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黑色的未知空间,无边的黑暗仿佛能噬人心魄。这空间里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虚无、虚幻,也只能这么形容了。可有点怪异的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竟虚空端坐着一个男子……
俗话说,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在另一端还有更怪异的事儿,在这无边的黑暗中竟出现了一个白色光团,只见这光团晃晃悠悠地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在这片时间和空间都已混乱的空间中,似已亿万年过去,又似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名在虚空端坐的男子睁开了眼睛。男子睁开眼的同时,周围的时间和空间都仿佛不再那么混乱了。
“唉!”男子并未开口却似有一叹息隐隐传来。探手一招,一个白色光团出现在手中,正是那个晃晃悠悠的光团。
男子看着手中的光团,微微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该醒了吧?醒了就陪我聊聊吧!”话音刚落,光团就发生了变化。
渐渐地,光团竟变成了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变成了一个青年,这青年黑发黑衣,目光锐利,黑眉似剑,往那儿一站,自有一种强者的气势油然而生。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此人竟是林逸凡!
林逸凡转了转头,看了看四周那扭曲的空间和时间,继而才用那万年不动的平淡语气说道∶“我本就是你,你我聊天就是自言自语,无聊!不聊!”
再一看,那男子果然是与林逸凡一模一样,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势,像个普通人。只是比林逸凡多了那么一点沧桑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不,不。”男子摇头道,“你是我却又不是我,我是你却也不是你。说明白一点就是,你并不完整,你只有这一世的记忆,这一世的修为,当然了,在你之前还有许多个像你一样的,他们和你一样,只有那一世的记忆,那一世的修为。一般来说,只有你们回到这里才会知道你们与我的关系,但是,一旦你们回到这里,就说明你们失败了。”
“该死的老头子!我早就说了光靠分身是不够的,他还不信,他死要面子却让我来受这个活罪。真希望他哪一天走着走着就摔个狗吃屎!”
男子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一句句诅咒脱口而出,男子发泄了一会儿情绪好像平定了下来,又接着说道:“说起来,像你这么快就回来的已经几千世都没有出现过了。”
林逸凡因为回到这里得到一些记忆,当然早就知道像自己这么快回来的很少,又听男子这么说,有些尴尬。男子也没有继续打击林逸凡,话题一转,开始向林逸凡分析他之所以会这么快就回来的原因。
“主要是你这一世里的那个天道脱离了大道的管辖,这也就导致它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知道外面还有世界,很多它本应该知道的东西也不知道,以至于让它认为你想要突破就必须要灭了它。唉!没见识的可怜蛋啊!没文化真可怕啊!”
“当然了,他的灭亡是注定的,你的失败也是注定的,但就是因为你失败了,所以才……因为啊……这都是……命中注定啊……”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很轻很轻,林逸凡只能听到一些词。
男子呼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心中的疑惑已得到解答,是时候回来了!”林逸凡又看了看四周,对着男子点了点头,重又化作一个白色光团没入男子体内,男子闭上眼睛,陷入修炼。
过了一会儿,男子身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老者,老者穿着一件古朴道袍,道袍前面绣着太极的图案,后面绣着八卦的图案,那图案细看着竟在缓缓转动,自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在展示着天地玄妙至理。
老者的眼睛明明在看着男子,也可以说是林逸凡,可老者的眼睛里非但没有林逸凡的身影,反而有着一颗颗星辰在其中,星辰不断的陨灭又不断的生长,规则与法则的力量交替,若是有人看着老者的眼睛,绝对连灵魂都逃脱不了。老者只是站在那里,四周空间却有点颤抖,再仔细看,那哪里是颤抖,明明是空间不断破碎又不断被修复,只不过速度太快了而已,才让人产生颤抖的幻觉。
林逸凡在老者来到的瞬间便睁开了双眼,张口便骂:“你这个该死的糟老头子!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可倒是会逍遥快活啊,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啊?啊?成天就知道让我在这么个破地方领悟什么法则规则,你挺会使唤人哪!你自己怎么不去领悟去呢?”
“和你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啊?光靠那些分身是远远不够的!你这死老头就为了你那么点破面子,把我软禁在这儿。看看,看看!失败了吧!你要是早让我本体去,什么事是搞不定点?你个糟老头子啊!自己死要面子,却让我在这儿受这活罪!”
“我告诉你!我不干了!你爱咋咋地!你有能耐自己去啊!我当初怎么会认你当师父的!整天就会误人子弟不说,还不给自己徒弟一点好处,我不干了!你今儿要不给我个说法,你就自个儿玩去吧!拜你为师,就是在浪费我的大好青春,我今儿要是要不到一个让我满意的说法,哼哼!”
