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华的父母依旧各居一隅,时光的洪流或许可以渐次磨损掉感情上那些尖锐的触及则伤的东西。郝妈还在死撑着那个苟且的存在,她对郝父的痴爱应该在时光洪流中渐渐给冲淡了吧。我想,郝妈坚持了那么久,或许她只是想看看最后的结果,也或许她只是在等待,用一种乞求的姿态,等待着某个奇迹会错落在她这里,无意间成全她的妄想。要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绝望中坚持着那渺茫的希冀,任年华蹉跎。但无论郝父母之间的关系做了什么样的发展,两个人对郝华一直都是关怀备至着。如初。
或许你是对的,郝华一次对我说,无论世事如何的变迁,他们爱我依旧。
我告诉她,其实你身边许多人都如此,譬如我。
渐渐我已习惯了郝的温顺和淑静,就像当初习惯她的泼辣和刁蛮一样。她已成长成了我理想中的女友的样子,我却有些怅然若失——那个昔日里无忧无虑胡闹任性的郝华不在了,阵亡在郝父郝母不幸婚姻的战火中。她已渐渐懂得接受别人的关爱,并回复别人以关怀,不知这是不是她在书里学到的。这下完了,这姑娘估计看书看得要早熟,那些故说八道的东西真可恨。我一直都不觉得过早的看破是世事件好事,但她这个样子让我感到高兴。
郝华除了看看书,偶尔也写一点东西。一次看她写:
这是一个绮清迷离的世界,有旖旎的梦想,我们像催眠一样在这个世界行走。在这里我们可以信手为笔,青春作墨,可以斜拖钩曳,可以走笔婀娜,可以轻描淡粉,可以浓彩重抹,进可怡情悦趣,退可揽镜自赏。四海列国,寻英雄能有几何,千秋万载,觅青春几曲几歌。信笔行文,或矫若惊龙,或飘如游凤,皆是独秀风骚;信笔押墨,或构图狂野,或微熏薄醉,都自一辟高格。
青春是一段浪漫的历史,就让我们以此为始。在这行将褪色的季节,我们在期待着你汹涌的才华为此丰富的着色。
郝华写完问我怎么样?
我正惊异于郝华立马可待的功力,她这样一说,我重又看一遍。
郝华迟迟得不到修改的意见,催促说你想什么呢!
我说我在想,读书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郝说,我表哥在追一个上大学的女孩,那女孩在学校的书画协会,眼下正为难于一篇招募学弟学妹的广告。你看看这样如何?
我看完第二遍,大叫一声:好!
郝华说,我表哥一大清早一直催到现在,我再不写我哥就要跟我决斗了。你们男人呀,真是一群不择手段的笨蛋!这个都写不了,以后情书可怎么办,这让女孩子们情何以堪?但我哥到底比某些人好多喽,某些人啊,别说情书了,除了请假条他连纸条都没给人家传过,这人真是……
我沉浸于郝华的文采,刚看完第三遍,大喊一声:厉害!