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万多块钱拿出来还债的时候,雨桐就已经没有了那一份读书的心了,大学对他来讲只是一个笑话。
自我的放弃,让他一度成绩跌入谷底,浑浑噩噩的,很快他就结束了三年的初中生活。这个暑假,他想要开始找一份工作,他想认认真真的工作了,那可笑的高中生活就让它成为笑话去吧。
十五岁的雨桐很快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餐馆服务员的工作,环境不错,面试工资可以,雨桐每天都很认真的工作,也得到不少顾客的夸赞。老板也说,如果认真做下去,可以给他涨工作,雨桐欣然的答应了。只是勤奋工作了一个半月之后,家里突然传来噩耗,奶奶在一个晚上之后就没有醒过来了。
怀着悲伤的心,雨桐匆忙赶回到了家里,这一次父亲也在,只是这次来参加奶奶葬礼的人,很少,很少,也可以说是没有人来。雨桐跪在奶奶的灵柩前,跪了一个晚上,这么冷清的葬礼,不知道奶奶你走的可安心,也是在后来,雨桐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葬礼来的人会这么少。
全皆因那七婆,在那天她讨债拿不到钱后,回家后就到处传播各种负面的信息,有的无的都让她夸大几倍来讲,将雨桐一家子的人传的是十恶不赦,因此全村子的人都怕了雨桐一家子人,更不愿意再有其他的接触了。
葬礼之后,雨桐守孝了七天,这七天他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只是想起了从小大和奶奶一起的点点滴滴。七天过后,他又回去带餐馆,打算继续工作,可这时老板告诉他,他被炒鱿鱼了,而且之前的工资也没了,全当旷工七天扣完了,快两个月的工作就这样白费了,分毫未取,雨桐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怎么一下子全部不好的事情都一下子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呢?
回到家的雨桐不敢说实话,只能说老板说迟点再给。看着他那时的神情,母亲没有追问他,然后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家里来了一份录取通知书。雨桐惊讶的拆开录取通知书,看到上方录取的是沛县职业技术学校,职中。
看过录取通知书后,雨桐没有想去的打算,正要放弃,可母亲却毅然拿起然后告诉他,职中也是学校,去那里学一门技艺也好啊,将来毕业了最起码有一技旁身,而且自己现在还未满十六岁,在农村里工作没有人会给你高工资的,还不如出去学习,也当涨见识不好吗。
怀着万分的不愿意,最后还是让母亲逮着去了学校报道,交上了紧皱皱学费后,雨桐想不乐意也不行了,这都是母亲的血汗钱。而母亲在给交上学费后,回来的时候还带雨桐去了一趟手机店,给他买了一台看着还算不错的手机,手机也不便宜,可能要母亲辛苦的工作两个月才可以买下来。雨桐不要,可是母亲说晚上有空要打电话回家,不然她会挂念的,没办法,雨桐只能收下了这份礼物。
拿着手机的时候,雨桐的手是颤抖的,有兴奋,也有心酸,他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的生活也过得不乐意,可却总是关心着儿子的人。
职中的生活没有母亲说的那样,在这里的学生,学习真的没有一点学习的氛围,雨桐报读的是电子电工技术班级,班上清一色男生,捣乱打架这就是雨桐所认识的职中生活。
在这里打架就像家常便饭,一日一小架,三日一大架。各种打架的借口更是穷出不舍,也是幸运雨桐在这里认识了一群不错的朋友,这群同学没有因为雨桐的穷困而欺负他,而且还帮他把以前学校欺负过他的同学全部教训了一遍。诚实的雨桐堕落了,他开始有点喜欢上这种热血的生活。
他尝试的带上一群同学去围殴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学生,没有任何理由,他把对方的眼镜打烂了,当对方满头是血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有愧疚,还羞辱的让对方跪下。
在学校另外的消遣就是看网络小说了,老师上课,学生在下面捣乱,课堂本来就无法正常进行,所以很多时候,学生都是拿出各自的手机,放在柜子里低头苦读。雨桐也渐渐的迷上这网络小说,许多次在上面看到大城市的生活,他很向往那灯红酒绿的城市生活,美女夜场看起来好像很刺激。
于是经受不了诱惑的他,就在一个放学的周末踏上了开外大城市的公车,这一走就是一年,一年的时候他不敢打电话回家,他也吃了很多苦,可他都忍了。
今天当再一次回到这熟悉的地方。雨桐喜极而泣,眼眶湿红,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雨桐这一行泪忍了很久了,当中的酸甜苦辣没有人清楚。
“妈……”雨桐又叫了一声,然后快步冲到了母亲的身边。
“雨桐?我的孩儿,你可回来了。”她站在雨桐的前方,眼睛通红,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回来了。
