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珊手中拿着蒲扇,慢慢的扇着炉子中的火,脸上的表情专注认真,额头上布着密密的汗水,手胡乱的擦了把额头鼻端的汗珠,忘记手中炭黑,令她的鼻端额头黑呼呼的一片。
“讨厌,怎么就是烧不着啊?古代人真麻烦,熬药还要用这个该死的炉子,即使是炉子,最起码要有瓦斯或者燃料啊,用这个该死的碳,根本就烧不着嘛!”季澜珊努力了一个时辰却仍然没有将炭火烧着,这不由的让她窝了一肚子的火。
屋内,在床上昏迷了数日的叶锦辰终于转醒,睁开迷蒙的眼睛,想抬手遮住眼前的光明,却发现手臂根本就抬不起来,手臂动一下就痛的撕心裂肺。
忍了很久终于将痛感抑制,却感觉眼前的景象很是眼熟,过了许久才惊觉这正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崖底竹屋。他想起身的冲动越来越明显,他再次试了一次,却让他痛的叫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季澜珊从屋外走了进来,看见床上的叶锦辰已经醒来,她不由的开心的奔了出去,一头雾水的叶锦辰看着季澜珊快乐的从他面前跑开,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爷~”东暝快速的从屋外跑进来,兴奋的跟个小孩子似的,眼睛里眼泪咋打转。
“爷,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一辈子呢~”东暝眨巴着眼睛,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一身黑色紧身劲装的东暝已经褪去了当初那份弱小。
“哭……什么……”声音干哑的叶锦辰无力的翻着白眼,这小子哭的跟什么似的,他还没死呢。
“季姑娘!”东暝转身呼喊一直站在门边的不知该进该退的季澜珊。
“呃~”季澜珊惊慌的收起自己怦怦乱跳的心思,笑着看向床上的叶锦辰。却怎么也压抑不住鼻头的那份酸涩,终于她忍不住的捂住唇,哭着转过身,强压着重重的鼻音,说自己要去端药来给叶锦辰喝。
叶锦辰皱眉,却又忍不住松了口气,她没事,太好了。
“爷~你干嘛笑的这么****?”东暝顺着叶锦辰的视线看过去,这个角度刚好将忙碌的季澜珊的背影全数看尽。
“你……想死啊……”虽然嗓音干哑,但是,说威胁的话他还是能说出来的。
“爷,我不想死。你慢慢欣赏,我走也。”东暝知趣的退避三舍,此时的爷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不过,他还真是第一次看见爷那样的笑容,怪不得轻燕说她嫉妒的要死不活的。
东暝悄然离去,季澜珊端着冒着热气的白粥来到床前,微红的眼眶诉说着她对他的担心。
“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你一定饿坏了。”季澜珊温柔的浅笑,或许是因为看见了他平安醒来的原因。
“恩……”他轻声应诺,想抬手却被双肩上的疼痛给痛的眉头紧皱。
“不要动,你的双肩上有伤,不要急,我来喂你。”季澜珊赶忙将粥放在竹桌上,来到床沿前,扶着他的背将他扶起来,然后帮着他缓缓向后挪动,在将背后垫上两个绣花枕头。
动作轻柔的让他背靠着枕头上,在将桌上的粥端起,白色的汤匙在粥中搅拌一番,再舀起一匙,放在嘴边吹了又吹才送到他的唇边。
叶锦辰并没有张开嘴,只是温柔如风的浅笑,苍白的脸上一脸的疲惫,乌黑的瞳眸中闪烁着晶莹的亮光,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吃不进。
“不可以,你不能不吃,吃一点,就吃一点。”季澜珊还是不肯放弃,看着他几日里瘦的皮包骨,她心痛至极,却也只能干着急。
他仍旧是摇摇头,声音干涸的轻声说:“看着你平安比让我吃任何东西都要好。”他说,没有丝毫的夸张轻浮之意,只是凭着自己的内心想法这样说。
“可是,你都瘦成这样了,我不想你有事,也不许你有事。”季澜珊的手无力的收回,缓缓地将头低下,眼眶中泪水泛滥,看见他这般模样,她真的觉得好心痛,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越想,心就越痛,鼻端也抑制不住的酸涩令她眼眶的泪水更加汹涌,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能替他受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他根本就不会被折磨的如此凄惨。
“我不会有事……”他急了,他看见她的手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甚至乎有的滴进了白粥碗里。
“可是,是我让你变成这样,我却什么都不能帮你做,我好没用,好没用,为什么当初不是我替你受过,如果是我就好了。”
“我吃,我吃,你别哭了。”叶锦辰急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应允愿意吃粥。
早上的朝阳从窗户照射进来,洁白的被褥上被阳光照的泛出柔和的黄色光晕,像母亲慈爱的手,季澜珊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重新端起碗来喂叶锦辰吃粥。
一勺一匙都喂的那么用心,仿佛要将心中的关心倾注于汤匙之中,让吃粥的他也能体会到她对他的关心。
在看见他大口大口的吃粥,她不由的破涕为笑,而他仍旧是那副微笑如风的样子,即使他的脸色如此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