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伊莱亚斯与束在天中城圆形地面的直径端点上,那么程颐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与这条直径垂直的线上。
长刀依然别在腰间,刀刃受到重力影响自然接触地面,随着程颐的行走慢慢的划开途经的地面,如果俯视看的话,可以看到这条刀痕已经连续了几百米了。
其中有几道异常的圆弧,像是包围起了什么,或许是跟那个无头刻耳柏洛斯一样死在刀下的怪物。
而能让程颐停下脚步的,当然就是眼前的虫墙,蔓延之虫填满了同心圆之间的间隔,高度已经超出目视距离。
“爆炸。”
“范围冰冻。”
说完第二个词,程颐稍微犹豫了一下。
“...空间不可填充。”
最终,他好像还是下了一个决定,说出了这句话。
这次他使用的武器不再是长刀,而是背在背后的传王剑,那把触碰到血液就会产生高温的武器,
应了他之前念出来的词语,面前的虫子在被剑刃划过之后,都突然膨胀然后掉落下来,虽然这样会引起更多虫子的蔓延与诞生(顺序无误),但第二步的范围冰冻已经在同时生效了。
死去的虫子尸体与刚刚诞生的虫子一起被冰封住,这个地方形成了一个通道,通道的内部完全由冰塑造而成,足以暂时封住虫子的封锁。
这条通道需要横跨一层区域,街道的宽度大概有二十米左右,不知道这个冰层到底能支持多久。
程颐双脚踏上冰面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没有冰被踩碎的“咔吃咔吃”声,看来这层冰面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是绰绰有余的。
拱门状的隧道内墙壁之外都是蠕动着的虫子,它们并未因低温而停止,而是永远的挣扎在其中。
而事实证明,挣扎是有效的,在走了一半之后,头顶的拱形冰面终于不堪重负,裂开了第一条缝隙,而周围的墙壁也随之共同开始碎裂,直至程颐的脚下。
他并没有停止脚步,也没有加快速度,依然是以那种散步的样子经过这条快要崩塌的隧道,就像是外部的空间与他并无关系一样。
即使是冰层真正碎裂了,他也不为所动。
虫子更清晰了,没有冰层的模糊化处理,虫子依然在半空中挣扎蠕动蔓延,土黄灰色的身体密集的缠绕在一起,构成了这条新通道的墙壁与天花板。
它们没有如雨一般掉落下来,这个通道的空间就像是不属于这一层台阶了一样。虫子无法到上一层或下一层去,也无法蔓延到这条隧道之中。
直到程颐走出这条新奇建材构成的隧道,并逐渐远去,这条道路也并没有崩塌下来。
······
“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这一层的看守者。”束一反常态的严肃说道,这种陈述语气比起命令,更像是一种暗示。
“哦?是有智慧的生物吗?”陈璃注意点在语句中的这个内容上。
“或许他能告诉我让程颐恢复记忆的方式....”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有些奇怪的表情转瞬即逝。
当然不可能是之前壁画上的表情,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此时的念头应该与伊莱亚斯等人是一样的,他们都沿着圆的一条劣弧走,这样无论如何也会碰到,当然前提得是都到了这一层。
或许这也是伊莱亚斯作为兄长给自己妹妹的一点信任吧?
······
确实,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进度实在是太慢了,姑且不论是这个世界最高阶层的战时,就单单算这黑幕废土几百年来的第一次异变,给人们的冲击似乎也太小了一点。
幸好大多数人都对此抱有乐观态度,毕竟是在一个末世生存,如果没有乐观态度的话,连这个世界的隐晦历史都不忍去了解吧?
占有大部分剧情的角色们基本上都去了天中城,那么占有小部分剧情的角色们,显然就是不被叙述的对象了。
因为某种原因而流亡的公职人员或家臣并不受到尊重,如果是在普通的封建贵族领地,大致上是会被立刻驱逐出境的,虽然新立的各种法条已经拒绝承认某人对于某人的从属地位,但毕竟观念是随着时代与新一代改变的。
共和国建立当然不止调整中央内部的关系,还要调整地方的关系。正如上所述,新一代才能改变观念,但前提是他们不受到旧一代的教育。伊莱亚斯在共和国的第一批立法时,便重新规划了行政辖区,这不至于直接动摇封建领主的所有权,纵使当时还有廷达洛斯领导的应急事务部,但应急事务部毕竟只听从部长与国家的领导者,伊莱亚斯一个立法者无法直接调动他们。
何况他们的特务职能大部分针对的是中央,也就是首都这片范围之内,虽然也有针对各地封建主的监视,但在帝国与共和国的政权交替过程中已经收回不少了。
说了这么一大堆补充设定,伊莱亚斯所做的无非就是划开了一部分原本属于封建领主的行政区,让这片行政区依照新法律自治,着重发展教育,以争取下一代人对共和国的认同感与归属感。
易谜与历荒二人的临时居所便在这样的一个城市当中,这里毕竟只有行政官员,两人的身份就算被识破了也不要紧。
历荒的右手被白色条带给绑了起来,并且被宽松的长袖大衣给完全掩盖住了。就算这个城市不因为人的社会身份地位而排斥此人,也不至于这么快接受一个似人非人的生物。
当然,如果在废土之中历荒应该可以被很快的接受,因为各种原因留存在废土之中的人,必然是那种认为“人类所定的秩序已经不再重要”的人。
自治城市的自治权应该是因为最近中央的忙碌程度而非常的广泛,除了明面上应有的自由贸易与铸造法定金属货币的权利等等,甚至在精神文化上有因为突然的开明而诞生出的自由信仰权,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