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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寂夜,明月

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分不清是是黑夜还是白昼,黑色的光,却又像白昼的亮。奇怪的世界,山川河流,参天古木,一应具有,只是一切都呈“幽黑”之态,一切又那么和谐,找不出它的怪异所在,无法理解!

不远处,一棵普通而又怪异的树,不,只能算是半颗树,另一半虚无。突然一阵空间波动,半颗树身走出一道身影,一个女子,看不清样貌,却拥有完美的轮廓,但这不是她最大的特点。她让这个世界感觉到了奇特,“万般幽寂,一点生”,对,死的世界生的气息。

与此同时,无尽幽寂的深处,一具尸体,不知沉睡了多久的尸体突然猛的睁开了眼睛,一只眼睛一只空洞,一种带有磁性而又伤感莫名的声音,“她她她,她的气息,她的气息…”颤抖的声音是灵魂的颤动,僵硬身体却抑制不住他的激动,阻止不了他的颤抖,不知是喜是悲或是怒。

她呆立半晌,看了看自己,看了看周围,很是茫然。“我怎么回来了,怎么会,不应该啊!花了无尽的时间,无尽的心血,为什么就这么简单的回来了,而周围的一切都未曾半点改变,我都做了些什么?”

或许是痛心的太茫然无措,不知不觉中,另一道身影出现,一个人,感觉他很老,却又看不出来。他在她的身旁站了很久,没有动作没有开口,直到她看向他。

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怜爱,轻声安慰道:“小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却没有半点触动,只是无助茫然的道:“一切都没改变,一切还是原点,一切还是深渊,用尽了无数人的心血,耗费了无数人的时间,却什么都没改变,到最后就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老者无言语对,他知道她的悲,她的痛。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面对无尽的“死灵”,无尽的期盼,他没法开口,因为即使他想承担一切,可是不可能。只能看着她痛,看着所有“人”痛,而他自己早已经没了感觉。

“你只是个孩子,无论怎样,我们还能在差到哪去,无尽的时光,无尽的死寂,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

“可我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还有无尽的时光,还有一次次的机会,还有希望吗?”

突然,一阵恍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女孩与老者也消失不在,没有出现过一般!

尸体,颤抖的尸体,千百万年来他终于再次站起了身来。现如今他早已经平复,但那一只眼睛的泪水却没有被拭去,也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

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女孩,一个老者。老者先开了口,“您是?”

女孩却是惊讶,一滴眼泪滑落颤抖的道:“是您一直都是您。”

“是也不是,只是我的潜意识的引导,不是我的主观意识。”

尸体深深的看了女孩一眼道:“你不是这里的,你是后来降生的?”

老者眉头微皱,还是回答道:“是,小夜是后来才出生的,也是唯一后来出生的,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都已死去,她是这里的唯一,您…“

尸体示意道:“你不用紧张,我都知道,我也早已死去,不知为何却又存在,或许是‘她’吧!你们的存在…”

尸体没有说完,转向了小夜道:“你拥有我一半的‘生’,找到了出去的路,你却不知道你出去干了什么。”

小夜低下了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不是你的错,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虽然我现在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已经醒了过来,这里因我而存在,我会继续让它存在下去,而你不是你,是因为我而存在,如今我的“生”会回来,你会慢慢消失。”

老者听了这话,早已面色大变,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祈求的看着尸体。

而小夜听了他的话,没有害怕,反而因为他的话莫名的松了口气,“或许他能带给这里希望,很好,很好。只是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遗憾,不知是因为什么!”

尸体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的说道:“本来现在的我也没有办法救你,可你在外获得了另一种生机。”

女孩惊奇的看着他:“您知道我在外的经历?“

尸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一种‘生’回归到我的身体里,你陷入不知期限的沉睡,我最终可能唤醒你;另一种我送你离开,你忘记这里的所有,一切从头再来,结果无从可知,或许会回到你在外的轨迹。你自己考虑清楚?“

尸体转身看向老者,注视思考了一瞬,脸面僵硬的一笑,心神相交道:“我记得我最后一眼见到的是你…”

老者抬起了苍老的面容看着尸体,陷入了追忆,渐渐的一丝惊讶,一丝激动…

“你看着她长大,而她也是因我所生,我和你一样,可我不希望她像我一样,就算在外过平凡的一生也比在这强!”

老者目露惊奇,更多的却是无奈担忧,看向小夜的目光心里却是纠的慌,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希望您的选择是对的。”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一样,小夜做出了决定…

小夜看向了尸体道:“我想出去看看。”

“好”

“那我走了会影响您么?”

“不会,我说过你会从头再来,不会带走任何包括记忆!”

“那我…能,叫你一声父亲么?”

……

“好,很好…寂夜这名字不好,明月…以后就叫明月吧!”

