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丧钟中出来之后,没有继续进入流街,口袋与黑卡贴合的那一层,凭空出现了两张卡。
“丧钟:正如字面意思一样,敲响一次钟声!掉落精神值?想都别想!可以让对方精神恍惚两秒左右,取决于对方当时的专注度,不过一般来说都没有什么大用。”
“从天而降!:不得了的厉害!无论从任何地方跌落下来,都可以保持滑翔的状态降落,配合同套卡牌,‘一飞冲天!’,可以获得更多的有趣效果。”
整体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收获吧。
特别是那个被叫做从天而降的卡牌,实在是可以满足程颐从大气层往下跳的心愿。
啊,程颐很早就有跳楼一次的念想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可以续命的东西而已。
“我知道你早上不吃饭,同时我也知道你一般在厕所做什么事情哟~”门外伴随着脚步声,陈璃一闪而过。
程颐突然将一只梳子拍在洗漱台上,咬着牙齿看着镜子。
不过几秒后就强制自己停了下来。
“哈,那个女人知道我不喜欢有人随便在我面前说话,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程颐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子说道。
说的声音很小声,这样似乎就能凸显出他胆小怕事,充满自卑又自娱自乐的阿q精神。
实际上这句话的逻辑也不过是没事找事而已,他现在尤其讨厌陈璃,似乎是因为她太过了解自己,因此这样他就会拼命的找对方的缺点,并且听不惯对方说的任何一句话,这与陈璃的颜值还是性格什么的完全无关。
“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程颐使劲抓着头发,看着洗漱台的排水口,口中不断喃喃道。
这种疯狂的抓挠姿态大概持续了三十秒左右,他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看着排水口的动作,无论谁看到都会认为这个人疯了。
程颐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静的态度就像是刚才他是精神分裂一样。
深呼吸了两下,才慢慢推开门,又稍稍微笑的看着门外。
“不用陈璃姐姐吐槽了...她跟我说你这个样子就是假笑。”林录风从程颐身后抱着他的衣服走向阳台洗衣机,顺便吐槽道。
程颐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好似那种青色的流光从下而上的飞快流过一样。
他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又进入了那种状态。
“哈,她说的倒是不错,不过她打算在我家住到什么时候?不回家吗?”程颐十分刻意的表现出轻松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假装无意的问道。
“我住在这里你还有意见吗?你就当我监督你对未成年少女做出什么不健全的事情吧。”陈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坐在沙发上的程颐背后,抱住程颐的头笑道。
“混蛋!我成年了!”林录风瞬间炸毛了,扔掉手中的衣服叫道。
“哈,你看,这个少女还时刻欺骗你,说自己是成年的呢,指不定哪天你犯错之后发现不是这样,就被抓进去了呢,进入高墙之后你需要每周都有人来探监么?。”陈璃轻轻的在程颐耳边说道。
“首先,我做任何事情,你都不要突然对我说话,这样我非常厌恶,声音至少要从低到高,从小到大,这样我才能觉得你还稍微让我舒服一点,然后,如果你不在我的视线内,你不能直接动我的身子,我可能会突然自卫,或者是突然用卡片射你一脸!再次,当我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除了整个宇宙都会帮我实现愿望之外,你最好也稍微帮帮我,以让我更加欣慰一些,至少我没让你白白在我家住下去。”程颐没有接她这句玩笑话,而是闭着眼睛平静的说道。
啊啊啊!程颐这种人还真是喜欢挑衅别人啊,如果不是陈璃这种人有很多,他走一条街会被打八次吧?
如果忽略陈璃住在这里没有交房租的话,那么这段话就是不平等条约了。
“没有问题。首先,你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你可以仔细想想,我的声音都是从低到高,从小到大的,然后,每次我突然扑在你的身上,你的面前至少都有一面平面镜可以让你注意到我,你可以回忆看看,再次,从我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情,至少在我面前没有过。”陈璃先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看到程颐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轻柔的哼了一首歌,确认程颐完全平静下来才说了之后的一段话。
啊啊啊,声音还真是悦耳温柔呢。
简直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
实际上规则没有开始的时候,日常就是充满无聊的,这应该是规则还在筛选下一场的参与方式。
又到了晚上的晚饭时间,程颐理所当然的走出门去,而陈璃也对这个行为没有任何评价,只是报以一个“早点回来”的表情。
“实际上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大年初一才过了几天?你就叫我出来,我本来还在陪云音呢。”尸迁对着电话抱怨道。
这是他们两个的日常行为,在那栋房子的天台,只隔着一堵墙用通讯设备通话。
那堵墙的隔音效果异常之好,只要不是想要吼破喉咙,一般对面的人都听不见。
“啊,你在家中享受虐狗之乐,我在家中只能享受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少女和一个装作异常了解我的女人,她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了解别人的人。”
程颐说的越到后面,语气越加平淡,实际上这是他发现“生气”是蠢货的心态这个伟大的知识之后才有的情绪表现。
“恩,你的情感压抑太久了,你非常刻意的压制住自己对其他人的任何情感,包括愤怒和同情,甚至还有亲恋。”尸迁一边说话,一边吃着糖,电话的那一边响着有规律的破碎声。
“我最近有个梦,我梦到我见到了踢着皮球的一个黑衣人,然后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恼怒的把他推开了,然后梦就切换到了另外一个场景,是那个黑衣人带着一个人来见我...”