一年的时间,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不少,比自己高了半个个头,估计也有一米七了吧,她颤抖的伸出皱裂的手去摸着雨桐的脸,然后哭了。
看到盼望许久的儿子,未能让她流泪;听到那一声期待许久的妈,也未能让她流泪,这只是因为她摸到儿子的脸变得粗糙了,她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扑到雨桐的胸怀下,放声的大哭起来。
雨桐一手抱着龙宝贝,另一只手抱着母亲,安慰的说道:“妈,对不起。”
“哇啊哇啊……”龙宝贝就像是受到了母亲的感染,也跟着放声大哭起来,这是第一次他在雨桐的怀抱中哭。
听到哭声,母亲才推开雨桐,用手擦了擦眼泪,这时才注意到雨桐的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长得很可爱,肥肥白白的,两只大眼珠水灵灵的,看了直让人喜欢。
“这是谁家的孩子?”母亲不明白的问道,然后又看到了雨桐身后的安叔吴叔两人,又指了指两人问道:“这两位又是?”
“哦,妈我来给你介绍了,这两位分别是安叔和吴叔,他们是这次带我回来的。”雨桐稍微的指了一下两人,分别介绍给母亲。
“是客人啊,那里面请坐。”看到两人穿着不凡,母亲慌忙的邀请两人进去,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只能是切了一壶白开水,她很不好意思,只能千恩万谢的感谢两人,自个认为他们是雨桐在外面的老板或者什么重要人物。
母亲的一顿热情招呼后,安顿好两人,然后他就拉着雨桐走到一边墙角,继续追问着孩子的事情。
“额,妈告诉你一件事情,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太激动。”母亲的性格雨桐太清楚了,她就是一个农村妇女,思想都比较保守,雨桐怕告诉她之后,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你说,我听就是了。”母亲交叉着一双手,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就坐在雨桐面前,她怕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这好好的一个孩子,还未成年,会无端端的带回来一个婴儿吗?
雨桐干咳了一下,有点害怕的看着母亲,然后小声的说道:“妈,其实这是我的儿子……”
“啥?”母亲激动的大声问道。
在母亲审视的目光下,雨桐只能是低着头,和龙宝贝一起对视了。
看到儿子的这幅表情,母亲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的,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只是她不会知道,龙宝贝不是他的亲孙子,而雨桐也不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她。
“让我来抱抱吧。”母亲伸出手来。
雨桐也没有拒绝,直接把龙宝贝伸过去,只是当换人之后,不过片刻,龙宝贝又哭鼻子了,顿时让母亲手忙脚乱一番,可是还不能哄好这孩子。
最后还是雨桐告诉她,这孩子只能自己抱,其他人去抱都不行,就连亲生母亲也是需要在他心情非常好的时候,才能抱上一会儿。
果真,把孩子递回去给雨桐后,哭声就停止了,母亲羡慕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果真是父子,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父亲了。”
终于还是让母亲接受了龙宝贝,雨桐呼了一口气后,这才和母亲回到桌子上,告诉她之后的打算。对于雨桐要带她去大城市生活,母亲开始还是拒绝的,说自己一个乡下人,出去了让别人看到,会丢儿子的脸。
“不会的,你是我妈,就永远都是,谁敢多说什么,我一定不会饶了他。”雨桐握住母亲那双满是茧子的手,心疼的说道。
最后母亲含泪点头了,母亲答应了,一切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只要在把弟弟接上,一家人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至于那个父亲,就让他留在这吧。对他,雨桐一面也不想见,连忙让母亲收拾一下东西,等弟弟放学回来之后,就要立马走了。
在母亲收拾东西的时候,雨桐带着龙宝贝来到了爷爷和奶奶的灵位前,这两个是他这辈子最尊敬的人,也是在这个家唯一最舍不得的,只是我不可以带你们走,落叶归根,这些道理雨桐还是懂的,特别是爷爷这一代的人,更加重视。
在灵位前,雨桐站了很久,他把他这一年经历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酸甜苦辣他想和爷爷他们分享,不管他们还在不在,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和他们分享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