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为什么选她来着?
是什么特别的感觉才对...明明有感觉才对...那为什么之后又要去杀死她呢?
肋骨从身体之中掉落下来,没有任何外力,它却看上去被十分用力的折断,“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的血泊之中。
即使是如此的疼痛,周梵也可以一边忍受,一边思考了。
秦风信子只是一个愚人而已,只是一个被蒙蔽的人而已,既然能对她说的话都已经说清楚了,那么也就没有什么交流的必要了。
那个由人变为未明生物的阴影依然在周梵眼前,甚至是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漆黑一片的空间之中也会有那个身影存在。这简直要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现在不是证实这个的时候,不管那是人还是野兽,亦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自己都无法去触碰。
“秦...”周梵几乎无意识的喃喃出这个字,还没等他把名字说完,胸腔受到的剧烈冲击便让鲜血充满了他的口腔。
他尽力咬紧牙齿,闭上嘴唇,想要把粘稠的鲜血给吞咽下去,虽然鲜血最终依然会从破损的内脏中流到外面去。
甚至连这点事情他都做不到了,他的牙齿残缺不齐,根本无法抑制鲜血的涌出。赤红的液体从他紧闭的唇缝之间漏出来,顺着下巴与胡须滴落到地面上,液体似乎不止是血液,还有他的胆汁之类的东西。
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残破的嘴角微微翘起,原本一直低着的头也艰难的抬起来,直视着面前的不可名状的物体,还有似乎不能看见那个物体的秦风信子。
那个物体与秦风信子略有重合,从他直视的视线之中,无法判别出他到底是看着秦风信子还是看着那个物体。
他艰难的张开嘴巴,发出与正常时刻完全不同的声音。
“秦。”
这个声音无比坚定,并且可以判断就是他有意识发出来的。
如他所料,在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又一道冲击到来,这次是受到攻击的是他的脊椎。
突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张脸都开始拼命做出笑与憎恨分辨不出的表情,刚才的冲击使得他的脊椎受损,此时已经无法抬起头看着前方。
“秦!”
似乎是用尽他最后的力气,用他损坏的声带发出扭曲的声音,吼出了这个字。
···
周梵的身体完好无损,他的双腿正常站立在地面上,脊椎也足以让他抬起头。
牙齿整齐排列,脸部也没有任何的受伤痕迹。
每次足以让他死亡的伤害,都会使他复活成这个样子,这样本来就很矛盾吧。
最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部的表情突然变得疑惑不解,像是有什么值得人类思考一生的最终难题被他发掘出来了。
“秦?”
如同他正常时刻的声音再次响起。
······
“无尾之狐。”
这是第二个守护通往上级阶梯的BOSS,它的血条比之上一个BOSS没有变化,但比例应该是更大了的。
就如同之前的无头斯芬克斯一样,这个动物也缺失了它最重要的部位,这足以让它被称之为“怪物”了。
此时的BGM是一首十分有节奏带感的歌,但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悲情。
与人一样高大的奇怪狐狸从高台上轻盈的跳下来,它的双腿之后确实什么都没有。
沿路而来的所有建筑他们都没有进入,正在以全速前往最高处。
“都是这种身体残缺的怪物吗?”子思净用一种抱怨的语气说道,同时拔出了背后的两把剑。
是的,两把剑,上一场战斗证明,这种怪物对于银剑与钢剑的抗性基本上相同,狩魔猎人的符文只有一个昆恩之印可以防御它们的攻击,对战斗起作用。
“准确来说,是身体重要部分残缺的怪物。”这倒是一种直接指引的暗示了,在路随这么叙述分析的时候,那只狐狸已经失去了踪影。
……
如同冬王那样的拖刀动作一样,只不过程颐此时手中的武器换为了长刀而已。
此时程颐处于天中城的某个不露天长廊之中,长刀别在他的腰间,没有刀鞘,刀刃直接落在地面上。
从长廊的入口到程颐目前的位置,地面有一条笔直的刀划痕。这把刀仅仅是自然的落在地上,不施加任何力量,也足以切割天中城万古不变的石质地面。
随着程颐向前的缓缓移动,刀痕还在加长,整个长廊的地面似乎都被这条刀痕分为两半。
“无头刻耳柏洛斯。”
长廊尽头已经可以看到一个boss的身影,而随着它出现在视线之中,它的血条也被规则计算放在视线的下方。
“不可愈合。”
“流血。”
“冰冻。”
“接续高温融化爆裂。”
程颐慢慢握住刀柄,轻声说出这几个词语。
刀刃依然接触着地面,五十米外的boss也从高台上跳下来,落在走廊的尽头。
紧接着,几乎是下一秒,刚刚浮现在视野下方的血条已经空了。
刀痕不再笔直,但依然连续。
从无头刻耳柏洛斯的左边,一道半径为五十米的优美光滑半圆曲线划过,随着刻耳柏洛斯的倒地,程颐又出现在半圆的尽头。
他早已放开了长刀的柄,继续让依然干净闪亮的长刀拖在地面上,与半圆之前的那道从出口延伸过来的刀痕成同一水平线。
刀痕就像是一个“Ω”符号一样,刻耳柏洛斯被分为三节的尸体倒在半圆的圆心处,三段身体的切割面光滑平整,也没人看得到刚才那一瞬间的暴血,结冰,最后爆裂的场景。
无头地狱犬的血液开始蔓延,填满了半圆形,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过地面上的刀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排斥一样,如果从上方往下看,只能看见一个赤红色的半圆形而已。
出口近在眼前,长廊的尽头已经到了,眼前就是阳光,也就是天中城的外界。
长刀被程颐重新背在背上,现在他的手上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