一身的仙子母亲。不明白她为何似乎要改主意了。
“好,只要你能亲手将你父亲抱出来,我就放过他。”
仙子接着又说:“放心,这些风刃不会切割到重要脏腑的。”
“啊——?”
林慧语低声惊呼了一声,看了眼全身冒血的父亲一眼,果断地将手布满玄气防护后伸向被无数细小风刃包裹的父亲,可是根本没用,任何防护遇到那些细小的风刃都瞬间被切得粉碎。
“啊——!”林慧语缩回了手,看着白嫩的手指上七条冒血的伤口,眼泪又禁不住地流了下来!一为母亲对自己的残忍,二是因为自己的退缩。
“语儿,救我,救救爹啊!”
林辉血肉模糊的脸上发出更加模糊的声音。
“呀——”林慧语闭上眼睛,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迅速地伸出手去拉父亲。
“啊——”这次就是痛苦的惨叫了!
“呜呜——呜——呜——”林慧语看着自己那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右手手臂痛苦失声。
她终是没能将整个身子都探进去去救出自己的父亲。不仅仅是痛,还有对自己青春美丽容颜的爱惜和死亡的畏惧——虽然母亲说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看着眼前恐怖的玄气风刃团,她真的没有勇气去突破!林慧语心中忍不住生出对母亲的痛恨之情,痛恨她对父亲的残忍,也痛恨她对自己的无情。
“看来不一样!”
林秋轻声低语。
“差很多呢!”
仙子侧头对儿子微微一笑评论道。
林秋点了点,表示赞同。他们明白对方的意思。
——当初,面对父亲的耳光、皮带抽打、桌腿的抽击,即使头部被敲破,嘴角被打裂,眼睛流出血……林秋抱着母亲都没有松过一次手,反而是尽力地挡在父亲的身前,强忍着将要昏迷过去的眩晕努力地保护着母亲。当然,母亲也在尽力地遮挡着儿子,保护儿子不要被打坏,只是后来儿子的力气大了,便被儿子紧紧地保护在了身下。
看来,父女俩的感情比起自己母子二人的还有很大的差距!
“语儿——救——我——”林辉的声音逐渐虚弱下来。林慧语则手抚着破烂的右臂、抱着双膝蹲在一旁痛苦地呜咽哭泣,并不应声。
“娘——”
林秋终是不忍看着姐姐伤心欲绝的样子。这是世界上仅有的几个关心、照顾过自己的人,虽然因为她终年在外,仅在回家的几天关心过自己。
“嗯——”
仙子应了一声,随手一挥,一道青蓝交织的玄气团从其手中飞出落在了林慧语破损的手臂上,不知经过了怎样的特殊变化,林慧语那只破烂的手臂竟已迅速地修补好了,玄气消失后,一只完好如初的白嫩手臂出现在了眼前。
此时,围绕林辉切割的风刃气团也停了下来。此时,林辉几乎已不成人形——满身鲜血,皮肉翻卷。除了双眼被风刃避过外,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若不是身体在突破元阶时及之后被天地玄气锤炼过、生命力顽强,此时恐怕已经血尽而死了。
“道别吧!”仙子平淡地看了林辉一眼,宣布了他的死刑。接着又转身对林秋道:“娘今天要教你的是,当你的实力强过你的敌人时,你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不管以后你要得到什么东西,都要靠你的实力去获取,当然,实力不仅仅只是自身的武力,更包括你可以动用、利用的任何力量。”
见儿子似乎有些不忍,便又加一句:“若是娘没有实力,你应该知道我们被他们发现的下场。”
“是的!”林秋应声。
“不、不要杀、杀我,求、求……”
林辉虚弱地开口求饶,但是接下来“林艳姝”的一句话就让他再也开不了口了。
“我求过你多少次你应该记不清了吧!”
“……”
林辉身体微微一震,接着就放松了下来。
“嘭!”
林辉身体碎成了一团血雾。唯留下望向母子二人似含歉意的一眼……
林慧语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漂亮的眼睛里止不住地流着泪水……
林秋任凭两滴泪水自眼中流下,心里却没起任何涟漪。那两滴泪也只是对父亲死前悔过的送别而已,没有任何惋惜!
仙子挥了挥手,一切林辉存在过的痕迹、气味全部飞散到了不知名的远方。林辉临死前的悔恨、歉意?没有任何意义!心情更不会因一个凡夫俗子的死去而有什么波澜,哪怕那个人是占有了自己十多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