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亚斯整理好自己象征着立法者的衣服,走进了立法院。
此时里面虽然座无虚席,但却鸦雀无声。
廷达洛斯因为外出所以今天没有来,但这并不会影响伊莱亚斯的行为。
“诸位立法者。”
“你们现在是代表公意而来的,这却是最矛盾的,因为公意一旦被某人代表,它便成了个别意志。”
“我们没有途径完成真正的民.主与主权共和,那么我们只能以最好的方法来达成主权共和。”
伊莱亚斯说了三句,停了下来。
这是立法院会议时的开场白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两种,分别是针对国家政府和针对主权体的,都采自于伊莱亚斯的名作《论主权者》和《论立法者》。
“今天我们讨论的会议内容是关于政.治法的修改决定。”
“这次的修宪决议来源于政府,是国家首脑程怜外长的提议,因此并不是主权体立法,而是个别意志的立法,这毫无疑问是超出政府行政权范围内的。”
伊莱亚斯这段话属于正常的会议解释,因为外长本身是无法在此时进入立法院的。
“在之前旧帝国时期,一味退让妥协的立宪派让皇帝程颐几乎掌握了政权。”伊莱亚斯又停了下来,他说的话永远这么抑扬顿挫,“那当然是个别意志的完全集中,我们不能再让国家反回到罪恶的君主制。”
“另外,法律可以授予某些人特权,甚至可以说明获得这些特权所要做的事情,但它不会写明是哪些人拥有特权。程怜外长以自己的意志干涉法律,违反了法的精神。”
一般来说,立法院的院长陈词时,会介绍此次会议的内容,但如果此次会议是关于修法或立法的,他将说出这项法律修改或确立的利弊。
伊莱亚斯绝对不会是一个只说缺点的人,这确实是因为这条修宪法令完全没有任何优点可言,不过是凭空增加封建残余而已。
“修法的内容是:将宪法中外长不能由前皇室血脉担任的条件删除掉。”
“众所周知,程怜外长已经违反了这条宪法,到底是良性违宪还是恶性违宪,不在我们此次讨论范围之中,但可作为投票的参考依据。”
“在投票开始时,程怜外长将于场内监督,现在可以让程怜外长进来了。”
伊莱亚斯如是说。
……
那位弟弟曾经说过,共.和国的元首,是必须合法的,因为共.和本身便是绝对合法的。
程怜此时站在立法院的后门之外,等待立法院的消息。
离立法院的大门大致有一百米处,一位身着制服的人正在慢慢走来。
走向立法院的后门。
或者是程怜?
直到只剩三十米的时候,程怜才看清楚它制服的样子。
那是大名鼎鼎的“帝国魔导监督”的徽章,而现在被称为“应急事务部”。
廷达洛斯,那个在如此重要之时离开皇都的人,便是这个部的部长。
程怜瞳孔微微扩张,但还未来得及叫出声,那人便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我们是绝不杀死皇族血脉的。”
这是她倒下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程怜外长没来吗?”伊莱亚斯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她迟到了,而是因为廷达洛斯与自己所说的那件事情。
“是的,她似乎刚才还在后门口……”前来报信的人这么说道。
“会议临时终止。”伊莱亚斯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之中走出了立法院,“立刻封锁首都四门,检查任何可能藏匿,关押人的地方。”
“我临时执行行政权,立法权在此时期由最高法官与最高监察官共同拥有,由所有立法者监督。”
“向议会,政府及立法院所有人宣布政府进入危机状态,并不允许向任何普通公民传播。”
“此时起停止廷达洛斯议会主席的全部行政权力,直到立法院或议会罢免我职务为止。”
“通知所有拥有私人土地的资产阶级(这里指有封地的贵族,在共.和制中叫这个而已),在自己境内加大力量寻找君主程颐,同时以隐秘行动寻找外长程怜,任何传播出去的人,一律以对抗国家处罚。”
“我会前往应急事务部,如果我没有回来,行政权由议会代管,并立刻终止应急事务部的全部权利。”
“如果议会否定消息保密议案,那么我的命令作废。”伊莱亚斯脱下了立法者大衣,并拿起了自己的礼仪剑。
“对了,如果廷达洛斯提前回来,把他带到立法院。”
……
程怜慢慢睁开眼。
她身上的衣服还完完整整,甚至连武器也放在了她的身边。
明明没有过多久,此时她却到了黑幕废土之中,周围只有干燥的空气和遥远怪物的嚎叫。
五分钟过后,她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她的念头不是返回首都稳定局势,也不是寻找最近的贵族寻求帮助。
而是呆在原地,想着自己那位弟弟所说的话:
“修改重大法律无异于革.命,任何的不当行为都可能引起反对者的行动,从而使立法或修法失败。”
他连这个都预料到了吗?预料到自己错误修法会被推翻吗?
即使在废土之间奔跑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受到的教育只是为了成为君主,而不是外长,更不可能认识肮脏废土之中的任何事物。
细剑掉在了地上,她此时双目无神,跪在黑色的泥土上,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泥土弄脏。
所以说,自己从他手上颤抖着活下来的一瞬间,自己就与他的道理背道而驰了吗?
伊莱亚斯和廷达洛斯确实如他所说,只不过是恶意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自己的错吗?
刹那之间,她膝下的泥土变为了冰面,而遥远的冰原上,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她的头发被寒风吹向身后,虽然所及之处皆为白雪,但她却感觉不到身体的冰冷。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恢复了清明。
“冬王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