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侵入我们的程序做到同样的事情,就代表他们有和我们智商相近的头脑,那就不会做这种暴露的蠢事,信号来源和坐标地点都是跳板,掩护在这里面的才是真实内容。”屏幕在阴暗的机房里闪着白光,映出键盘前男人的脸,贵公子般的优雅从容中带着异样的书生气,这种气质叶晗会很熟悉,他曾借此伪装了十几年。
坐在一旁的少年发表质疑,“不是所有的冒牌货都有这样的能力破解他们的密码看到内容,这样做反而容易错过。”
“所以包含剪辑内容的音频只有我们能看到。”另一台计算机前的女孩与书生气少年对视一眼,轻笑,“对吗?夜神月同学。”
夜神月轻笑,“查到了?”
“内部音频在中间被换掉了,剪辑修饰相当成熟,而且信号是单独通过一个独立跳板发射到这里的,亏得他们还能找到我们的位置,来看看。”所有的屏幕再次同步变更,依旧是L字样的标识,“……我们没有被放弃,我们有我们的反击方式,拥有这方式的人会明白我的意思,政府瘫痪的状况之下,我们需要集结抵抗,每个国家都需要,但我们也不能离开太远,有需要保护的人在依赖着我们,因此请听我提议,放弃人口小于三千万的国家领土,民众迁移,其余每一个国家首都的头号标志性建筑物,就是你们的集结地,到那里去,团结才有能力反抗。”
音频的最后,裴伊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病态的惨白,“我是L的复制者,这个国家和我一样的人,我等你们。”
音频结束了,机房里的人们却沉默了良久,有人冷笑着不说话,有人干脆大咧咧看着夜神月一脸的幸灾乐祸。夜神月把视频定格在最后的少年人脸上,最后缓缓歪了歪头,勾起了唇角,“好久不见,龙崎。”
“会不会太夸张了?一整个世界,还放弃那么多的国家?”莉琳有点被惊到了,这样的动员确实太不真实。
“从二次元的角度出发倒挺真实的。”仇然低声道,“不放弃点反倒不现实了。”
“可是会不会真的有些和你们一样想法的人发现你们其实没有单方面剪辑视频,每一个视频都是这样的?”
“不会。”裴伊道,“如果只有一两个智囊也许会,但他们拥有一整个智囊团。”
“军师是最没有必要重复的职位。”仇然解释,“因为同样的强大智商下十个人想到的问题和一个人一样多,但应对方式却会因为各自情况甚至脾性的不同而改变,那么这种时候智囊团的存在就很尴尬了,同时,来自二次元的人都无法避免的通病就是习惯了在自己的领域唯我独尊,可现在唯我独尊的人多了,精英贱如狗的环境里重要的就不再是展示自己的强大,而是等着对方摔个狗啃泥,同时保证自己不摔,那在没有足够把握的情况下,就没人会在夜神月面前当这个出头鸟了。”
“那夜神月真的就想不到?而且这种时候不该是大局当先吗?谁会在意自己那点小心思?”
“谁都会,因为我们有同样的目标,他们没有,这是人类现在最大的优势,而夜神月,他会在潜意识里强迫自己想不到,因为他想要相信我的存在,想和我交锋,就像当初的L强迫自己不怀疑唯一的朋友是基拉一样。”裴伊抬头看看窗外,快要下雨了,阴测测的天空,压抑而沉闷。
“啊!我明白了!”莉琳笑起来,“所以你们利用这一点让裴伊露面,让那些自作聪明的智囊指挥着二次元的角色们扑空,但其实,真正的视频就是最表面的视频!”
裴伊不理她,低头继续摆弄电脑,仇然只是耸耸肩膀,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这个表情让莉琳心里毛毛的,再次不放心起来,脑洞大开之下又一次找到漏洞,“等等,万一碰到那种也很聪明但是没想到这点的呢?万一真有复制者破译了密码看到了第二段视频呢?那他们不是要和那些人碰上了?”
“能看到第二段视频就一定不是一般的复制者了,那他们也能从旁观者的角度里看明白为什么最后小依要冒险出现,明明没有这个必要,至于反应不过来的,”仇然失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不上不下的脑子特意复制来干什么?”
言下之意,莉琳突然醒悟过来,后背发凉的意识到,智商达不到奈良鹿丸和L级别的,或是隶属武力系反而想了太多的,都没必要顶着复制者的尴尬名号了,而这些人,都是用来引诱敌人分散兵力的诱饵,更贴切的说法是被舍弃掉的垃圾,连牺牲品都称不上,一瞬间,这两个智商奇高的一男一女在她的眼里突然有点可怖,究竟要拥有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才能在摆弄了那么多人甚至生命之后,用故弄玄虚的态度顾左右而言他?
“可是你们没有设置不同的语言调节诶!”四仰八叉躺在长沙发上的裴乐儿突然叫到,牵动了还没好利索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没有必要。”仇然没看到呆滞的莉琳似的,淡定回答,“反正只是东北区域的伪全球直播而已,每一个传输频道都用的独立跳板。”
“嘿……”裴乐儿又笑:“所以你们锁定大本营的范围了。”
“用过一次的方法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很好用。”仇然回头看着裴伊笑:“毕竟聪明人都觉得自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但是,”裴乐儿分别看了一眼两个人,“你们怎么知道夜神月来了。”
裴伊敲下最后一个字符,抬头回答:“我猜的。”
尖锐的笑声惊醒了梦中呢喃的少年,他睁开眼睛,看到男人在失去信号的电视机的刺眼强光里狂笑到颤抖的身影,男人拍着巴掌回头看他,乐不可支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在没有灯光的简陋房间里显得尤其恐怖。
“你的朋友,都是些有意思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