“跟你无生叔道个别吧,我既已苏醒,你越早离开就越好。”

明月看着面无表情的父亲,上前两步想要抱住他,却被尸体躲开。

尸体道:“你不能接触我,对不起。”

明月终是闭上眼睛低下了头,再次看向了尸体,用心的看着,好像要把它刻在心里…

“无生叔叔…”

老者艰难的微微一笑道:“你父亲给了我们希望,你不用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深切的情感,简单的道别,或许是最好的!

尸体看着明月:这一刻他的心很乱,他想起了一些事,想起了一个道歉的要求,‘她’的声音不断的在他耳边回荡,“活下去…”

走出心绪,温和坚定的道:“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会找到你,会抱着你的。”

话音刚落,尸体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猛地睁开,原本静寂无声的天地再一次更加的静,好像时空禁止,突然死寂又威严的声音,不大,却是响切震慑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缘起,寂灭转生’,话音未落,天地再也无法平静,天空彻底黑暗死寂,不再有半点光亮,只听见一声声的龟裂破碎之音,让人耳畔生刺,身魂分离…

老者在这一刻:瞬间显出本体,但也于事无补,除了惊颤再无其他,内心完全靠她的身影支撑着,渐渐的失去意识。

而明月的身体缓缓消失,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何种痛苦,亦或是其它。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光线渐渐恢复过来,依然是黑色的光线,却不再是原来的天地,如今天空早已龟裂绵延无绝,山踏地陷,江河断流,到处一片殘景,唯一好的征兆就是这龟裂的空间在慢慢的修复,但那缓慢得肉眼难辨的速度,也不知何年能够完成!

明月早已不知所踪,没有留下半点气息痕迹,好像不曾存在过。

‘无生’老者也早已变回了本来模样,只是还是那样的死寂,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那具尸体好似没有移动半步,没有任何变化,实际却是浑身骨骼尽碎,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唯有一双眼睛怀念、期盼。内心挣扎道:“这就是你的力量,我给了她,也给了自己生的希望,不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可是了了无期,不过我真佩服你,如今的修为居然还能使出这样的禁忌之术,更佩服你能承受‘缘’的力量!”

尸体原本无神的双目顿时一凝,内心震惊莫名,看着眼前朦胧的身影,一切都看不清,唯一显露或是遮掩不了的就是眉心一朵不知名的花,吸收吞噬一切的花,让他都感到惊惧,而他对这个身影只有陌生,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魂,是人又不同人。看不清,无力看,他也不想问,也开不了口,即使问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无济于事。

只是淡淡的道:“一切你都看在眼里,说吧,你想要什么?”

身影微微一笑:“其实我只是好奇,想来看看而已,就看见了。”

尸体道:“现在你看见了,有什么想法,我虽不知你的具体情况,可我知道你来到这里,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而且真身来不了。即使我现在这幅死不死生不生的模样,你也奈何不了我,对么?“

身影微微一顿道:“错,我是受无尽的限制,但杀你却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我不为此。”

尸体眉头紧皱,他知道他没有说谎,但他总感觉他很怪,人很怪,气息更怪,感觉他比自己强不到哪去,又觉得他虚无不可捉摸,唯一确定的就是他离‘她’还很远,但他可能理解那个境界。

身影见他紧锁的眉头又道:“你不用猜了,严格的来说,我们有一点点差距,不过我们要是公平的对一场的话,甩你好几十街不成问题。”

这话一出,尸体心头一颤眼眶收缩,但转眼一想:“其实他自己对这个世界也陌生的很,就算如他所说,又怎样。”如此想来,他也不再开口。

身影也不再说什么,直接是一道灵力传入尸体体内。

这股力量和他的属性很是相合,尸体也闭目调息,借助这股力量引导自己体内的力量恢复自生,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身影,首次问道:“你是谁?”

身影再次微微一笑:“说了你也不知道,相信这个世间应该还没人知道我,当然你算一个了。”

尸体不再开口,但内心却在次感觉那股力量:不会有错和明月回来时带的力量有相同的气息,又截然不同,但来自部分“她”的熟悉不会错,即使他的力量所带的气息与明月的力量所带的气息相比,相差千百万倍,但他自己对“她”的气息太了解了,他的体质也对“她”的气息太敏感了,所以不会错。

看着尸体的反应,身影也奇怪了,想了想他对自己力量的反应,他应该认识甚至了解‘他们中’的某人,想想对自己来说也无所谓。

“我是来做交易的,我帮你你想的。”

尸体再一次顿住了,轻笑一身说道:“既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也说过你和我相差不太远,你拿什么帮我?”

身影耸了耸肩道:“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无知,我说相差不远你就信了,眼界境界就相差个十万八千里了。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炼到这般境界,不会是从娘胎里带出来吧!”

听到这话,尸体还是面无表情,但身影却是看出来他的异样。

“呵,还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尸体听他这么嘀咕,也不知如何作想,便同意了交易。或许他是没得选,或许是因为其他…

“哦,对了我只说了帮你,可没说帮这个世界的其他,最多帮帮这老头,不过十分之一的魂也不用我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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