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这个活儿在春日或者夏日,可以说是轻松一些,可如今却是炎凉秋色,落叶纷纷,这岂不是要从天亮扫到深夜!
她自是知道他这惩罚是从何而来,桃香在和她说清楚之后,她就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知道那位爷确实知道了实情。
……看似在严惩桃香,实际上未尝不是在迁怒她。
也是她糊涂,人家定然是早就知道了桃香的行径,如今有所图才说了个清楚,而她却只想着泽哥哥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却忘了这位爷的精明和独占跋扈。
于是,她正想着等什么时候这位爷消了些气再提,没想不过就是她一时闪神,竟让这位爷主动提起来了。
唐浅浅咬着唇,试图求情。“羽,其实桃香她……”
“嗯,无非也是为了你好,是不是?”
人家直接打断,而且一句话就插到了她的肋眼上,饶是后面再多的谎话也立刻被戳的烟消云散。
“……”
唐浅浅闭了嘴,不说话了。
南耀羽瞅着面前的人虽有委屈,可到底说不出什么来的神情,唇角扯出淡淡笑意。
他抬手抚上她的面颊,指腹在她的唇上轻点而过。
本是戏谑,更带着一丝调笑,可指心柔滑,点点入心,竟是把他心头的那点儿浮躁,渐有平缓之意。
蓦然,曾经许久之前父皇对他说的话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若是有人能让你觉得安心,就不要放过她!”
南耀羽眸底微闪,指端一顿,随后,唇角的笑意却是更深。
唐浅浅因为看不到,所感更是敏锐,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南耀羽的异样。
“羽,你怎么了?”
南耀羽挑眉,下一刻却是先伸臂把她揽到怀里,一手抚着她的突起的腰腹,一边轻声低笑,“我在笑你――傻!”
“啊?”唐浅浅有些懵懂。
南耀羽低低冷哼,“你担心她,你可知道我从她那里出来的时候,她又说了你什么?”
“什么?”
“……”
南耀羽抿了唇,低眉看着怀里的人儿一脸茫然,心底某处潜着的那股恼意徒然的消散无踪。
“不过无关之人,所说什么并不需要放在心上!你只需知道对她,你毋须怜悯!”
“睡吧――”
南耀羽大掌一挥,直接就按到了她的眼皮上,俨然深睡。
无奈,唐浅浅也只能闭上眼睛。
只是在沉沉十几息之后,几乎困意就要袭上来的时候,他突的问,“你有哥哥吗?”
“没!”
唐浅浅迷迷糊糊。
“那不要随便喊人‘哥哥’!”
“……”
清亮的日头明耀。
唐浅浅坐在镜子前面。
身后给她梳妆的仍是桃红桃香。
虽桃香被贬成清扫侍女,可太子妃习惯了桃香挽发,桃香也便在梳妆的时候,偷的一刻的空闲来这边继续侍奉。
桃香的手很巧,轻柔的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唐浅浅冲着镜子里的桃香笑了笑,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耳中回转入睡前他说的那两句话……稍许,嘴角一抹轻嘲无奈。
果然是她太过多愁善感了。
终于,桃香停了手。
唐浅浅也才发现桃香给自己梳了个飞天髻,头上几枚珠玉碧钗。
颇有飞天之势。
唐浅浅转头称赞,“还是桃香的手巧!”
一旁的桃红轻声道,“那,太子妃可不可以……”
唐浅浅还没有说话,桃香就已经躬身,“奴婢先告退了!”
唐浅浅轻叹,“去吧――”
“是!”
桃香转身离去。
透过窗子,唐浅浅看着桃香接过了暂时替代她清扫的随侍,再度在宫中清扫起来。
“太子妃!”桃红忍不住。她实在是不忍心自己的姐姐这么辛苦。
唐浅浅瞧了桃红一眼,“桃香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么?让她去吧,不然她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桃红咬唇,虽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太子妃说的没错,姐姐的确是那样的人。
这时候,唐浅浅已经起身,并转手拿了一旁的披风往身上披过来。
桃红赶忙的过去帮忙系上,唐浅浅也不拦着,只是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来,“你陪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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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安斋门口。
唐浅浅仰头看着头顶上鲜亮的“福安斋”三个字,眼中轻笑浮动。
想来昨儿也无怪那位爷惊讶,她舍不得人家,可从人家入府和她“共侍一夫”之日起,她统共都没有来这里超过两次。
所以,她还真是虚伪!
唐浅浅兀自扶额,这会儿,前面已经知道消息的福安斋众人已经赶紧的过来相迎。
“见过太子妃――”
“都起来吧!”唐浅浅看了眼一众,问,“唐良媛呢?”