程颐向来不会给自己的梦解析,毕竟有一个比之自己更加专业的朋友。
“这个梦的寓意明显到极致,黑衣人是你看了很多电影,对于这个场景的这个装扮的印象:压抑与强大,因此他代表着你最近经历了这些事情,或者叫做这个‘规则’,而那个皮球,一般人如果梦到的话,应该寓意是自己,但是你梦到了,应该是指我们,也就是参与了天谴规则的这些人。”
“你看到自己被这个强大的东西当成球玩弄,因此非常愤怒,不过这么点时间,我没有很好的看出这个梦反应了你的什么愿望,可能是在第二段吧...这里要说起...你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尸迁突然提到那句古话,语气中也有些嘲笑的意思。
“哦?你不是对于这句话非常否定吗?”程颐感兴趣的继续问道,在此同时,他手上还玩着一个由纸折成的小雨伞,这是上午陈璃趴在他背后的时候像是变魔术一样变出来的纸艺品,意图兑现她之前说每天给一个折纸的承诺。
“是的,但是你的这个梦我可以很确切的跟你说...”
“你应该是希尔薇玩多了而已,第二个场景的那个黑衣人如果有一个对话栏的话,上面的人物名字应该是‘陌生的男人’...”
尸迁说到最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表达自己对于程颐这条狗的不屑。
“你这样的语气尤其糟糕,我可以明显的告诉你,那个游戏被陈璃删掉了。”程颐没有生气,只是长叹一声,回道。
程颐明明没有看见尸迁,却能想象到他在对面摇了摇头,然后说了这段话:
“你这么神通广大,翻过一道墙到达DMM对于你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我觉得你这种人应该是浏览一下自己以前的浏览器痕迹,实在不行就去贴吧重新求一个嘛。”
程颐慢慢的呼出一口气,将后背贴在墙上,“认真的说。”
尸迁猛地停止了刚才的那种懒洋洋的缓慢语气,用极快的语速说道:
“第二个场景,黑衣人还是指规则,而那个送来的人,是我们参与者中的一个人,我可以初步估计为陈璃,现在除了我之外也就她和你最亲近,那么,你应该是在发疯般的感谢那个恐怖的规则给你送来了一个,真正能和你沟通的‘朋友’才对。”
“结合之前我说的那个希尔薇,在原版的游戏中,希尔薇在大多数结局中都没有离开主人公,而你这个梦所表达的愿望,就是希望她留下来,并且永远不要离开。”
听完尸迁的一番话,程颐沉默了很久,然后挂掉了手机。
“唉...其实...那个人,着实不太可能是陈璃呢...”尸迁在程颐打开门的最后一秒前,停下了最后一个音。
“好了,朋友,我们走吧,在这个难以见到人的晚上,去拯救一下那些迷途的羔羊。”程颐的样子似乎放松了很多,表情竟然有了一丝真正的笑容。
“好吧,不过今天是二月十号,你的火把准备的怎么样了?”尸迁一撑背后的墙弹了起来,有意的走到程颐前面,说道。
想来也这么多年了,如果不知道程颐走路的时候喜欢搭着人的肩膀,也不算是朋友了吧?
“哦哦哦!火把我着实很多才对,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提议规则在二月十四日出一个事件,以猎杀那些混蛋异教徒为荣!”程颐惯常的搭上尸迁的肩膀,顺手将那个雨伞揉烂扔掉,低下头看着手机说道。
“诶?你怎么着?换前端了?我之前还和我的一些发烧友病人,说你的播放器是FiioX7呢,换成qp1r感觉怎么样?”尸迁的余光稍稍扫到了一下程颐的手中,惊讶的说道。
程颐向来都不是很喜欢改变自己的平常生活,除非是他自愿的。
“因为换了耳机,换成黑黄鹂了...”程颐头也没抬的回道。
尸迁无奈的说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会说一些浪漫主义的话了,你一直都说你是理**漫主义呢...”
“比如像是,‘当生灵全然无故之时,我尚流逝至命运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