说完这些话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林逸凡哼哼了几声,便将头转向了一边,老者见林逸凡这般反倒乐了,呵呵笑道:“你这臭小子!又来与老人家我耍无赖。这一脸怨相的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老人家我作为一个师父没给自己徒弟好处吗?罢了罢了!”
老者说着将右手探入左手袖口里,在里面翻找了好一会儿,取出了一本书和一个黑白两色的小布包,书看上去就是一本很普通的书,封面上什么也没有,倒像是一本被人随意丢弃的书,至于那小布包就更显得普通了,无论怎么看,那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布包倒更像个女孩子用的荷包,做工虽称不上差劲,但也绝对说不上有多精细。
可就这两样看上去无比普通的东西却让老者很宝贝的拿着,带着一脸肉疼的表情说道:“收了你做徒弟也是累啊!老人家我也不能教你太多东西,少牵扯点因果对你以后也会……至少会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给你点东西还是可以的,这本书和这个小包给你。这本书嘛,你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当然喽,你要是想活得久一点,还是尽早看比较好。那,这个小包嘛……”老者露出了狡黠地笑容,“这里面可全是宝贝啊!但是……”
老者停顿了一会儿,像一个奸商刚宰了一头肥羊似的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但是老人家我的宝贝那可都是了不得的东西,在你实力不到的时候是用不了的,反而会伤了你自己。所以,老人家我为了你,我宝贝徒弟的小命着想,老人家就下了个禁制,等你实力够了的时候自然就可以打开这个小包啦!”
林逸凡一开始看到老者拿出东西来还挺高兴,可老者这么一说,就像寒冬里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来了个透心凉,不由得腹诽:“这个死老头!拿这么俩破烂来糊弄我,还等有实力,真到了那时候我还能找到你的影子?这是想把老虎当病猫来哄啊!哼哼!”
但心中再不满,林逸凡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面色一整,沉声说道:“嗯!既然死……师父这么有诚意,我这做徒弟的要是不把这事儿给您利利索索的办好就有点儿太说不过去了,嗯!太不道德!您放心吧,我绝不是那种不道德的人。”
听着林逸凡那带刺儿的话,老者满脸黑线,抬手指了指林逸凡又放下,叹道:“你这臭小子啊,拐着弯儿地骂我不道德。我要是对你不好,当初我是要有多闲才会去那危险之地把你的残魂一点一点收集起来;我要是对你不好,会特意在这时空尽头开辟这么一片空间供你领悟吗。我对你不好吗?你可知道那包里是什么?你以为老人家我在搪塞你?那包里的东西可是当初我……”
老者说到这里却突然住了口,任林逸凡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东西出来了,只是交代让林逸凡好好收着,时候到了自有用处。
林逸凡看问不出什么了,无奈只得放弃询问的念头,说道:“老头,如今万世分身都已失败,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还是只能由我本体去了,如果连我亲自去都失败,老头,你就自求多福吧!”
“无妨,若是你失败了,也只能说明那是命中注定。不必担心老人家我,倒是你,此番前去,你要谨记一点,尽量不要惹下因果,但若是因果已成定局,也不能怕事儿。至于其它,想必也不需我多絮叨了。”
老者拍了拍林逸凡的肩膀,语气中全是关切:“做事啊要多想,不要不计后果地肆意妄为,但也不用违心而为。我知道有些东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但知道不意味着就能做到,你啊,有致命的软肋……”
一番话说下来令林逸凡不由得大为惊奇,问道:“死老头,你这话说得怎么有点像是交代后事呢?以你的实力不应该啊,不论我在哪儿,你都应该可以瞬息便至的啊?”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次是你本体前去,所以这次的地方也和以前的那些不同,具体的都在那本书里。所以导致了我无法再像以往那样了,否则反而会给你带来大危险,而且老人家我也有点事情要去解决。”
“死老头你就安心地去吧,不用担心,你会一直活在我的心中……”林逸凡神色一变,又换上了那副深沉脸。
但林逸凡还没说完便被老者一脚踢翻了,老者的手抖了抖,看着林逸凡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拍拍屁股又站了起来,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我现在越来越后悔收你为徒了,老人家我这可真是自己作啊!”
那边拍完屁股的林逸凡哼了哼道:“那可真是恭喜你了,竟然和我有同样的感受,我拜你为师才是我这一生中最不明智的事,要是拜别人为师,其它就不说了,宝贝是肯定不会少的,而且……唉呀!死老头,你虐待徒……”
林逸凡的声音戛然而止,老者舒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世界终于清静了,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