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忙放下茶碗笑道:“没了,行囊早就收拾好了,有锦绣她们跟着去服侍,随行的管事也安排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三奶奶有一点黯然,吴为倒是抽空回了一趟侯府,也见了三奶奶,对治好她的脸,有七成的把握,只不过说,现在天儿太热,皮肤溃败了容易感染,还是待深秋,天儿冷下来再说。
因此三奶奶没法子随三爷赴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爷兴高采烈地带着两个小妾先行。
不过郁心兰这么将话题往旁边一带,二奶奶和三奶奶倒是好说话了,开口前看了赫云彤一眼,象是要寻求她的帮忙一般。二奶奶先说道:“大哥现如今是郡王了,少不得要提携一下自家的兄弟才好。”
三奶奶也笑道:“是啊,自家兄弟,总是比旁人要亲近些,在朝堂里也能相互照应。”
郁心兰微微一笑,“这是自然,能帮忙的,连城自然会帮忙,不过二弟三弟也要努力才好,这次三爷放外任,正是大展鸿图的好时机呀。”
三奶奶勉强笑了笑,见郁心兰似乎没意识到,跟着便轻叹一声:“可是官员的出身、家中境况,对仕途的影响是很大的。”
二奶奶也忙附和,“是啊是啊。”
郁心兰垂下长长的眼睫,明白她俩的意思了,这是希望连城到皇上面前,替甘夫人求情。
甘府已经被判诛三族,家产已经被抄了,虽然事先定远侯就将甘夫人给休了回去,但是二爷三爷和五爷是甘夫人所生,这多少会影响到皇上对他们的印象,除非是能减轻甘夫人的罪名。
论理说,当年甘夫人想让父兄支持安亲王,也算不得什么过错,毕竟长公主的出身已经十分高贵了,若日后其兄再登基称帝,甘夫人的确是没了立足之地。她有这种小心思,是很正常的,只是甘将军之后又帮着安亲王策划刺杀新皇,这就分明是灭族之罪了,想帮甘夫人开脱,的确是很难。
五爷年纪小,于这些事情还比较慒懂,但二爷和三爷却精明着,深知母亲家族犯下此等大罪,对他俩的影响有多大。原本是想请父亲说情的,可是定远侯却拒绝了。虽然皇上给了侯爷几分体面,让侯爷自己上折,说道因长年征战,身体欠佳,要请假休息一段时间,但是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能看出来,侯爷这是被皇上冷落了。
两兄弟急得不行,又听到了朝中的一些风言风语,这便想请大哥出马,向皇上说情。他们不知道直接去找大哥会不会被拒绝,所以才遣了自家娘子,来试探试探大嫂的口风。
二奶奶和三奶奶都殷勤地看着郁心兰,郁心兰垂了眸,不好回答,曜哥儿忽地一皱眉,“哇哇”地哭了起来,郁心兰忙唤道:“紫菱,快来看看,是不是尿尿了?”
紫菱忙带着两位奶娘进来,揭开尿片一看,果然是尿了,众人便忙做一堆,给曜哥儿擦洗、换尿片。这么一打岔,郁心兰寻得了时机,给芜儿使了个眼色,伸手扶了扶额。
芜儿会意,便走近前来,小声儿地道:“大奶奶,您是不是不舒服?”
郁心兰忙捂住胸口,皱眉点头。
赫云彤便问道:“怎么了?”
芜儿极不好意思地道:“这一回,奶奶害喜害得厉害,总是觉得不舒服。”
赫云彤立即站了起来道:“那兰儿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这样说了,二奶奶和三奶奶也不好意思再留,只得柔声安慰了几句,随着赫云彤走了。
郁心兰这才松了口气,并非她们不愿意帮忙,而是这事情实在是有难度。
之前赫云连城就提过,甘将军行谋逆之事时,甘夫人应当算是赫云家的人,按说不当受牵连,可是当初侯爷瞒下了甘将军失踪了一小会儿的事实,导致事情拖到如今才曝光,算起来,侯爷也有责任。但是,若是当时就查出了甘将军是叛党之一,甘夫人的日子亦不会好过,皇上必定会逼着侯爷休妻,那么小五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二爷和三爷的仕途一样也会受影响。
总之就是一笔糊涂账。
胡乱想了一会儿,郁心兰便将事情丢开,回头等连城回府了再商量,先管了自家的府第再说。
打开佟孝送来的施工图,里面是工部的能工巧匠为诚郡王府设计的布局方案。其实御赐的府第中,大部分的房舍都已经建好,只有花园里的景致还可以改动。郁心兰想将池塘拓成葫芦形,小的那一头地底全部铺上青山的大圆石,建成一处游泳池,在腰形的曲湾处,加盖一座水上小屋,不是一般的水榭式样,而是现代人常建的那种水上别墅,可以从屋内直接下池中游泳的。
她拿起用眉笔制的“铅笔”,在草图上写写画画,将自己的想法修改在上面。
正忙碌着,外面又传来丫头的通传声,“程夫人来了。”
郁心兰讶异地一扬眉,忙放下手中的笔,将图纸收好,迎了出去。
“伯母今日怎么得闲过来?”
程夫人笑了笑,做足长辈的亲切状,“快快坐下,你如今可是金贵人儿了,小心动了胎气。”问了几句是否害喜这类的话后,便转到了正题,“我是个命苦的,大儿子跟错了主子,可这也不过是眼光不好罢了,二儿子呐,又动错了一点小念头。可是说到底,也没出多大的事儿,可是如今呐,却还关在大理寺的天牢中,真是……”
说着拿着帕子擦眼泪,一边偷看郁心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