为首的一名侍婢讷讷,“唐良媛身子不适……”
不等那名侍婢说完,唐浅浅已经闪身从她身边过去,直奔寝房。
房间内,贴身伺候的侍婢见到唐浅浅,应声跪倒。
正坐在床上的唐嫣然看到唐浅浅,也撑着起身,作势跪倒。
唐浅浅上前,扶起唐嫣然,“坐吧!”
“是!”
唐嫣然应声。
很快,香茶奉上,其他的侍婢退了下去,房间内,只有桃红在一侧伺候着。
唐嫣然喝着暖茶,眼睛瞄过桃红,唇角泛出苦涩,“姐姐能有桃红在旁边伺候着,还真是好运道――”
桃红的脸色微变,唐浅浅的嘴角也是一沉。只是旋而,唐浅浅也是轻叹,“是啊,所以本宫一直以为但有珍惜,那便不会轻易失去,而即便是失去了,也不会太过伤心!”
唐嫣然脸色变了数遍,最后归于青白。
后面伺候着的桃红也听出来了唐浅浅话里的意思,嘴角勾了勾。
“呵!”唐嫣然轻嗤,脸上虚应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姐姐是来这里炫耀的吗?”
唐浅浅看着她眼底闪过的狠毒,嘴角轻扯,“妹妹若是这么想,还真是妄作小人了!……因为炫耀什么的,本宫从来就不屑!”
“那你来做什么?”唐嫣然的声音猛地拔高,只好像下一刻就会拍案而起。
桃红机敏的就要挡到唐浅浅跟前,唐浅浅拦住,缓缓站起身子,美丽的面容,笑意淡若。
“妹妹还真是好笑,若非是妹妹执意,本宫又怎么会来?”
唐嫣然的喉咙一梗,旋即像是想到什么,盯着唐浅浅的眼底又多了几分打量,几分深思,几分不可置信。只是最后终也想不到原委,唐嫣然喃喃,脸上几欲癫狂。
“……不,不会,不可能……”
唐浅浅挑眉,似乎不解,“怎么不可能?”
“你――”
这时,唐浅浅的眼中陡然锐光闪过,看在唐嫣然的眼中,就好像那日在太子妃寝宫,唐浅浅站在正中的主位上,俯览众生一般的傲慢威压,甚是后面想要说什么也几乎要接不下去。而也就是唐嫣然这稍许的怔肿,耳边只听着唐浅浅阴冷的声音绕过她的耳膜,硬生生的闯到她的心口上。
“你以为告诉了太子殿下本宫恢复记忆的事情,太子殿下就会和本宫心起隔阂?你以为你说了本宫曾对大皇子的亲昵之语,太子殿下就会恼怒生怨,从而不再理会本宫?又或者你会傻傻的以为本宫失宠,你就会从此上位?”
“恐怕你比谁都明白,即便太子殿下从前心属于你,如今你也不复,更不要说你并没有太子殿下的骨肉,你这番的鱼死网破,到头来不过是给他人作嫁衣!――而你偏偏这么做了!”
“为什么呢?因为你恨――你恨我占了原本属于你的太子妃之位,你恨少聪置身事外,据不相帮。你恨父亲口口声声说着要姐妹情深,却全然不顾你的感受。更甚是你恨你的母亲,恨她怎么能那么早走,怎么就没让你更聪明一些!”
“不,我没有!”
唐嫣然的眼中赫然睁得滚圆,癫狂的脸上几乎闪出狰狞。
不,不!
她都是瞎猜的!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没有给他人做嫁衣,她是唐家的女子,她恨她没错,可她不会怨少聪,不会怨父亲,更不会恨母亲!
“你胡说!你胡说!”唐嫣然低哑怒喊。
“哈!我胡说?”
唐浅浅只若是听着什么笑话,她冷哼,一双美眸直盯盯的看向唐嫣然,眸底的幽深更若寒潭,“既然是我在胡说,那你怕什么?颤抖什么?……哦~!让我猜一猜,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你耳后有什么冷风轻忽而过,又或者在你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又有什么声音冒出来,帮你解困?更甚是在看镜子的时候,还能看到你的母亲?又或者今儿早晨你还看到了桃玉……”
嘶――
唐嫣然猛地一个哆嗦,陡然间,好像自己身侧四周当真的一片冰凉,耳后也真的有什么冷风袭过,更甚是不远处的那面镜子,都冲着她散发出湛湛的冷光。
不,不要!
唐嫣然再也听不下去,她嘶喊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良心难安,夜夜难以入睡的人不是我!心怀鬼胎,试想霸占他爱的也不是我!更甚是抛却十多年养育之恩,与虎谋皮的更不是我!”
唐浅浅一步步紧逼着她。一字一句都让唐嫣然的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