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珏请了人将金一诺以前买的小院子和他买的两个院子打通了,里里外外又重新装修了一遍。
每天他并不做别的事情,只是去花市里买些花花草草种在院子里。
阿娄有天晚上来看他,顺便带来了思主若狂的旺财。旺财在大院子里撒着四只小短腿欢蹦着,在花丛中跑来跑去。
阿娄坐在井上挖着大西瓜悠闲的吃着,不时看看正一桶桶给花草浇水的何子珏,“你就想这一辈子就在这里啦?”
何子珏耸耸肩,“这样不好吗?”
阿娄想了想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不是一直说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想自己做船长去海的另一边看看那里的人和事,谷里应有尽有都留不住你,这个破房子就怎么把你紧紧套牢了。”
何子珏显然没有听进他的话,用袖子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盯着阿娄坐着井若有所思道,“这井的壁好像太矮了,若是以后我有孩子了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明天要再买些砖块将井砌得高一点。”
阿娄一口西瓜喷出来,“孩子!你哪来的孩子,你媳妇都没娶连孩子都想上了!”
何子珏一把拎起旺财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扶着阿娄的肩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稳定下来了。”阿娄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何子珏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金一诺近来跟着私塾师傅学字练琴都格外的用工,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去陪何子珏。
可怜的何子珏只能主动的来看她,他特意小火炖了半天的煲汤趁着夜深了偷偷跑进了金府。
还没进去,他就从窗纸上看到金一诺的身影端坐着桌案前,这么晚了她还在做事?
他好奇的推开窗子翻了进去,只见金一诺桌案上摆了不少的账簿,正在一册册的仔细看着。
金一诺一听见他进来了,不着痕迹的将账簿收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她的态度并没有那么惊喜,这让何子珏有些小小的失落,仿佛他是个不速之客似的。
何子珏笑着将煲汤放在金一诺的面前,“这是我炖给你喝的。”
金一诺略带疏离的道了声谢,打开盅盖只喝了一小口就不再动了。
何子珏忐忑的问,“不好喝?”
金一诺摇摇头,“只是现在没什么胃口。”
何子珏弯弯的月牙眼忍不住耷拉了下来,金一诺有些不忍心,失笑了下端起瓷盅一口口的喝了起来。她拿勺子的时候不小心手肘碰到了账簿,一本账簿摔下了桌。
她刚弯身要捡,何子珏已经探身帮她捡了起来,只匆匆看了几眼他眉头紧锁,“账目里有问题。”
金一诺有些惊讶,“我不是太看得懂账簿,看了整晚都没看出端倪,你看出了什么?”
何子珏挽袖纤长的手指在几笔账上戳了下,“这几笔账目都是假的,肯定是有人背地里做了假账,”他好奇的问金一诺,“这是什么账簿,账面上虽然看不出破绽,但是仔细一算明显的有人不停的将银子朝外转走。”
金一诺道,“这是我们金家的账目,现在爹已经将金家的事情都交给了金悠诺来掌管,可我总觉得近来米行的生意明显的下降了。”
何子珏道,“那赶紧去告诉金老爷啊。”
金一诺却摇摇头,低头翻看着账簿道,“再等等。”
何子珏凝着金一诺,若有所思,“难道你想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才告诉金老爷?”
金一诺皱着眉,显然很不喜欢他这样质问的口吻,“这是我家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说我自己会决定。”她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过是个外人,凭什么过问我们金家的事情!”
一向好脾气的何子珏动怒了,他冷笑一声,“原来你不过是把我当一个外人?”他转身跃出了窗外。
何子珏躺在屋檐上,旺财乖乖的在他的脖颈处躺着,沉稳的呼吸声不时的传到他的耳里。
他低头摸了摸旺财柔软的毛,“其实做人累的很,还不如像你,吃了睡,睡了吃,每天简简单单的没有烦恼。”
旺财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半眯着眼睛粉嫩的舌头在他的脸颊上舔了舔,逗得何子珏格格直笑。
何子珏摸着旺财的头望着夜空上的璀璨繁星,“我愿意为她放弃我的梦想,愿意为她关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可是她只是把我当一个外人呢,我真是好笑。”他伤心地头抵着旺财的头在这夏夜里模模糊糊的睡去。
不知何时,一个温暖的双手从后面轻轻的搂住了他,何子珏警觉地霍地坐了起来,一不小心地撞到了抱住他的人的鼻子,身后人呜咽一声捂住鼻子痛呼。
何子珏两指警惕地掐住了来人的脖颈,“是谁?”定睛一看,原来是金一诺,他忙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
金一诺抚摸着自己被掐疼的脖子直喊疼,何子珏有些心疼但又有些生气,故意背对着她不去理睬她。
金一诺偷瞄着他,喊了半天疼他都没理睬她,只得再换方案,八脚鱼一般的搂住了他,亲昵的咬住了他的耳垂,“还生气呢?”
何子珏已经装不下去,还是硬着心肠冷淡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不过是个外人那。”
金一诺倒下来枕在他的膝盖上,仰着脸看着何子珏,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我赔不是还不行吗,是我的错,我口不择言,”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嘴,“我打自己做惩罚,这嘴真坏!”
何子珏拦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打自己,“好了,我不生气了便是,你就知道哄骗我。”他一脸的委屈。
金一诺伸手捧住他的脸道,“好子珏,你不要再管我的事好不好?等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了,我一定跟你走。”
何子珏有些担忧,“你要做什么事?”
金一诺已经挺着身子吻住了他的唇,主动的滑入他的口中缠绕着他的舌尖,不让他再有其他的思绪去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