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永郡王的手伸得还真够长的,不知是他自己的布署,还是王丞相的势力。
又过了两天,赫云连城一直被留在宫中,没有回来。关于赫云连城的各类传言,再度传得整个京城都知晓了,二奶奶和三奶奶时常过来陪郁心兰,说着安慰的话儿,不过心里应当是期望看到她愁眉不展的。
可郁心兰偏偏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淡定从容,还时常反过来安慰二奶奶,“皇上还是不允二爷接替夫君的职位?别急,慢慢来吧。”
这一天,宫中传出来消息,太后凤体违和,今岁的寿辰不办了。到了下晌,皇后差人来宣郁心兰进宫,给连城送一套换洗衣服。
郁心兰急忙打点好包袱,拿着腰牌进了宫。先去给皇后娘娘请了安,才由太监此着,到了靠近禁门的一处小宫殿。那名太监躬身道:“皇后娘娘说了,请赫云少夫人自行进去,但莫久留。”
郁心兰道了声谢,塞了一块银锭给他,转身推开房门。
赫云连城正靠在窗边看书,听到门响,抬眸一望,眸中顿时笑意盈然,“你来了。”
郁心兰心中一哽,便觉得鼻腔一酸,一股热流冲击了眼眶,脸上便蜿蜒出两行清泪。赫云连城轻叹一声,忙抱住她,边抹泪水边安慰,“我没事。你……还好吗?”
郁心兰揪着他的衣襟,用力点头。她其实并不想哭,不过是这几天人绷着,乍一见到他,情绪一下子渲泻过度,眼泪流出来,便有些止不住。
赫云连城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道:“别哭了,对宝宝不好。”
郁心兰嗔他一眼,“你就只关心宝宝。”
赫云连城觉得非常无辜,可也不想辩解,只是抱着她,将脸贴在她的脸上,“也想你。”
郁心兰哽咽一声,哑声道:“我也想你,晚上都睡不好。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赫云连城淡声道:“还是七年前的事。但我想,主要还是皇上交给我办的贪墨案子,触到了一些人,有人狗急跳墙了。”
郁心兰皱眉问,“不是只交待给你暗访,并没公诸于众呀。”
“只要我去查了,总会有人察觉,这些人都防着呢。”
“那皇上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怀疑你吧?”
赫云连城的表情有丝黯然,“也不是全信。”
“你不是刚抓了梁王,这还不能证明你是忠于皇上的?”
“忠于皇上,与帮着庄郡王争储位,是两回事。”
郁心兰默了,安慰道:“皇上的疑心重,又是一下子亡了五名皇子,有了线索,不可能不怀疑。只是,到底是要怎样,总得拿个章程出来,这么关着你,也不是办法吧。”
赫云连城道:“我早已经禀明皇上,若当年的事真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愿意去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皇上说……他要考虑考虑。”
郁心兰便将自己打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连城,“你觉得,会不会与永郡王有关系?我想,王丞相应当不会一下子将自己的势力都显露给永郡王,那么永郡王为其他官员谋的差事,应当是他自己的人脉。”
赫云连城的眸光一闪,“若不是七年的秋山之变,皇后娘娘所生的两位嫡皇子都葬身山底,只怕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争的。”
这么说起来,现在活下来的四位皇子,除了明子期外,都有可疑了?
郁心兰心中一紧,看向赫云连城,“庄郡王,算不算得了好处?”
赫云连城沉默了没说话。门外,太监开始催了,郁心兰只得帮他换了衣服。
临走前,赫云连城拉着她的手道:“不用担心我,过几日,应当就会出去了。”
郁心兰站着不动,赫云连城便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安慰,“真的不用担心。皇上英明,只要是一心一意为皇上办事的,他老人家都会明白。”
郁心兰“嗯”了一声,深深看了丈夫一眼,这才转身,随着太监走了出去。
郁心兰一出宫门,建安帝便得知了,沉声问,“他们谈了些什么?”
黑衣人一一回了,建安帝一挥手,那人便象轻烟一样,不见了踪影。
皇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亲手奉上一盅新茶。建安帝淡淡地问,“你怎么看?”
皇后温和谦逊地笑,“臣妾哪有皇上英明,皇上明明已经有了圣裁,还要臣妾出丑吗?”
建安帝也笑了笑,不过笑容中多了几丝狠厉,“这帮臣子,话都说得动听,有几个是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的?不过是打着忠君的幌子,行中饱私囊的勾当罢了。”
皇后按住建安帝的手,柔声笑道,“哪个臣子的私心能逃得过皇上的圣眼,一切不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么?”
闻言,建安帝微微一笑,回握住皇后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喟然道:“还是你懂朕,又贤淑敏慧,从不干涉政事。”
皇后紧靠着皇上,将要出口的、为赫云连城说情的话语,悉数吞回肚里。
说多错多,还是顺其自然吧。
郁心兰回到府中,便将皇后娘娘赏赐的香粉和胭脂拿出来,交给千夏,说道:“你懂这些个,香粉这类的就由你来保管了。你挑些好用的,气味不重的出来,这几日恐怕我会多在府外走动,总不能素着一张颜。”
千夏忙答应了,将几个香粉盒子打开,闻了闻,便随手归了类。
郁心兰一边喝着茶,一边暗暗打量,见她做得熟络,便笑道:“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